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珩把乔诗暮送回家后,又赶去了公司开会。
乔诗暮牵着傅嘉木的手,把行李箱推进卧室里,首先把给他买的礼物拿出来。
除了送给他的礼物,她还买了些小零食,让他明天去了学校分开同学吃。
傅嘉木高兴的不得了,连亲了她好几口:“谢谢乔乔妈咪。”
“乖,玩去吧。”
乔诗暮摸摸他的头,把给小珠和张妈她们准备的古镇特产拿出来。
出院后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丁淑兰了,将行李整理好便给丁淑兰打了个电话,提前告诉她自己晚上要带着傅嘉木过去吃饭。
电话里,丁淑兰说话支支吾吾的。
乔诗暮一听不对劲,再三追问道:“怎么了?姨你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一会就给我哥打电话。”
丁淑兰深知瞒不下去,叹了口气后只好告诉她:“不是我,是你哥。”
“我哥?”乔诗暮一颗心高悬起来,她忙追问:“我哥他怎么了?他生病了?”
“不是,唉,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现在在江城医院,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他。”
挂了电话后,乔诗暮着急不行,火急火燎的赶去了江城医院的住院部。
正着急的找着严楚入住的病房时,恰好看到丁淑兰从一病房里出来,她快步走过去:“姨!”
丁淑兰快步迎上她,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怎么了?”乔诗暮困惑不解的问。
丁淑兰把她拉进安全通道里,满脸的严肃表情,确定没有外人在了,才说:“待会你什么都别问你哥。”
乔诗暮一听,更不解了,满头雾水的问:“为什么?还有,我哥他怎么突然住院了?”
丁淑兰惆怅的叹了口气,自责的说:“都怪我。”
前几天。
丁淑兰刚从菜市场回到家,连口水都还没喝上,门铃响了。
她还困惑呢,这大清早的会是谁,等打开门一瞧,好半天才回神:“玉梅 ?”
“淑兰。”刘玉梅神色不是很自然,甚至有些局促的望着她。
“快进屋坐。”
丁淑兰把这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领进屋里,给她斟了杯热茶。
因为二十多年不见了,突然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反而没什么话聊。
俩人干坐着,谁都没说话,过了许久。
“你突然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丁淑兰隐约能猜到她来找谁,压下心底里的不安,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刘玉梅不安的用手搓着放下来的帆布袋,那袋子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她不敢直视丁淑兰的眼睛,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我其实是想找小敬借点钱,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多年都是你一手把他拉扯大,我这个当妈的没有尽到一点义务,但是……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严楚,原名叫李敬,他的亲生妈妈就是丁淑兰面前这个女人,刘玉梅。
刘玉梅和丈夫的关系很不好,严楚六岁那年夫妻俩离了婚,之后她便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丁淑兰以前跟她是邻居,经常见严楚放学回到家还挨饿。他当时年纪小又不会做饭,总是挨饿到晚上刘玉梅下班回到家才吃上饭,丁淑兰瞅着孩子可怜的很,实在是不忍心,晚上都让他到家里来吃饭。
这种状况大概维持了有一年,有天,丁淑兰在家门口的地板上拾到一封信。
信是刘玉梅留下的,大致内容就是她不要严楚了,希望丁淑兰能收留他。
看到信的时候丁淑兰都震惊了,她不要的不是宠物,更不是什么东西,是亲生儿子,再苦再累也不能就这么抛下自己的孩子自己走了啊。
丁淑兰家里当时也不富裕,还有个比严楚大几岁的儿子,丈夫的工资收入也不高。
但是那时候的严楚真的很懂事,她一直打心眼喜欢这孩子。尤其是看到他在得知刘玉梅不要自己以后,他没哭也没闹,还按时完成了作业。
丁淑兰看到他一边做作业一边偷偷抹眼泪,那感觉就跟被刀子往心窝里戳,想着这么懂事的孩子日后很可能要沦落街头,那一刻下定决心收养他。
头两年,丁淑兰和丈夫经常因为严楚的事吵架,第三年俩人宣告夫妻感情破裂,正式离了婚。
离婚后,没有争到儿子抚养权的丁淑兰带着严楚离开了家,但有乔歆的照顾,离异后的生活并没有过得一团糟。
严楚也没让她失望,懂事不说,学习也刻苦,现在自己的生活能过得这么舒坦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虽然人不是她生的,但这二十几年她一直把严楚当成亲生儿子,也曾无数次埋怨过李玉梅怎么狠心丢下这么懂事听话的儿子。
现在,刘玉梅突然出现,还是想跟严楚借钱,丁淑兰心里的火止不住的蹭蹭烧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当初从我把他丢给你那一刻起我就不配当他妈妈了,但我当时也有自己的苦衷。那年我妈生了场大病,需要钱也需要人照顾,我呢工作不稳定手里也没什么钱,小敬还要上学,我是迫不得已才不要他……”刘玉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这么多年,严楚虽然从来没说过想他妈妈,但丁淑兰觉得他心里肯定也惦记过她。
刘玉梅要是没抱目的,丁淑兰肯定会让她跟严楚见一面,可她是为了跟严楚借钱才找来的,怕严楚寒心,丁淑兰决定不让俩人见面。
刘玉梅是因为小儿子买房不够钱付首付娶不上媳妇才想找严楚借钱,丁淑兰把自己十万存款全部拿了出来,就当做是感谢她当年怀胎十月把严楚生下来。
本来以为刘玉梅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可哪知昨天她那个小儿子上门来了,丁淑兰出门没回来,正好严楚恰巧在家休息,她回到家时严楚跟她小儿子吵得正激烈。
后来,严楚冲回客厅抓了把水果刀出来,丁淑兰还以为他要对刘玉梅的小儿子动手,正要去拦,哪知他却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说当做是还刘玉梅那几年的养育之恩。
“我哥也太鲁莽了,那么多解决办法,他怎么用了最极端的一种。”见丁淑兰说是他自己往身上捅刀子,听得乔诗暮心惊肉跳,她没想到自己不在江城这几天发生这么大的事。
“总之一会见到你哥,你什么都别问。”丁淑兰怅然的说。
乔诗暮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