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唐宁觉得对方有一股高人气质,他连忙追上去问:“前辈,您为什么选择守墓人这份职业,您是不是能处理那些东西!”

守墓人对他说:“事少,工资高,清净,还包住。”

乍一听竟然很有吸引力。

唐宁呆呆目送对方离去,他看到这位守墓人走向山脚下的小房子里,甚至还在房前养了小鸡。

如果忽略山上的公墓,这确实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了。

唐宁不敢在公墓多呆,他打车回到了别墅,将包内陆应星的坟前土取出,放在一间客房,按照郝道士的话认真叩拜。

做完这件事,唐宁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手提包内还放着买好的棉絮、布料和针线,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鬼婴寄身的布娃娃再次出现了,到时候他把布娃娃缝好,就能送走鬼婴解决他的心腹大患。

不过唐宁胆子小,他现在一点也不盼着布娃娃出现,他希望最好是莫云初回来的时候,他在莫云初的陪同下把这件事做好。

想到莫云初,唐宁不由得想起今天早上莫云初和他说的公交车事件,莫云初说他们那天坐的是那辆公交车,既然他坐的不是殡仪车,司机老刘被他询问那晚发生什么的时候,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呢?

这件事搞得唐宁心里有些疙瘩,他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四点,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不想在晚上出门行动,这意味着他下午最后的这点时间只够再去做一件事。

是去找老刘,还是调查那辆公交车?

唐宁没有犹豫太久,他现在还怕老刘临走前放的狠话,还是去调查公交车安全一点吧?

唐宁给莫云初打了电话,问莫云初那辆公交车具体出事的地点。

“那辆公交车已经被拉走等待销毁了,小宁现在去的话只能看到乱葬岗,看不到公交车。”莫云初有些疑惑道:“小宁问这个做什么?”

乱葬岗。

唐宁光听到这个名称就感到害怕了。

“没什么,这件事听起来也挺离奇的,有些好奇。”唐宁这番话符合他灵异博主的人设,莫云初没有再问,他们结束了通话。

唐宁不敢实地去乱葬岗考察,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发现可以去公交车单位问问关于司机的信息,这个灵感还是调查司机老刘给他的。

之前莫云初说的车牌号唐宁还记得,唐宁查了一下他们当地的公交公司,接着就马不停蹄往目的地赶。

唐宁本来是准备打车去的,不过在路上正好遇到一辆公交车,唐宁想着在车上也能问问那位司机认不认识那位出事的同事,想到这里唐宁招招手,这辆公交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实不相瞒,由于副本第一天在公交车上受的惊吓过大,唐宁现在都还有些怵公交车,不过此刻是大白天,车上坐着的乘客一眼看去也都像是正常人,唐宁深吸一口气,紧张兮兮上了公交车。

其实上车的那一刻,当空调的冷风迎面吹来时,唐宁就有些后悔了。

每个人上车都会寻找座位,唐宁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座位布局和样式,眼前似乎浮现出鬼婴在各排座位不断闪现的画面。

“小唐,你傻站着干什么?”司机大叔回头对唐宁喊道。

唐宁看向那位司机大叔,对方似乎认识原本的“唐宁”,这比唐宁原本预想的场景要好得多,毕竟唐宁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搭讪。

他投了币,坐在了司机旁边的位置,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刚才在想事情,所以在那儿站了一会儿。”

“你别成天想那些事情。”司机的表情略显凝重,他将自己的大嗓门收了收,“以后啊,你别拍再那种视频,如果不是我劝你,你就坐那车了。”说到最后声若蚊喃。

这位司机大叔没有明确指出“那车”是什么,可唐宁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对方在说那辆出事的公交车!

对方一定知道什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唐宁用毕生演技和智商努力套话:“唉,我当时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什么不知道?你这小子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把利害关系给你讲明白了,你还非要去试试看,说什么拍视频就要这种效果。”说着司机大叔忍不住转回头瞪了唐宁一眼。

司机大叔的语气很凶,神情却没有多少真正的怒意,唐宁迅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他生了一双下垂眼,笑起来流露出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像路边流浪的小猫,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动些恻隐之心。

果然司机大叔的语气软化了下来,他一边看路一边道:“你这臭小子。”

接下来唐宁又旁敲侧击了一些,司机大叔却讳莫如深,说车上别提这个。

等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终点站,车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司机带唐宁下了车,蹲在树边抽烟,他是一位头发有几根白头发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五十多岁了,一边抽烟一边问道:“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又为了什么事?”

“就那辆车的事情,我过来找找视频素材。”唐宁按照自己的人设道。

司机大叔气到把烟扔了,“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死犟呢?!我看你今天精神状态挺好,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拍个视频把你命搭进去你最高兴?!”

唐宁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内心欲哭无泪,他也想知道之前那个“唐宁”是怎么想的,怎么胆子这么大,简直狗胆包天,而他却胆小如鼠。

“那车你就别管了,以后再有末班车往那一带开,你也都别拦车!更别想着中途可以下车,那车一旦上去”司机大叔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下来,他飞速道:“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了这句话,司机大叔没有再提别的,他的脸色很沉,对唐宁告诫道:“如果以后你还管我叫一声叔,就别再捣鼓你那些视频,也别再问我那些事情了。”

唐宁立刻点头。

司机大叔的脸色放缓了刹那,就听唐宁弱弱道:“叔,您能给我讲讲为什么那车上去了就再也回——”

司机大叔闻言扭头就走,根本不搭理唐宁,走之前还凶狠地踩了一下地上的烟蒂,可以说是非常生气了。

唐宁感觉自己已经问到了极限,估计再追上去那位司机大叔也不会再透露什么,他接下来又跑去公交公司问了一遍,那里的人则表示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天快黑了,唐宁只好打道回府。

这一趟唐宁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如果那位司机大叔没说谎的话,坐上了那辆公交车,人肯定会出事,这是无可避免的,连中途下车都不能避开。

如果他和莫云初当时坐的是那辆公交车,为什么他们两个没出事,而且那辆车出事后只发现了司机的尸体,并未发现另外五位乘客,难道是那五位乘客在他们之后也中途下车了吗?

