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段骄阳直接地拒绝,然后看着时琛,“我就上去一小会,很快下来。”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早就好了。让保镖陪我上去就行了。”她也不会要求一个人出行。
虽然现在大概率是不会像之前那样遇到什么危险了,毕竟事情已经结束,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小意外,而她术后的身体,休养好了,可也不能打斗。
段骄阳不是跟时琛商量,她是通知式的,所以,话落,她自己直接地往前面走。
走了几步忽地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
时琛:“……”改变了主意吗?
“他……住在哪个病房?”
时琛说了房号和楼层。
段骄阳没有再问什么,迈步离开。
病房里,电脑,水杯,甚至床头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尽数地被容昱谨当作发泄般地扫落在地。
地面一片的狼藉。
保镖进来又被容昱谨吼了出去。
他只觉得痛,心像被人狠狠的剜着,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让段骄阳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他痛恨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现在连她的面都不能去见。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这里自怜自艾,甚至还有时间去吃夜若辰的醋,却没有去想过段骄阳承受着百般的痛苦。
身心皆是。
他,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她的身边……
“少……段小姐。”保镖站在门口,听着病房内终于传来安静,稍微安心了一些,想着等下等容先生冷静了再进去收拾吧,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了段骄阳的身影。
与所有人一样,保镖的称呼也是一直半会的转不过来,差点就喊出一声少夫人。
毕竟订婚后,容先生可是交待了所有人,从那一天开始,段小姐就是少夫人。
段骄阳看着面前的这个保镖,虽没有与阿和那么熟悉,但也是熟脸,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睡了吗?”
如果睡着了,那她就不进去打扰了。
保镖摇头,低语,“时医生走后,容先生就开始砸东西了,段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容先生?”
听说段小姐不记得容先生了,也不想见容先生,保镖都觉得狗血剧的电视剧都没有这般的狗血。
“砸东西?”时琛说了什么了?
“是,容先生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保镖说。
段骄阳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然后拧开了房门……
“滚出去!”容昱谨像只受伤的狼,垂着头,倔强地只想一个舔伤。
听到脚步声,还有关门声,他气到极点,抬起头来就吼,“我……”所有的字句在看到段骄阳的身影全部咽了下去。
他眨了眨眼,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就是段骄阳。
她来了?
她……终于愿意来见他了吗?
“骄……”阳字却久久都没有办法从口里吐出来,喉咙哽咽,像被石头堵住了。
段骄阳‘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幕,满地的狼藉,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他扫在了地上,这是……有多生气?
所以,时琛说了什么呢?
“时琛对你说了什么吗?让你这么生气。”她想收拾一下这地上的东西,但是她腹部旁边做过手术,这样弯腰蹲身什么的还是不太方便的。
她转身开了病房的门,喊了保镖进来打扫。
容昱谨眼睛都不敢眨,他怕他眨了就看不到段骄阳了。
从那天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
三个星期没有见面,没有说话。
从最熟悉的爱人,变成了,最陌生最陌生的人。
“明天让特助带台电脑过来。”比起容昱谨的‘失魂’,段骄阳还很理智地安排着保镖该做什么。
‘哐当’玻璃碎渣被清扫进垃圾桶里,保镖顶着容昱谨超级嫌弃的眼神,快速地打扫一遍。
他知道自己这会不该在这里,他知道自己该出外面。
“可以了,等下再细扫一遍吧。”段骄阳淡淡地开口,让保镖先出去。
地上太多的碎渣,若要细扫怕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她跟时琛说了,她只上来一小会。
这会因为打扫,一小会的进度也去了一半了。
病房的门再次关上,段骄阳闻着医院里消毒水味道,身体有些不适。
但是她还是强忍,用手微微地捂住了鼻子。
“容昱谨,我来看你了。”她吐出话语,只是这话的语调怎么听都是还着生疏。
不过容昱谨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想看她,好好地看着她。
她瘦了好多。
师弟团是怎么照顾她的?
为什么这么些日子了,她不仅脸色没有变红晕,还更加苍白了!
为什么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只有瘦削,庞艳呢?
她不是很会煮很多好吃的吗?
“……你的腿脚二次手术,我听说了,很顺利。”她有些公事公办地味道说着话语。
“骄阳……”容昱谨想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但是……他真的笑不出来。
他看到她,就只觉得心疼,内疚,“你……好吗?”
“……嗯,不太好。”段骄阳离床旁有大概两米的距离。
听说,这是人类的一种自我意识的保护而设立的安全距离。
容昱谨伸出手,“我……”可以牵牵你的手吗?
“容昱谨,你好好养伤。”段骄阳像没有看到他那只停留在半空的手,微微地垂了垂眼眸,“我走了。”
人已经来过。
“……”这么快吗?
可是他似乎的确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手无力地垂下,他感受着心脏窒息的痛,所有的话语都只化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给你带来伤害最深的那个人竟是我自己。
对不起……
段骄阳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好好养伤。关于你对无名山所做的,我代表无名山对你致以最深的谢意,还有……你救了睿南。”
“骄阳?”她在说什么?容昱谨觉得她像是在划清界线。
他对无名山所做的,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他对叶睿南救命,也不是为了什么索求。
“你可以思考一下,想要怎么样的回报。”段骄阳认真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