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只巴掌,并未能如愿挥出去。
毫无意外的,被那个男人截住了。
苏黎挣脱,正想再来一次的时候。
却听庭院尽头,隐约有道声音传来:“苏小姐,你在吗?”
随着声音渐渐拉近,苏黎只得不甘的收了手。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朝着来人走过去:“我在这里。”
眼见着服务员过来,陆一鸣怕暴露身份,便刻意放慢了距离。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苏黎跟着那人过去,一路往餐厅去。
诺大的餐厅,只她一人,并未看见之前在庭院的梁劲松。
但是她坐下的时候,那服务员分明说了句:“还有一位先生。”
出于礼貌,苏黎静坐在餐桌边上候着来人。她想着要来的,八成应该是梁先生。
大约五分钟后,那扇门“嘎达”一声响。
苏黎下意识的起身抬眸,她以为这进来的人会是山庄主人梁劲松,亦或是他的“贵客”贺嘉盛。
但她独独没有料到,这人竟还是那只“小受”。
男人依旧那身装扮,步履从容的往里走。
也不过数分钟的时间,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看着她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仿佛刚刚在后院里,那些事不曾发生一般。
苏黎眼底闪过诧异,又有些恼怒,她想问,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样的地方,是他一个“弱受”该来的吗?!
可他那边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下,然后用仿佛主人的口吻,对着她说:“苏小姐不必客气,梁先生这里的厨师都是顶级的,尝到也算三生有幸。”
男人说完,又说了句:“梁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了,叫我们不必等他。”
苏黎看着餐桌尽头的人,怎么看都是别扭的!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节操太好。
和他这种没节操的人在一起,她觉得煎熬……
也不知道这贺嘉盛这人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让这山庄的主人卖了如此大的面子给他,竟让他的小情儿来这望海山庄吃饭?!
苏黎看不惯归看不惯,可饭总归是要吃的。
他说的没错,望海山庄这里的厨师确实都是顶级。
菜品精致,味道也是一级的。不少人,砸下重金,只为一尝望海山庄的美味。
苏黎向来不会拒绝美食,她那点儿阴霾的心情,在品尝了几道菜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喜欢归喜欢,外人面前,她还是极其注重形象的。
可饶是她装的了淡定,优雅,桌上那堆残渣却是铮铮事实。
男人带笑的眸,淡淡扫过那堆残渣。
伸手拿起一瓶红酒,利落的打开,给自己面前的两只空杯倒满。
然后端起一杯问她:“苏小姐,赏脸喝一杯吗?”
苏黎十分清楚自己那点酒量,心头警惕一闪而过,眯眸浅笑:“不要,谢谢。”
男人也未强求,放下那杯酒,悠悠道:“不喝也行,苏小姐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苏黎抬眸,挑着眉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完。
对面的男人迎着她的目光,浅浅的笑了,眼底是她看不清的深意。
头顶绚丽的灯光照在杯身上,折射出浅浅光圈。
也不知是他那张脸太惑人,还是灯光太炫目,她竟有片刻失神……
安静的房间,响起那人蛊惑的声音:“江城这么多的男人,苏小姐为何独独选了陆一鸣?人人都道陆家人心狠手辣,苏小姐不怕吗?”
苏黎怔了片刻,终是摇头道:“我喝。”
为何选陆一鸣,她自己也说不清。
手术醒来后听见最多的话,便是陆家那些事。
偏偏陆家在国内的那两个儿子,都已定亲,唯一孑然一身的便是那陆一鸣。
不选他选谁?!
苏黎选择喝这杯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更多是因为对素未谋面的那个男人的愧疚。
将一个无辜的人,卷入她的生活,归根结底,是出于她的私心。
她转过那杯酒,将那杯酒一仰而尽。
陆一鸣看了一眼那只空杯,浅浅一勾唇,再度转过那只空杯,给她满上。
“那日,你顺利拿下贺氏项目,少不了我的功劳。苏小姐,是否也该敬我一杯?”
贺氏那个项目,尽管苏黎拿的心不甘情不愿,但着实是拿下的,也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
于是,这杯酒,她拒绝不了。
后来他又说,“我替你一直瞒着何志航挨揍的真相,你是不是还该敬我一杯。”
苏黎咬着牙又喝!
可谁知她喝完三杯,他又说:“我要谢谢苏小姐,一直替我瞒着和嘉盛的事情,我也敬你一杯。”
此时,苏黎的脑袋已经隐隐有些晕。
也不知道后来那人又说了什么,她稀里糊涂的就端起了被子。
饶是她满身戒备,可也挡不住男人蓄意谋划。
苏黎极力保持的最后那丁点镇定,最后也很没义气的弃她而去!
而那个男人,就那么坐在那里,一点点的看着她从清醒到糊涂。
他原本是想将人灌醉,然后问些什么,可这情形看来,似乎是灌的有些多了……
她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脑子里却越发混乱,闪过太多人的脸。
有厌恶的,也有喜欢的……
最近她时常会梦见一个男人,清风霁月,却总看不清那人的脸。
梦里,有人叫他:容凌,容凌!
容凌?
苏黎一个惊醒,站起身子,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却在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脚下一崴,整个人软软往下倒。
陆一鸣伸手,不偏不倚的接住了她。
一阵幽香扑面而来,他眸色微敛。
然后抱着人,大步往外走。
怀里女人泛着清香的身子,不断往他怀里拱去。
她是无意识的,可他却装不了毫无感觉。
清淡的香气,带着一股让人回味无穷的味道,躲不开,又忽视不掉。
苏黎倒在他怀里,抬眸看着他,眼前的脸越来越清晰。
但却不是陆一鸣。
她伸手触上他的眉,喃喃的说了两个字:“容凌。”
男人眉头微蹙,但脚步未停
贺嘉盛说,他和这个女人的所有绯闻,皆是一场阴谋,是一场错误,是她的诡计。
他说,一鸣,你不能关注她,更不该靠近……
可有些事情哪里是说避就能避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