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二房身后有高人相助,而这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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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

将卫老将军安顿下来, 秦婉和卫珩今日也累了, 送走了严先生, 也就相携回了自己的院子。吃了一碗热热的姜汤, 秦婉这才除了斗篷,躺在软榻上养神。卫珩神色阴郁非常,顺手将秦婉揽在怀里:“婉婉,是我犹豫不决,想着等父亲好一些之后再行分家,这才会引来今日的祸端。”

卫家早就淡出了朝中, 如今也不过因为他的缘故, 这才重回大众视野,他如今是翰林院编修, 纵然还算受重用,但却绝不到会让人记恨的地步。是以说是外面的人想害卫老将军,连卫珩自己都不信, 那就只可能是府上的人。三房与世无争, 只有二房……

他悔恨交加,秦婉睁眼捧住他的脸,低声道:“谁也没有想到爹爹的病是他们做的手脚, 如今既然明白了, 那么分家之事,则要赶紧布置。爹爹那头……即便是来个先斩后奏, 想必老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的。”险些死在对方手上,卫老将军绝不是那等悲天悯人之人, 会对想杀自己的人心慈手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件事,让我来做就好了。你如今今非昔比,难保有人不说你容不得自己的亲叔叔。”

“婉婉……”卫珩低声呼道,还未说完,就被秦婉捂住了嘴,“卫珩,你做得够多了,我也要学会保护你才行。”前世的时候,自己永远都是站在卫珩身后,被他牢牢的保护着。纵然他是驰骋沙场的悍将,但是对自己,他从来只有温柔和疼惜。这辈子,应该由她来保护卫珩了。

卫珩良久无话,只是将秦婉抱在怀里,静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知道了。”

两人正是温存之际,紫苏打了帘子进来,对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早就司空见惯了:“郡主,前些日子,郡主让我查的事,已然有了眉目。”她说到这里,轻声道,“自打郡主嫁来,二爷时常出入望北楼,都是独身一人去的,且次次都在一个包厢之中。”

望北楼的客人大多是京中的达官显贵,能在此处包下一个包厢来,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秦婉目光一深,旋即低声道:“那是他包下的?”

“不是。”紫苏一笑,“恰巧就是因为不是,那厢房从往日就一直是温一枫包下的,而后来温一枫伏诛,那包厢空出来不久,就又有一个被称为三爷的人包了下来。”

秦婉冷笑道:“欲盖弥彰!秦仪生怕人不知道他是排行第三的皇子?”

能够将天仙子的份量掐得那样精确,绝不是寻常的大夫能够做到的。而秦仪身为皇子,身边能人多,自然有把握能够寻到这样的人。况且能和卫家有仇到恨不能杀了卫老将军,也不过秦仪一人罢了——只要卫老将军死了,卫珩和秦婉就是有翻出浪子来的本事,也不得不面对三年的孝期,三年之后,朝上风云如何,还不好说呢。

紫苏并不说下去,但看着秦婉的神色,知道秦婉已经明白了,向两人行了一礼,也就退了下去。卫珩神色肃敛:“如此狼子野心之人——”自秦仪从豫州回来,这手段的确凌厉了不少,虽然他行事依旧嚣张跋扈,但似乎长了不少脑子。全以这样滴水穿石的手段来。将人安插进了雍王府和卫家,到时候即便出了什么事,和秦仪又有什么干系呢?

