赵珏的眼神狠戾地扫向跪在地上喃喃无度的潘文元。
潘文元的手肘被身侧的女人撞了一下，正欲要开口骂人，抬头对上二皇子恐怖如斯的眼神，吓得赶紧磕头认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明明亲眼看着那个贱女人进来的，后脚还跟进来一个男人，对！对，就是煜王没错！”
潘文元抬手指着赵煜，一脸恐慌。
“你骂谁是贱女人？”何穗从榻上一脸激动地站起来，险些撞到头。
被赵煜手疾眼快护住了，抱到身前的塌沿坐着，无聊地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玩。
白指绕青丝，勾了一圈又一圈。
何穗：“王爷同本王妃夫妻恩爱，他对本王妃形影不离怎么了？碍着你了？”
潘文元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珏一眼，知道自己若是办事不力必成弃子，只好一口咬定：“你胡说，明明我骂得是陆英。王爷是跟着陆英进来的！至于王妃为什么会在这，到底替谁隐瞒心里清楚。”
何穗险些要下去踹他。
“你这是在质疑本王妃？”
赵煜轻笑了声，连看也没看一眼其他人，拢了拢何穗的头发道：“娘子莫急，他这是在质疑本王。”
潘文元低头：“小人不敢。”
紧接着他补充了一句：“小人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王爷，妾身也是亲眼所见，潘郎的娘子进了春风楼的这间屋子，后头，后头跟了三皇子。”百薇小心谨慎地看了赵煜一眼，视线刚要对上，就被吓得低下头去。“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三皇子玉叶金柯，若非亲眼所见，妾身怎敢轻易指认。”
“是吗？”赵煜翻了个身坐起来，将离赶紧挤到两人中间挨着。
他垂眸扫向跪在地上的春风楼掌柜的连娘：“不如掌柜的说说，本王是到底是跟谁进来的？”
潘文元赶紧抢先开口道：“王爷同人妇来春风楼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掌柜的指定替你隐瞒！”
“哦？”赵煜刚要说话，就被何穗开口打断了。
她指着潘文元身边的女人道：“你为何不说，自己是故意污蔑王爷呢。毕竟你好像，除了这个眼盲能看上你的女人外，再无其他人证。那本王妃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二人狼狈为奸，此女也指定在为你说谎！”
潘文元：“你胡说！”
百薇赶紧开口：”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包庇潘郎之意。”
何穗根本懒得搭理两个人，自顾自道。
“让本王妃来猜猜，明明你家娘子都不在这，你为何还要咬着她不放呢？”
“据说陆英嫁妆丰厚，多年来你没少从她身上捞好处。但是自从你被她发现和这个赌坊的女人好上之后，就再也不给你钱了对吧。你嗜赌成性，又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你非要拖她下水，是为了谋财，对吧？”
百薇：“妾身不是……”
“你是想说你不是赌坊的人？”何穗冷笑了声，“那我要不要去给你抓个相熟的人来问问？魏白姑娘！”
魏白身子一颤。
何穗继续道：“百薇不过是你在外的化名罢了。”
潘文元眼神有点慌了，他看了赵珏一眼，对方根本就不想理他。
他的声线已经有些不稳了，只好靠大喊充胆子：“我潘文元有的是钱，明明是她陆英做错事在先，我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潘家的东西而已。”
“你所谓的原本就属于潘家的东西，是指陆英的嫁妆？听说最近你还去找陆老爷讨还彩礼了？”
外头有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还好意思去讨还彩礼！”
“赌鬼要什么脸，之前还说连娘污蔑他，连娘向来说一不二，我看他欠春风楼的钱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们别乱说！”潘文元随手捞了东西砸出去。
他赶紧去怀里掏东西，摊平了指给众人看。
“王妃是不是先入为主了？”他冷笑了声，睨着眼看向何穗：“以为去地下赌坊都是输钱的？那可真不好意思了，小人手气向来都还行，尤其是有薇娘替我做庄，十赌九赢！这便是小人近日来存的庄票，王妃请过目。”
他道：“所以所谓谋财根本是不存在的。小人当真是依照大晞律法，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何穗接过他手里的庄票随手翻了翻。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你说到底是在为谁做事呢？”她将庄票往他身上拍了拍：“是哪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给你在背后撑腰，才能让你数日来在地下赌坊那种销金窟的地方天天赢钱。”
“这背后没点靠山，说不过去吧。”
有去过地下赌坊，或听到些小道消息的都知道。
能在里头连日赢钱还不被下黑手的，几乎都是高堂有人的。
根本不可能只是一个姘头给他做庄赢钱这么简单。
一时间被他的庄票唬住的看客交头接耳聊了几句，瞬间也清醒过来。
连翘跪在赵珏面前：“奴家不敢欺瞒二皇子，王妃从今日巳时您例行检查完春风楼之后，就一直带着小郡主在这间屋子里从未离开。楼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既然魏白姑娘亲眼看见三皇子进了这间屋子，那他一定是来找王妃的没错。”
连翘身后跟着的一个下人道：“因为小郡主爱吃荷花酥，今日后厨的伙夫比平日特意多做了不少。每次都是小人送进来的，小人也可以为王爷和王妃作证。”
赵煜热闹看够了，起身将站在潘文元旁边的自家王妃搂到怀里。
他抬眸看向赵珏道。
“王妃心眼小爱吃醋，皇兄可千万要还本王一个清白。”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将离不停地用小手抹眼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非要吃荷花酥。母妃才求着父王带我来的。”
何穗赶紧上前一步把孩子抱到怀里。
“将离乖，不哭，不是将离的错，父王和母妃都是自愿带将离来的。”
何穗哄完孩子扭头看向赵珏，“二皇子，事情还不够明显吗？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们。”说着她还不怕死地跟了一句：“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赵珏狠狠地扫了潘文玉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好，既然事已至此，将人押回北镇抚司！”
潘文元避开官兵的手，赶紧上去抱赵珏的大腿，“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小人真的亲眼所见，陆英那个女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二皇子只需找人搜一搜这春风楼即可。”
“陆英，陆英，你给我出来！”
“你是在找我吗？”众人寻声望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长发披肩，浑身湿漉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