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容凌,她总觉得自己处于一种躁动的状态。
而这所有的躁动,来自于那颗心。
苏黎知道,这颗心来自卢珊珊。
难道是卢珊珊,和容凌之前有什么纠葛?
可卢珊珊不是一直都是,何志航的未婚妻吗?
苏黎觉得困惑,发愣间,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礼貌的一伸手说:“苏小姐,你好。”
面前的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看过那只手苏黎便想到一个词,傅粉何郎。
看着分外温和的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偏偏又是那么清冷。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苏黎此前和容凌的交集少之又少,只听说容家的男人个个貌似潘安。
但是到底长的如何,她其实是不清楚的。
毕竟以前的苏黎,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更不会关心这些八卦了。
“你好。”苏黎礼貌的伸手握上他的。
容凌微微点头,然后抽手对着身侧段西道:“带苏小姐去我办公室详谈。”
“是。”段西应了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黎一路跟着她往容凌的办公室去。
进了他的办公室,容凌便打发了段西。
段西是不情愿的,但是也只能离开。
事实上苏黎对于容凌关于合约上提出的几点的问题,有些疑虑,准确的说是不满!
他补充的几点,见他容氏抽身的干净。
一旦合作过程真的出现问题,都是她苏黎一个人事情?
这叫什么合作?
苏黎摊出那份合约,指着上面的几点一一细说。
容凌全程安静听着,她指着合约说的认真,事无巨细。
没人知道,这一幕多年前也曾在他的办公室上演过。
不过当时和他讨价还价的,是卢珊珊……
容凌有些恍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她说:“这样吧,你把这几条去掉,我再多给你五个点的分红,你六我四。我是诚心和你合作,希望容先生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时隔多年,明明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 谈判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
她和珊珊开出的条件,都是那么如出一辙。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容凌的思绪到底有多澎湃,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后面,是怎么样的风卷云涌!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然后忽地一转身,走去身后的落地窗前,良久未语。
苏黎也不知道,他是对这结果满意还是不满意。
但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条件了。
深呼吸,她说:“要是你还是不满意的,那我们只能……”
不待她说完,那人忽地一转身看着她说道:“我可以去掉那几条附加条件,还可以给你再让出五个点分红,但是我也有条件。”
他抬步朝着她走来,眼底是苏黎无法读懂的情绪。
“我要你到容氏来,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
苏黎眉心蹙了蹙,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
虽然不可理喻,但,她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她千方百计的谈下这个合作,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利益?
苏黎扬唇浅笑:“好,没有问题,明天我就可以入职。”
谈判的接过虽然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但无疑这还是一次令她满意的谈判!
苏黎后来又和他商讨了一些,其他细则,容凌都没什么意见。
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笑道:“那我先回去整理合约,择日不如撞日,签约时间就定明天早上九点如何?”
“可以。”容凌淡淡应了声,起身送她。
待苏黎离开,段西走进来。
容凌说出刚刚的谈判结果之后,她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平白让出五个点的分红,他打算如何和董事会解释?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本事,让他如此轻易的改变初衷?!
段西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由问道:“难道,只是因为珊珊小姐的心?容凌,她并不是珊珊小姐啊!”
容凌背对着她不答话,至于原因,他承认有私心。
她身上装着的是珊珊的心脏,那是珊珊唯一的一颗心……
他的沉默,无疑是默认。
段西有些激动的说道:“卢珊珊她已经死了,你看见的只是一个装着她心脏的陌生人!”
“够了!”容凌怒斥了一句,然后冷声命令道:“你可以出去了。”
如今他身边已经再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痕迹,他唯一可以拥有的,只剩一个装着她心的陌生人。
哪怕他再也看不到她也无所谓,只要她的心在自己身边,他就感觉她还陪着他不曾离开。
段西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乖乖的退出去。
她最懊恼的事情,便是纵容他应下了这次合约。
她最不该的事情,就是在一开始,告诉她,卢珊珊的心脏装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更不该,陪着他远渡重洋回来找到这个身体的主人!
苏黎从容氏大楼出来以后,胸腔内的那颗心,便一直抑制不住的跳动着。
她伸手捂着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回身看向高高楼层,想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嘴角扬起笑容。
——
苏家要与何家的联姻的事情,陆一鸣是在晚上知道的。
晚上何志航得意忘形去酒吧喝酒,喝的多了,自己说出来的。
巧的是贺嘉盛也在那家酒吧,有人传去他的耳朵里。
一听说苏黎要和何志航订婚,他自然是高兴的!
就那种女人,配何志航正好!
可高兴之后,到底忍不住给陆一鸣去了电话。
他幸灾乐祸的说:“人家自己选了未婚夫人选,没你什么事情了,这件事就此作罢,赶明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陆一鸣握着电话没吭声,却听那人又醉醺醺道:“忘了告诉你,那个女人还算有两把刷子,避开你的眼线和容氏谈下了合作。你和她啊,就是有缘无分!”
贺嘉盛说着,又觉得不对,对着电话“呸”了几声.
又说:“什么有缘无分,分明连缘都没有!充其量就是一个,多见了几面的陌生人!”
彼时,陆一鸣的手机放在书桌上。
他正握着毛笔,在宣纸上用左手练字。
容凌那两个字,让他握着笔的手微顿。
笔尖微动,原本一张就要大功告成的字,就那么废了。
贺嘉盛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愤愤的对着电话一阵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