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旧炎热,但最近几天突然下起了雨来。
傅嘉木出生时身体底子就不太好,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暑湿感冒,尽管早有预防,但今年这个六月还是没能避免,打针吃药两三天了依旧没什么疗效。
生病第三天,家庭医生按时上门检查。
韫听夏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憔悴的孙子,心疼得眉头紧蹙,朝刚给孙子测完体温的家庭医生问:“李医生怎么样?”
家庭医生把电子测温仪放回药箱,边说:“夫人放心,小少爷已经退烧了,目前已无大碍,饮食方面清淡一些,不要过于油腻。”
“好,辛苦了李医生。小珠,送一下李医生。”
“是,夫人。”
傅嘉木躺在小床上,虽然脸色因为生病憔悴了些,但这会儿精神好了不少,他乖巧的对奶奶说:“奶奶,睡包很好,奶奶不要担心。”
韫听夏俯下身,额头贴上他的,轻蹭了蹭:“奶奶的小宝贝饿不饿?想吃什么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去。”
“奶奶,我想吃酸奶布丁。”
“好。”韫听夏亲了下小孙子的额头,牵了牵被子:“先睡会儿,等酸奶布丁买回来了,奶奶叫你。”
“谢谢奶奶。”傅嘉木乖乖闭上眼睛。
韫听夏带上房门,下楼后刚好见小珠送完家庭医生回来,她说:“小珠,让小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夫人。”小珠领命,转身往外头,恰好迎面撞上从酒店赶回来的傅知珩,“先生您回来了啊。”
傅知珩“嗯”了声,行色匆匆,发丝有些微凌乱,他阔步走向韫听夏:“妈,睡包怎么样了?退烧没有?”
“退烧了,说想吃酸奶布丁,我正要出去买回来。”韫听夏说。
傅知珩闻言沉默了下,抬手扯着领带松了松,拦住母亲,声音清润微低:“妈,不用特意去买,我带他出去吃。”
“出去吃?”孙子才刚退烧,韫听夏自然是不赞成傅知珩把他带去外面,不由得眉头一紧:“睡包还没好全,外边又那么热。”
傅知珩扶着韫听夏的肩膀拍了拍,声音温和了下来:“生病这几天都闷在家里,带他出去走走也好。”
被他这么一说,韫听夏转念一想觉得也是,便没继续阻拦:“行,那你注意点,刚退烧,还没稳定下来。”
傅知珩上了楼,把傅嘉木睡醒,给他换了身衣服,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韫听夏和远在国外处理公事的丈夫打了一通电话。
国外那端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傅辞钧因为担心孙子的身体健康,大半夜还牵挂着。
收起电话正要上楼,抬头见傅知珩已经抱着傅嘉木从楼上下来了,心顿时一悬,连忙上前去:“把睡包给我吧,我来抱他。”
“妈,不碍事。”
乔诗暮辞职后也没急着找工作,享受着每一天的惬意时光,傅知珩带着傅嘉木过来时,她正盘着腿坐在客厅地板上看书。
打开门,傅知珩牵着傅嘉木的手站在门口,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睡包这几天生病了,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刚说想吃你做的酸奶布丁,我就冒昧带他过来了。”
乔诗暮连忙把父子俩领进屋。
乔诗暮的业余爱好是烹饪和烘焙,因为她也很喜欢酸奶布丁,所以平常自己常常做来吃。只是这段时间手臂受伤做什么都不方便,现在冰箱里并没有现成的。
“做起来需要花点时间,另外我一只手不太方便,可能还需要傅先生来帮帮忙。”
傅知珩颔首,没有异议。
乔诗暮打开电视,拾起遥控器,对乖乖巧巧坐沙发上的傅嘉木说:“嘉木你先看看动画片,姐姐这就去给你做酸奶布丁。”
小萌宝点点头,这会儿精神看着比在家的时候好多了,不知道是因为退烧了的缘故,还是因为看见乔诗暮。
“真乖。”乔诗暮摸摸他的头。
家里备着做布丁要用到的材料,乔诗暮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一盒牛奶,想再伸手取淡奶油跟酸奶的时候,发现手拿不了那么多。
傅知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垂眸凝视着她的脸庞,朝她伸出了只手,视线落在了她拿在手中的牛奶上:“给我吧。”
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的闯入耳中,乔诗暮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起来,侧目抬头,见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忽然感觉脸颊上有些热意,急忙垂下眸把牛奶放在他手中。
把需要用到的材料拿进厨房,傅知珩忽然说:“等我一会儿。”丢下这话便转身出去了。
乔诗暮困惑的看着他,不一会儿就看见他回到厨房来,和刚刚有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了,那身白色衬衫衬得他气质温润清隽,极其好看。
他一边走向乔诗暮,一边用手挽起腕上的袖子。
袖子往上截了几寸,其中一只手戴着只黑色腕表,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乔诗暮看着他,没回过神来,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第一步需要做什么?”挽起袖子,傅知珩朝流理台上张望了下,垂眸看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让他像个巡察员工工作的领导,让人联想不到接下来他只是要帮忙做酸奶布丁。
乔诗暮回神后目光撞上他,四目相对时,心底忽的有些慌忙,她别开头朝流理台走了几步,舌头打结了似的咬字不清的指了指那盒鱼胶:“要先用水把这个泡开。”
傅知珩点头,偏头又问:“碗放哪儿?”
乔诗暮转身走到抽油烟机右侧的吊柜前,伸手将柜门打开。
因为手臂受伤后就没下过厨了,她有段时间没有打开过放碗的吊柜,倒是前几天叫外卖,菜汁从一次性饭盒溢出来,姜丝丝来拿过一次盘子。
大抵就是姜丝丝没有放好的盘子,在柜子门打开后,毫无征兆的滑了下来。
按照盘子砸下来的方位,不是砸到她的脚就是碎在她脚边。
乔诗暮的眼睛虽然看见了,但大脑没反应过来,只是在身体意识到危险后本能的闭了眼。
这生活才消停几天,又一个飞来横祸?
就在她要认命之际,左手腕间忽的一紧,紧着一道力将她往身后带。
脚尖原地转了一个圈,整个人扑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檀香将她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