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被季平舟的指腹揉搓的发烫,他稍有停顿,专注凝着禾筝的脸,“跟她有什么关系?”
到今天。
季平舟好像也不知道裴简订婚对季舒的打击有多大。
禾筝哭笑不得,暗暗骂了句。
“真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换了另一只脚揉,季平舟才下手就重了些,引的禾筝忍不住痛呼一声,“疼。”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听出来了又怎么样?”
她又不怕。
季平舟揉着脚踝又挠到脚底板,让禾筝痒的想挣脱,“季舒不回来也好,小简过些天也要离开燕京,她就算回来了,也见不着面,在外面,还躲个清净。”
“听你这口气,是什么都知道啊?”
知道季舒跟裴简之间那点别别扭扭的事,也知道季舒是躲什么。
可季平舟就是不爱插手别人的感情。
就算是亲妹妹,也不管。
“知道又怎么样?”他忍俊不禁,“小简那样,我还能捆着他不让他跟别人相处吗?”
“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说着。
禾筝便忍不住骂出一声。
只因忽然想到裴简跟姚瓷在一起的样子,就替季舒生气。
“你倒是喜欢行侠仗义。”
尽管这没什么大错,季平舟还是要提醒,“不喜欢就晾在一边,别把自己气到了。过些天我要跟着出去几天,找陈姐来照顾你,到时候可没人惯着你的臭脾气了。”
“去哪里?”
现在的分别对禾筝来说太致命,一天还是两天,夜晚没有他在旁陪伴,都是无法安然入睡的。
她也着急,更慌张。
“舍不得?”季平舟却是一副闲散态度。
这次是真的,禾筝也装不下去,“嗯,舍不得。”
她凑过去,光落在睫隙中,掉到脸颊上,让模样变得脆弱不堪,像是为了挽留,所以讨好的亲在季平舟嘴角,“把我也带着不行吗?”
季平舟眉眼不变,神色也是一样,好似并没有被打动半分。
他这样,禾筝束手无策,“我保证不乱跑,也不添乱,就当个透明人。”
“这么个活人,怎么透明?”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禾筝心凉了半截,欲哭无泪的,“再过几天就除夕了,难道要我一个人过吗?”
“在那之前我就回来。”
“那也有好几天呢,”她抱住了他的手,“你真要让我一个人吗?我会生病的。”
这事告诉她,不出所料,直接把她了变成了黏人精,拔都拔不开,季平舟也不忍心,可这次,的确不能带着她,不安全不说,还会让她担心。
孰轻孰重,他得掂量清楚。
禾筝的招数却不止这点,为了让季平舟心软,她不惜主动去吻他,手抱着腰,说什么都不放,“会得相思病啊,吃药都没用。”
“老套。”
季平舟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受用的,他也舍不得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之前魏业礼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季家这次要受到重创,他是季家人,必须要回去一起承担,并且不能带上禾筝,因为太危险,不然说什么,他都要让她在身边才能放心。
好在季言湘不会再来捣乱,他也能暂时放松。
-
离开那天燕京飘着鹅毛大雪,裴简开车在外等,季平舟的行李在前一晚就已经整理好,整理时,禾筝也在身边,还偷偷把她自己的东西放了进去,耍赖的说拿了她的东西就要把她也带走。
这招很有用,勾的季平舟没有心思再整理。
魂都跟着她跑,跑到彼此都累了,才肯罢休,可深夜他醒来,却看到禾筝一个人在偷偷帮他整理东西,虽然嘴上说着不让他走,但也不会真的无理取闹。
懂事到让人心疼。
临走前,又看着他戴上围巾手套才放心。
车走远了,远到禾筝站在雪花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缩影,她不走,还站在那里挥手。
那场景太让人动容。
差一点。
他就走不了了。
季家的事不严重,但的确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季平舟走了没多久商园就关了园,连季言湘也消失不见。
陈姐住在和风苑附近,方便来照顾禾筝。
每次来,也是藏不住的担忧。
可当禾筝问起来,她却只能笑着说没事,这话能敷衍一次两次,时间久了,自然藏不住。
季平舟的电话也从一天三次变成一次,再变成两天一次,时间也缩短到几分钟,到后来,禾筝能听到的,是话筒里他过于沙哑的声音。
对此,她除了干着急,没有别的办法。
魏绪代替魏业礼来看过禾筝两次,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补品运进来,像是把这里当自家的仓库。
通过他,禾筝才套到了几句话。
魏绪还是耿直又坦然的,没多想便说了,“是舟哥家里经营的一条产业链崩坏了,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他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
说到这些时,陈姐也在,给他冲了茶递过去,特意多看了他一眼,神色莫测。
“怎么……不能说啊?”魏绪单纯发问。
这一句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陈姐只能跟着解释,“舟舟是怕你担心,他说没事一定就没事,别多想。”
禾筝不傻,“真没事就会把我带过去了。”
他们都是那样离不开对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分开的。
陈姐也垂下眉,无法辩解。
如果不是风头太紧,季言湘是会趁这个时候上门来报上次的仇,连她都不见了,那就是最糟糕的讯号。
也难怪,季平舟不让季舒回来。
魏绪抓了个草莓吃,被酸到牙,五官也挤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挤出话来,“老头的意思是他会帮忙,还让你别担心,回去跟我们过除夕。”
“我还要等季平舟,去不了。”禾筝还记得季平舟临走前的话,他说他会赶在除夕夜回来。
她记得,就会一直等下去。
魏绪啧啧感叹,“那他要是没了,你还得跟着殉情不是?”
话才说完。
脑袋便被拍了下,是陈姐下的手,“呸呸呸,净说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