当日下午,京中便盛传,说是卫老将军病情加重,竟然险些掐死秦婉,所幸被严先生所救。但秦婉是天潢贵胄,更是皇帝亲自指婚,竟然险些给公爹掐死,让京中哗然,不少人等着看卫珩的笑话。而不久之后,严先生则亲自说明卫老将军是给人下了药,纵然未曾说明是谁,但言辞之间已然是内贼所为。如今本就临近除夕,众人看热闹的心思有增无减,齐齐的观望着这事来。二房和三房的人出入都给人指指点点,又有人见秦婉和三房的姑娘卫舜华一路去了相国寺祭拜卫夫人,一时之间,怀疑的目光便尽数投到了二房身上。

随着除夕越来越近,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几乎所有人都指着二房的脊梁骨骂,让卫二老爷和卫二夫人好不狂躁,连带着卫琰和卫苑雅也十分恼怒。

这日,卫琰从外面回来,才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卫珩施施然立在院子里,神色如常。想到最近京中盛传的流言,卫琰难免心虚,还是强作镇定的迎上去:“大哥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告诉弟弟一声,若是事前知道,弟弟也就不出去了。”

“去哪里了?”卫珩淡淡问道,“是去见三殿下了吗?”

卫琰脸色骤然变了,只能强笑道:“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卫珩抿紧了唇,并不回答,须臾间已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卫琰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已然被卫珩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即将被人掐死的滋味好受吗?”

纵然婉婉说让他不必插手,但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卫琰和秦仪必然有所勾结,药性发作之下,父亲险些掐死婉婉。倘若婉婉真的死在了父亲的手下,卫珩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掐着卫琰的手便是愈发的用力起来,因为被掐住脖子,卫琰脸色愈发的诡异,因为窒息,他的脸已然紫胀一片,让卫珩止不住的心中快慰,手上的力道愈发大了。眼看卫琰就要厥过去,院子里忽然响起卫苑雅的尖叫声:“你、你要杀我哥哥?”

卫珩闻言,手上力道一松,卫琰整个摔在雪地上,滚了一圈,一身的雪珠子。卫苑雅忙不迭去扶卫琰,瞪着卫珩怒道:“你要杀我哥哥,我要告诉我娘。”

卫珩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带一点温度,忽的卫苑雅不敢再说话。卫琰脖子上已然浮出清晰可见的指痕来,他喘着气,卫珩自然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会对自己下这样重的手。卫珩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方才卫珩出手那样狠,俨然是真的要自己的命!现下二房早就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了,加上此次卫老将军险些毙命不说,更是差点掐死秦婉,这一切让卫珩十分恼怒,自然想要自己的命。想到秦婉那娇滴滴的柔弱模样,卫琰咽了一口吐沫,还是深了目光。

不就是想把自己赶尽杀绝吗?他费力的起身,冷笑着转向卫苑雅,声音很轻:“想法子,将今日的事告诉三殿下。”

京中流言一直没有消减的迹象,甚至于连宫里都知道了,秦婉进宫向帝后和太后请安之时,太后还笑道:“你们家二房如此闹腾。若是不好解决,祖母替你做主可好?”

见太后都知道了这件事,秦婉微笑连连:“让祖母担心了,只是这事儿,娘家人实在不好插手。”又坐到太后身边,亲热的挽着太后的手臂,“若是婉儿真的料理不了了,到时候还请皇祖母和皇伯父皇伯娘为婉儿做主。”

见她撒娇,太后自是好笑,旋即低声笑道:“现在知道卖乖啦,夷光如今可都有三四个月的身子了,那肚子就跟揣了个小枕头一样,婉儿什么时候揣上小枕头呀?”

见太后打趣自己,秦婉脸上一红,低头不言语。前世她体弱多病,卫珩怜惜她,从来不提孩子的事,但她自己却很想要个孩子,吃了不知多少药,才如愿怀上了孩子。

她羞赧万分,太后也笑道:“罢了,你与卫珩成亲还不到一年呢,长些年岁再要孩子也好。”又抚着她的脑袋,“可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有什么不妥,皇祖母给你做主。”

秦婉颔首称是,又腻在太后身边撒了会娇,很快就有人说秦仪领了三皇子妃来。对于这个孙子,太后可没忘记这是做的腌臜事,但也不好当中驳了他的面子,只让人将他请进来。两人进来的时候,看来倒是恩爱无双,三皇子妃行止间十分小心,向太后请了安,这才乖巧的站在一旁,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问道:“老三媳妇是不是有喜了?”

