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眼神闪了闪。
二哥怎么能如此体贴,替她找出这么绝佳的理由来。
她很快回神,语气微妙:“二哥说的是……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疼不疼?”程澈抓起程微的手指看。
程微猛然把手抽出,对上程澈诧异的眼,咧嘴笑道:“疼。”
她怎么敢让二哥发现指肚上那些针孔!
“疼你还笑!”程澈再忍不住,手指扣起敲了程微头一下。
程微忙躲:“二哥,别敲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程澈深深看程微一眼,无奈叹息:“微微,你过来坐。”
程微依言坐下。
程澈犹豫了一下,问:“管事妈妈……如何对你说的?”
程微脸腾地红了,恨不得把程二公子轰出去,抿着唇一言不发。
程澈却不放心。
那管事妈妈到底和微微说了多少,要是说明白了,她怎么还会拿针扎手指呢?
“微微,二哥不会笑你的,我是怕那管事妈妈说不明白,你依然糊里糊涂的,又做出傻事来。”
程微怔了怔:“二哥什么都明白?”
程澈……
程二公子只想死,对上妹妹困惑的眼神,咬牙道:“二哥当然不是什么都明白!”
好吧,其实他明白,可是这话怎么能说给微微听,等她将来……嫁了人,想起有个对女子之事非常明白的兄长,又该怎么看他?
“那二哥怎么还担心管事妈妈讲不明白呢,她肯定比你懂得多呀。”程微昨晚听管事妈妈讲了这些事,就再不好意思和兄长讨论这个话题了,干脆拿这话堵住了程澈的嘴。
程澈被程微堵个半死,嘴张了张,好一会儿才叹道:“微微果然长大了,那二哥不问了,你心中有数就好。这几日你多休息,不要沾凉,等……等你好了咱们再回去。”
见二哥果然不再追问,程微露出松快的笑容:“好。”
程澈刚走不久,欢颜就回来了。
程微不悦地问:“欢颜,你去哪了,刚刚二哥进来,我都不知道!”
欢颜把手中食盒呈到程微面前:“姑娘,先前那边丫鬟送饭来,说表公子让人给您炖了猪蹄,要等一阵子酥烂了才能送过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忍不住过去端了……”
程微大怒:“猪蹄比你家主子还重要吗?”
欢颜吓得忙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是主子更重要。那,那婢子把这猪蹄扔了去!”
“站住!”程微深吸一口猪蹄传来的香气,“扔了不是糟蹋东西吗?既然端来了,我就凑合吃两口,只是要记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是,婢子晓得了。”欢颜一听猪蹄保住了,同样很开心,打开食盒,把热气腾腾呈现诱人深红色泽的猪蹄摆在了程微面前。
翌日。
程微出去用饭,发现容昕不在,问程澈:“二哥,容昕呢?”
见妹妹居然惦记那混小子,程澈语气淡淡:“他想起来明日是正月十五,有花灯赏,就急着回去了。”
和舒停下夹菜的筷子,诧异看程澈一眼。
奇怪,明明是今早景王府来了人请世孙回去,世孙当时死活不愿意,还吵着要见程微呢,澈表哥为何这么说?
程微并不关心容昕离去的理由,把筷子攥了攥,愤愤道:“还没找他算账,真是便宜他了!二哥,我才反应过来,那晚他溜进我房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往我被子里放虫子老鼠?”
啪嗒一声,和舒筷子上夹的菜掉下来,见二人望过来,扯着嘴角笑道:“手滑了。”
心中恼怒地想,等下他就和管事交代一下,以后这庄子景王世孙和野猫野狗统统不得入内!
“快吃吧,世孙还是小孩子,微微别和他计较了。”程澈不动声色地道。
“嗯。”
程微三人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路上,容昕却大发着脾气。
“花灯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那样,我还想和程二哥练枪呢!”对王府上的管事,容昕当然不愿意承认,他更担心的是没他监督着,丑丫头会与和舒生出娃娃来。
管事深知这位小爷无法无天的性子,哪敢和他硬顶,干笑着道:“这不是世子妃惦着您嘛。”
容昕不想看管事这样子,抬脚上了马车,闷闷对霸天道:“奇怪了,母亲怎么知道我在国公府的庄子上呢?”
两个时辰后。
景王府内,景王世子妃曾氏拿着个鸡毛掸子往容昕身上招呼着:“孽障,你越发胆大包天了啊,都学会夜闯女子香闺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容昕边跑边讨饶:“母亲,您别打啊,我没夜闯女子香闺,我就是去程微屋里看看,嗷——”
随着小霸王一声惨叫,曾氏喘了口大气,气急败坏道:“程微,程微,程微是个姑娘家,你知不知道啊!你大晚上溜进人家屋子里,幸亏人家不在,要是在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把人家娶回来吗?”
“我没有——”容昕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曾氏,“母亲,您的意思是,我把程微娶回来,再去她屋子,您就不打我了?”
“娶回来当然就可以了——”曾氏猛然住口,气得脸色铁青,“胡闹,谁说让你把程微娶回来的?”
“这不是您刚才说的嘛。”
曾氏也不追了,把鸡毛掸子往旁边一扔,冲容昕招手:“孽障,你过来,母亲有话对你说。”
见曾氏一脸郑重,又把那凶器丢到一旁去了,容昕暂且放了心,凑过去:“母亲,您要说什么啊?哎呦,轻点,轻点!”
曾氏拎着容昕耳朵往内室走,进去后又把耳朵拧了一圈才放开,严肃道:“容昕,你给我记着,平日你怎么胡闹,我没狠收拾你,但是你若对程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不行!”
容昕颇为委屈:“母亲,我没有对丑丫头起什么心思啊,她又丑又笨,有时候还坏心眼!”
曾氏见儿子神态不似作伪,遂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就是,不想看她和别人生娃娃而已。”
曾氏几乎尖叫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