唐宁记得很清楚当时车上有五位乘客,他同样记得,老刘那晚开的殡仪车运的就是五具遗体。

这一系列的信息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唐宁思考了一会儿——

并未思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脑力活动过后应该吃高热量的甜点补充能量,唐宁推开冰箱门,拿起昨天的红丝绒蛋糕放在餐桌上,还特别有仪式感地切成三角形摆在盘中,对美食唐宁一直充满了尊重和热爱。

放了蛋糕,唐宁转身去拿了一瓶奶,再次走向餐桌时,唐宁拿起刀叉的手一顿,他发现蛋糕的尖角上多了个缺口。

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在唐宁疑惑地盯了一下蛋糕,桌上响起了哗啦声,唐宁吓了一跳,看到牛奶不知怎么得翻倒在桌面,溅了唐宁一身。

这下唐宁有些坐不住了,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离开餐桌,转身的那一刻,颈椎处一阵发麻,好像有人在背后注视着他。

唐宁加快了脚步走到大厅,那被注视的感觉越发强烈,漆黑的电视屏幕闪过了唐宁的影子,唐宁目不斜视走出屋外,迅速关上了大门。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黑黢黢的树影在远方摇曳,虽然唐宁打开了屋外的灯,但站在灯光下,唐宁反而觉得周围的环境更加阴森可怕。

他飞速打通了郝老板的电话,将餐桌上发生的异样告知对方。

“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喂糖给鬼婴?”郝老板问。

“我一直没遇到它,就没有主动去喂它东西。”唐宁捂住嘴巴说悄悄话,说的时候眼睛还仓皇地东张西望。

“你把陆应星请到家里供奉,却对它视而不见,它自然要闹。”郝老板慢悠悠道:“你现在去诚心供奉它,再把它寄身的布娃娃缝好,它就不会纠缠你了。”

唐宁对郝老板的话奉为圭臬,他的口袋里正好装满了糖,唐宁从中掏出一把糖,小心翼翼推开门,将糖撒了出去,而后迅速关上了门。

隔着一扇门,唐宁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是糖果被咬碎的声音。

唐宁的双腿微微颤抖,他总觉得被咬的不是糖果,而是他自己的骨头。

过了一会儿,那咀嚼声停止了,唐宁颤抖着声音向郝老板询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身上还有糖吗?”

“有,还有一颗。”

“你把糖全部都给它。”郝老板说。

唐宁哆哆嗦嗦掏出了最后一颗糖,而后打开了门,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将糖撒出去,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

大厅的灯唐宁并未打开,门内很是昏暗,唐宁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却可以想象一个青白色的婴儿蹲在门边,凶狠地张大嘴巴扑向糖果,以至于扑得太快,咬到了唐宁。

唐宁慌张地收回手,指尖的血珠和消失的糖果提醒唐宁,他做在饲养恶鬼的事情,隐约中唐宁感觉这样做有些不对,但他已经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回头路。

“糖都喂完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唐宁的声音有些干涩。

“听过倒头栽吗?你把两腿分开,往下腰,从腿间的缝隙往棺材那边看。”

“看什么?”

“活人能通过倒头栽的方式看到鬼。”郝老板淡淡道:“你如果看不到鬼,就说明它吃饱了。”

寒气从脚底板涌了上来,唐宁听完郝老板的话快要哭了,他不想做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恐怖。

“你必须这么做,如果它没吃饱,你就可以在它凶性大发前,先喂它一点血去安抚它。”郝老板抬高了声调:“再这么磨蹭,你连倒头栽的机会都没有了!”

唐宁听完只好硬着头皮按郝老板的话照做。

两腿分开,他缓缓弯下了腰,夜间阴冷的风吹动了后背,唐宁捏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千万别出现千万别出现

唐宁在内心疯狂默念,紧接着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鼓起向两腿间看去。

看到了黑黢黢的一片。

唐宁颤声道:“没看见。”

“你保持这个姿势往后退几步。”

唐宁按照郝老板的指令一点一点颤巍巍往后挪,他看到视野中黑色的外沿那圈出现了一点青白色,再往后退几步,那青白色的范围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东西?

唐宁茫然又仓皇地继续往后挪,他本能的不想知道真相,双腿缓缓移动,当退到能看清那是什么后,血液仿佛冻结成冰。

原来那团黑色是鬼婴张大到极限的嘴!

由于唐宁倒头栽的姿势,鬼婴的脑袋和唐宁处于同一个平行线上,当退后到这个距离后,它正好能和唐宁对视。

用那饥肠辘辘的冰冷眼神。

幽深、残忍。

面对这样的眼神,唐宁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不管他有多少糖,他都不会喂饱鬼婴,因为鬼婴最想吃的东西,是他。

在意识到的这一刻,鬼婴扑了上来,那张大到极致的嘴能吞下一个成年人的头颅,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湮没了他——

“小宁。”

温和有磁性的声音在唐宁耳边响起,唐宁的眼前发黑,视野中布满了小黑点,他的腰似乎快要断掉了,头也充血得厉害,喉咙干得不得了,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整个食道都是火辣辣的疼。

修长有力的手掌搂住了唐宁的腰肢,将唐宁扶起身,世界天旋地转,随着眼前黑点缓缓散去,唐宁看到了莫云初关切的面容。

“小宁,你怎么吃了这么多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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