听皇后这样问,三皇子妃脸儿一红,轻轻点头。太后挑了挑眉,旋即笑道:“果真是有喜了?”神色不比方才疏离。秦婉暗自叫糟,太后虽然不喜秦仪,但天家的根本就是子息,现下三皇子妃怀孕了,太后怎有不欢喜的?只怕连带着秦仪都要高上几分。她正腹诽,秦仪则笑望着她:“婉妹妹今日来得好早,怕不是一会子还要回去吧?这几日里,卫家闹出的事我也听说了,不知妹妹可需要做哥哥的帮忙?”

他一脸的关心,全然不是在人后的嚣张跋扈样。寻思着这厮果然是能耐了许多,秦婉还是不动声色:“三哥哥客气了,卫家的家事,若真有需要帮忙的,我自然会开口,在此之前,三哥哥还是不要管卫家的事。”说到这里,她又笑,“是任何事。”

秦仪这位“三爷”,必然和卫琰有联系,甚至于卫老将军的事,都是秦仪一手策划的。想到这些,秦婉便恨得要死,故意在太后跟前说出这话来。秦仪脸色变也不变,只笑道:“我怎会插手卫家的事?”

太后在宫中混迹多年,如何不知两人的话中之意,更知道秦婉不是随意针对人的姑娘,不多时,就让三人回去后,问皇后说:“老三莫不是在插手臣子的家事?”

“儿臣不知。”皇后如实回答道,她也着实不喜陆妃和秦仪母子二人,但作为嫡母,到底不能太过火了些。太后冷笑道:“老三那些花花肠子,我未必不知道,你也要多约束他一些,可不要让他有半点可能威胁到桓儿。”

皇后称是不提。

从宫中出去,秦婉也就回了卫家。今日卫珩被夏竟成邀了出去,并不在家中。料理了家事之后,秦婉便躺在了软榻上小憩。不知何故,她今日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过来,才醒来不久,紫苏就进来说卫二夫人请秦婉到堂中去一趟。偏巧醒来无事,秦婉也就起身往堂中去了。

堂中不过卫二夫人和卫苑雅,还有一个黄门内侍和两个小姑娘。见秦婉进来,卫二夫人忙迎上来笑道:“原也不该惊动郡主,只是这事儿和珩哥儿有关,又是三殿下派来的人,到底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只好让人去请郡主了。”说到这里,她又让开身子,笑得似是有些扬眉吐气。秦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坐到了主位,望着那黄门内侍:“今日什么风儿,将公公都给吹了来?”

她认得这个人,是秦仪贴身的黄门内侍,三皇子府的总领太监,不管是什么原因,秦仪打发他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黄门内侍笑道:“郡主这话可是折杀奴才了,三殿下说,郡主身子算不得顶好,让奴才领了两个人来,给郡主分忧。”他一面说,一面示意带来的两个姑娘向秦婉行礼问好。

那两个姑娘看来和秦婉年岁相仿,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并无二致,一看就知道是孪生子。饶是秦婉见过不少美人,但还鲜少有人能出其右,两人皆是万中选一的美人,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笑盈盈的样子,真能让人心都化了。

秦婉挑了挑眉,如此容貌的两个姑娘送来,还说来分忧的……分的怕是床笫间的忧吧。

她一时并不说话,卫苑雅若有所指:“大嫂,我大熙的风俗,女子惯是贤良淑德,大嫂是天潢贵胄,自然能做到很好。”她说到这里,眼波盈盈的望着秦婉,眼中厌恶,“要是传出去说是大嫂善妒,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大妹妹不必担心我。”秦婉冷笑道,“如今二房的名声,可算不了多好。”一句话让卫苑雅白了脸,咬牙半晌后,道:“我二房名声再不好,也没有天家的郡主善妒更容易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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