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琳跟着关弈礼走进总裁办公室。
里面的摆设同样十分简单,全部都是办公用品,连一副装饰的字画也没有,反倒摆着两个很大的黑板,用于开会讨论分析的。
这也是邹芊芊认定关弈礼彻底落魄的体现,但杨梓琳却觉得,这个男人远比三年前更可怕。
他已经抛弃一切花哨的外物,亦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专注于所求。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认真地凝视着他,“关先生,多谢你今天帮忙平息网上的风波。”
关弈礼的声音淡漠冷冽:“你不签字离婚,我随时可以让你和盛沣身败名裂。”
看到他眼中的嫌恶,杨梓琳心中忽然又酸又涩。
邹芊芊霸占她的身体去勾引盛沣,就算没有成功,但对关弈礼而言,这已经是彻底的背叛。
他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他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杨梓琳睫毛微颤,只能歉然低头:“对不起,那时候,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
关弈礼似笑非笑,点燃了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越发幽深。
杨梓琳下意识地秀眉微蹙,她讨厌香烟,怀孕时曾经禁止他抽烟,以免影响到腹中胎儿。关弈礼立刻就戒了。
没想到,三年后,他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抽烟。但邹芊芊做了那么多错事,杨梓琳实在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跟他争辩。
她只能拉着椅子往后靠退了点,却忽略了关弈礼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听到她再次表示会“痛改前非,尽量弥补过错”的话语,关弈礼剑眉微扬:“你签字离婚,放弃抚养权,就是最好的弥补。”
杨梓琳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继续僵持下去,便转了另一个话题:“m国新上任的总统非常激进,他可能正在密谋对华国发起贸易战,打击目标以高科技行业为首。”
“你怎么知道的?!”
关弈礼眼神陡然一厉,骇人的气势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这个惊人的秘密,绝不是杨梓琳能够接触得到的层次。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邹芊芊留下的未来剧情笔记。尽管有些情节,已经被邹芊芊这只乱扇翅膀的蝴蝶弄得面目全非,但原著里的宏观经济背景,却不可能轻易改变。
不过,关弈礼这么厌恶她,杨梓琳没办法坦承真相,只能说:“我根据报道推测的。但以防万一,对你也有利无弊。”
她是南城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对宏观经济政策进行分析揣摩,也是合情合理的。
关弈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分析正确,我会给你回报。不过,离婚的事势在必行。”
杨梓琳美眸微黯,他不爱她,离婚是应该的。
但是,她不能放弃心心。
“关先生,你的公司正在拼搏阶段,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就算他实际上很有钱,但以目前所见,关弈礼必定有很厉害的敌人,才会隐藏实力,连邹芊芊和汪淑娴都被他瞒住了。
杨梓琳恳求道,“我可以净身出户,不拿一分钱,我只是想要心心的抚养权。”
关弈礼薄唇一抿,眼神锐利冷冽:“呵,不要钱,你有钱抚养心心?”
杨梓琳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写好简历,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一定不会让心心受苦的。而且,我也会投资理财。”
她天生对数字非常敏感,在导师的建议下尝试炒股,原本十万元的本金,半年就变成了两百多万。关弈礼也知道此事。她那时刚怀上心心不久,他还说过,赚了钱是她的,但亏钱了算他的,让她别因为亏损而影响孕期心情。
但此刻,关弈礼听见她的话语,眼神依旧淡漠,透着怀疑和不屑。
杨梓琳不禁有些微赧。
穿进她身体的邹芊芊不会投资,胡乱操作几次就亏了上百万,干脆破罐子破摔,当了三年的米虫。
要让关弈礼相信她会改过自新,照顾好关一心,就更不容易了。
“我会尽力的,你若是不相信,请你给我半年时间来证明。”
关弈礼薄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半年的缓兵之计吧。”
杨梓琳从手袋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昨晚写好的简历,我是认真的。”
关弈礼快速地扫了一遍,中英文双语的简历,逻辑分明,重点突出,英文水平也非常好。
她跳级读书,19岁就大学毕业了,现在年仅22岁,跟普通大学生毕业的年龄相当,找一份工作确实问题不大。
他抬眸望向杨梓琳,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漂亮的杏眼黑白分明,好似钻石般,璀璨而明亮。
关弈礼镜片下的墨眸微眯,淡淡地说:“半年内,你必须靠工作赚到一百万。否则,不仅心心的抚养权归我,赡养费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杨梓琳心中一喜:“如果我能够赚到一百万,你就愿意把心心的抚养权给我吗?”
“当然不。”关弈礼薄唇微抿,冷哼道,“但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他给她半年时间,而不是立刻起诉离婚,这已经是有利于杨梓琳的选择了。
杨梓琳明白这一点,美眸坚定地道:“好的。关先生,我会赚到钱,也会让心心接受我的。”
“大言不惭。”关弈礼摁灭了香烟,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似乎不想多看她一秒。
杨梓琳识趣地站起来:“谢谢你愿意给我证明的机会。”
望着她干脆转身的背影,关弈礼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夹在指间。
烟雾缭绕,他的眸色,越发深不可测。
……
杨梓琳买好菜回到家时,却看见秦莉箐又来了,还在厨房里煮菜。
白嫩的小团子关一心正好奇地站在旁边,不停地问东问西:“秦姐姐,你弄的是什么菜呀?”
“我在做鱼翅羹呢,对身体很好的。”秦莉箐的声音很温婉。
关一心却心有余悸地问:“鱼刺羹?我不要喝。”
秦莉箐的笑容微僵,她助理小曾更是暗暗瞪了他一眼,目露鄙夷:真是土包子,连鱼翅都不知道。
“不是鱼刺,是鱼翅,很名贵的呢,我专门买了最好的给你和关大哥吃。”秦莉箐柔声细语地解释着。
关一心才三岁,哪有什么名贵的概念,他只知道好吃或者难吃。
秦莉箐说话的口音不标准,这“鱼翅”听起来就跟“鱼刺”差不多。早上刚被鱼刺扎了一下的关一心,一点都不想再吃什么鱼翅羹。
“哦,我不吃,你留给爹地吃吧。”关一心耷拉着小脑袋。
秦莉箐并不在乎他究竟吃不吃。
关母汪淑娴说过,等关弈礼和她结婚了,汪淑娴会把关一心带走,不会妨碍她和关弈礼的。“箐箐,你和阿礼生的,才是我的亲孙子。”
所以,秦莉箐的目标是让关弈礼接受她,而对关一心的关心纯粹是为了让关弈礼知道,她是一个贤妻良母。
可惜,关弈礼一直对所有女人,包括她在内,都十分冷淡。
秦莉箐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俗话里的一个办法: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闻到了焦味,“哎呀,要煮糊了!”
秦莉箐尖叫着往后跳,完全不记得关一心还站在背后,尖尖的高跟鞋鞋跟一下子就踩到了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