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弯别墅门口。
薄行止等了阮苏一整天,这里所有车辆他都派人紧密注意。
然而……阮苏的影儿都没见着。
他从昨晚上就一直守在这里,景弯别墅里空荡荡的,就连平时那些保镖都不在。
薄行止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坐在宾利车里,望着车窗外沉沉的雨幕。
男人漆黑的眼眸沉了沉,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凌厉冷锐,“派所有人找到她的下落。”
阮苏,不管你藏在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宋言通知完手下以后问道,“少爷,现在我们回去吗?”
他们已经呆在这里一天一夜了,少爷滴水未进。
就是担心阮小姐,也不能这样子熬坏了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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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止剑眉一凛,英俊的面色泛着黑沉,“回江松别墅。”
既然她不在这里,他也没有继续守在这里的必要。
就在黑色宾利调头的瞬前。
数十辆豪车停到了景弯别墅门前,为首的白色路虎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打横抱着一个女人,女人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薄行止呼吸一紧,抿紧利刃般的薄唇。
漆黑的眸子冷厉的盯着那一男一女。
她竟然允许别的男人如此亲密的抱着她?
该死!
瓢泼大雨里,梁白打横抱着在回来的路上就昏睡过去的阮苏,目光有些心痛的落到她苍白的脸颊上。
出了傅家,她就支撑不住昏睡不醒。
明明那个李卓妍和老大没有半点关系,他不明
白,为什么老大在身体这么差的情况下还要去费尽心力找她,甚至不惜得罪傅家人。
唉!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踏步朝着别墅大厅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形拦在他面前,男人眼神犀利的盯着他怀里的阮苏,俊美的下颚线条紧绷,冰冷的嗓音自薄唇中吐出,“她只能我抱。”
说着,男人就伸手将阮苏自他怀中抢走。
梁白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薄总?你……你怎么在这里?”
阮苏只觉得自己浑身好冷好冰,突然自己冰冷的身体被拥进了暖烘烘的火炉里。
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汲取更多的热源,两只小手环住男人的劲腰,以便帖得更紧。
哪怕隔着布料,但是男人的胸膛宽阔结实,心跳强劲有力。
好安心……好熟悉……
她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中。
男人的眼神霸道中透着一丝温柔,落到她秀致的小脸上,不过片刻,他收回视线。
笔直的望向梁白,极具压迫力的嗓音透着一丝不容人拒绝的霸气,“她中了返童药的毒。”
梁白心头一紧,在薄行止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是真的。”看着梁白的反应,薄行止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猜测。
他抱着阮苏迈开修长的双腿,直抵大厅。
哪怕大雨打湿了他的肩膀,他的头发,但是他怀里的女人却毫发未湿。
男人小心翼翼的上楼,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温柔宠溺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
他的大掌轻轻的握住女人戴了透明手套的手。
掌心里那漆黑的印迹深深刺痛他的瞳孔。
他的目光往上移,最后来到她的手臂上,那黑痕竟已经蔓延至她手臂上端,以前那瓷白细腻的手臂此时漆黑如墨。
仿佛是被墨染一般的黑。
薄行止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子里浮现痛楚,他不敢想象,阮苏究竟承受着如何巨大的伤痛。
她竟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那么多。
他默默的将她的衣袖放下,又将手套帮她重新戴好。
薄行止进了浴室,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
这才躺到床上,伸出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浓郁自然的男性气息,清冽迷人。
阮苏依偎在他怀里,睡得极沉。
很安心。
很温暖。
薄行止却辗转难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闭上了双眼。
阮苏是被身边男人的厉吼声给惊醒。
她睁开双眼,借着房间里晕黄的壁灯看着身边双眼紧闭,神情痛苦的薄行止。
秀眉不由紧皱。
他怎么在她床上?
“不——不要!不要!”
“姐姐,姐姐!”
