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玉性子软,时常受张桂花欺辱。
眼下潘如玉穿着粗布麻衣,身材干瘦,面色枯黄,正跌坐在院子里,手肘撑着地,半天爬不起来。
大宝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
“大宝,领着你妹妹回屋去!”许漱婳说着上前把潘如玉扶起来,“娘,你去屋里歇着,我去做饭。”
潘如玉有些惊讶。
儿媳妇嫁进来,从来没喊过她娘,裴策对她有愧,也纵着她。
裴策不在家时,她看自己就跟看瘟神似的。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桂花狠狠地剜了许漱婳一眼,尖着嗓子骂道,“你胆子肥了是吧?!老不死的,就你懒,偷吃鸡蛋还想歇着,门都没有!还有你小兔崽子!想偷懒?我看你是又欠打了!”
说着,张桂花抄起墙边的竹竿就往大宝身上抽。
大宝吓得闭上眼睛,面色苍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颤抖。
二奶奶打他,他要是敢躲,会被打的更重。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大宝睁开眼一看,就见许漱婳拦在他前面,单手握着竹竿,“鸡蛋我拿的,有什么事冲我来!”
大宝打了个冷颤。
娘亲的眼神好吓人。
张桂花莫名心底一颤。
随即虚张声势的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婊子!好吃懒做,整天就知道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屁事不干,还有脸偷吃鸡蛋?!”
潘如玉赶紧拉住许漱婳,“漱婳,给你二娘道个歉,我去做饭就行了,你去帮大宝喂鸡,还不快去?”
她怕许漱婳对上张桂花吃亏。
毕竟裴军两口子不是吃白饭的。
许漱婳没听进去,看着张桂花说道,“鸡蛋是给大宝二宝补身子的,怎么?作为爹的孙子孙女,他们平时没少干活,吃个鸡蛋的权利也没有?!”
张桂花瞪了大宝二宝两眼,张口骂道,“两个小杂种,还想吃鸡蛋?他们有什么资格吃鸡蛋?光吃不干,喂个鸡都喂不好!天天抢大虎的饭,欺负大虎,还有脸吃鸡蛋?!”
见许漱婳还想再说,潘如玉赶紧拉住她,低声说,“漱婳,别说了。”
许漱婳冷笑一声,“小杂种?爹的孙子是小杂种,那爹是什么?二娘既然要掰扯,那就掰扯清楚!大宝二宝要是喂不好鸡,鸡蛋又是怎么来的?他们两个虽然年纪小,没少挖野菜捡柴禾,可他们吃的是什么?大虎又干过什么?吃的比大宝二宝好一千倍!上百亩地,平时的播种,施肥,除草,收成,打场脱粒,这些活谁干的最多?是我婆婆!现在大宝二宝吃的鸡蛋都不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潘如玉怔怔地看着许漱婳。
儿媳妇以前可是最巴结张桂花,甚至还曾骂大宝二宝两个野种!
今天这是怎么了?
又是给大宝二宝吃鸡蛋,又是顶撞张桂花,还要帮她做饭。
张桂花被许漱婳这一番话怼的脸色一阵青白,试着抽了抽竹竿,没抽出来,“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军子,香兰,你们出来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婊子!让她知道裴家是谁当家!”
潘如玉面色慌乱紧张,赶紧说道,“桂花,漱婳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我代她给你……”
话未说完,许漱婳便打断她的话,“大宝,二宝,扶奶奶回去休息。”
“漱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