他做恶梦了。
阮苏抬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想要帮男人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但是还没触到他,男人却突然睁开双眼,眼神冷戾嗜血。
那轮廓分明的面容,仿佛罩了层层冰霜,神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阮苏挑了挑眉,“
薄行止,你做恶梦了。”
薄行止眼底透着红血丝,缓了一会儿才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睁开,薄唇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做梦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没有。你怎么在这?”阮苏斜睨了他一眼。
薄行止深吸了一口气,去冲了个凉水澡这才回来。
重新躺到床上,他的心绪才渐渐平复。
“我梦到了我姐姐。”他伸长手臂,将阮苏搂到怀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她。”
“你还有个姐姐?”阮苏一直以为薄家只有薄文皓和薄文语是他的弟妹。
“是的,那一年我和姐姐一起到乡下郊游,姐姐和我却丢走了,还倒霉的遇上了人贩子。后来是一个小姑娘救了我们,那个小姑娘力气很大,也很机智。小小年纪竟然就会制作土炮,她用土炮把人贩子炸晕。解开了捆着我和姐姐的绳子。可是……那土炮的威力并不大,没多久人贩子就醒了。追上来的时候,姐姐不慎跌倒了山崖。”
薄行止抚摸着阮苏如同泼墨般的长发,他的声音又沉又哑,这是他一生都不愿意回忆的记忆。
阮苏歪头看着他,她没有想到薄行止竟然会告诉她。
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也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她决定配合薄行止。于是,她问道,“后来呢?姐姐找
到了吗?”
“姐姐没有找到,她死了。”薄行止的目光暗沉痛楚,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那个救了我的小姑娘,让我躲到山洞里,她引开人贩子,她说,她对山里很熟,不会有事。我永远无法忘记她冲我回头一笑的那一瞬间,她的笑容那么纯美,那么清澈。”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幸好你被小姑娘救了。”阮苏心里有点乱,不知道为什么在薄行止说起小姑娘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断。
深山,老林……
她来不及细想,就又听到薄行止说,“后来我在山洞里睡着了,我父母也找过来,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小姑娘。以此后的岁月里,我一直在寻找她。”
“你找到她了吗?”
“我找到了,她就是程子茵,可是……她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当初那个善良勇敢的小姑娘了。”薄行止遗憾的闭了闭眼,“我姐姐也被宣告死亡。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当时如果我拉住姐姐的手,她一定不会死。”
“你当时也是孩子,她的去世,不是你的错。”阮苏忍不住握住薄行止的大掌,“那一切都是意外。”
“亲眼目睹姐姐的去世,对我而言,是极大的打击。”薄行止眼角猩红,巨大的痛楚如同海水一般席卷而来,漫过他的口鼻,让他呼吸困难,让他情绪失控。
他几乎无法控
制自己胸口翻涌的躁郁,他突然起身,一拳头狠狠砸向雪白的墙壁。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胸中所有的烦躁抑郁痛楚!
砰一声巨响!
吓了阮苏一大跳。
她跳下床,抓住男人鲜血直流的拳头,“薄行止,你疯了!”
“这里是景弯别墅,不是你家!你清醒一点。”
薄行止英俊的面容泛着不羁的落拓,黑发散乱在额头上,他心里的焦虑空虚狠狠的驱使着他。
“放手!”
“薄行止,不要让负面情绪控制你,薄行止你醒醒!”
男人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走开!啊!”
她的心底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男人的狂躁症复发了!
阮苏伸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薄行止发病。
“放开我!”薄行止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很用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时望向她时候的温柔光茫,有的只是暴躁愤怒,嗜血的冷。
“薄行止!”
看着爆怒的男人,阮苏又急又气,现在的薄行止已经失去理智,无论她说什么,估计他都会不会听。
她水眸里弥漫上一丝焦急,现在怎么办?
失去理智的男人力气极大,扣住她下巴的手指好像铁钳一样。
捏得她生痛生痛!
眼看着就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她想也不想,踮起脚尖,柔软的唇就落到男人的薄唇上。
女子熟悉的幽香窜进鼻间,薄行止浑身好像被触电一般,仿佛有一股电流
疯狂划过!窜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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