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兰陵郡公的孙女今日还跟她们一起游湖过,苏移光大惊失色:“啊?她在哪丢的?难道是下船后?”下船后众人就分成了好几批,俩人没在一处,知晓的也不多。
“不是。”顾充揉揉眉心,叹道:“幸好不是她,是他们家小郎丢了。”
苏移光关切问道:“那他们可派人找过了?既然是晚上丢的,那肯定还在城里,多找找说不定就找着了。”
顾充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我刚才差点要出去找你,还好及时回来了。小十一说没人跟她玩,早早的回来了,就是阿九和你三兄三嫂还在外头。还有...你跟那赵王世子,是什么时候遇上的?”
“就在龙津桥边碰到的啊。”苏移光没什么隐瞒,又气呼呼的说:“阿娘我跟你说,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獠人,竟然拿着鞭子到处打人!然后还打了人就跑!”
顾充听了忙问:“你可有受伤?”她恨不得撸起女儿的袖子好好检查一下。
苏移光摇头,“没有,恰好就是赵王世子拉了我一把,才没被伤到。他说他已经让人去通知左右卫和武侯,自己也派了人去拦截,不知道抓到了没。”
“那些人身上可有什么特征?”顾充对此事颇为费解。她活了几十年,这样的人还真没见过太多。
前几年兖国和鲁国两位长公主,在上元日指使仆从互殴,不仅被太后关了半年禁闭,还被罚了好几年的俸禄。由于是鲁国先闹的事,她长子被连降两级,以示警告。
苏移光皱着眉想了许久,忽道:“啊,我想起来了,为首那个男子,右眼角似乎有一小块红斑。”彼时天黑,她也看不真切,或许是被灯照的也说不准。
顾充想不起来这号人物,她身旁婢子道:“娘子,奴婢依稀记得,赵王次子那个位置,好像就是有一块红斑。”她能记得这个事,还是听说赵王因儿子脸上的缺陷,对他颇为愧疚,宠溺至极。
“呀!”顾充忙让几人噤声,“从未听说他们要来啊?我前两日跟你外祖母进宫,也没听娘娘提过,娘娘还让人赏了绢帛送过去呢。”
苏移光懵懵的看着她,顾充道:“蛮蛮,这事你可别提了,千万别掺和进去。”
一直等到亥正,苏雁方才被宋远道给送回来,苏弈几人紧随其后。
顾充摸了摸女儿冷冰冰的小脸,柔声道:“乖乖,快去洗漱睡下,明日用午食我再叫人喊你。”
回院中洗完澡换上寝衣,苏移光一碰到柔软暖和的锦被,倒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中午起来用饭,众人方才知道不仅是兰陵郡公家丢了小郎,还有好几家都出了这个事。都是些年纪小又生得漂亮的,无论男女和家世,几家一合计,也顾不得刚过完十五,急匆匆的进宫去寻皇帝做主。
宋府尹昨晚就知道丢了人,正派手下紧锣密鼓的找着,可有几户人家还没来得及报官,只自己私下找着。等他被皇帝一传召,发现竟走失了这么多孩子,差点当庭晕厥过去。
自己任上出了事,他的责任自然是最大的,想要引咎辞职,但皇帝没准,只道:“宋卿,朕给你半月时间,尽快告破此案。”
兰陵郡公抹着泪道:“官家,我孙儿才四五岁大,平时又挑食娇气,半个月...是否长了些?”
宗广摆摆手,“知道你们忧心家中孩子,朕等会让羽林军、金吾卫和千牛卫一同在京畿找。”
听到这,一群人没话说了,皇帝连自己亲军亲卫都派了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可挑的?告退后,皆是各回各家,又吩咐人找去了。
顾充是听苏弈从宫里回来说的这事,又给苏移光转述了一遍,便有些埋怨的看着苏弈,哼道:“你昨晚说要带阿狐出去,幸好我没允。”
苏移光看了她娘一眼,张了张口,暗想应该不会有人拐阿狐吧?她还顾忌着没说出口,赵氏直接笑道:“母亲你放心,阿狐生的丑,没人要他的。”苏弈也附和着猛点头。
既然昨晚丢的都是漂亮孩子,那拐子的目的应当很明确。要么是拐去给人家做儿女的,要么是养大后卖到大户人家或烟花地去,在这方面,赵氏对自己儿子有足够的信心。
顾充震惊得看着这夫妻二人,就算阿狐是不大好看,可也完全想不出这是亲爹亲娘说得出口的话,她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也就是仗着他小听不懂话,小时候丑些,长大了自然就好看了,保管比你们两个都好看。”
苏移光怕顾充发火,又怕她训兄长时殃及自己,忙起身告辞。苏弈在后面叫道:“蛮蛮你去哪?”亏他平时这么疼她,遇到事跑得比谁都快。
“我去萱安堂。”苏移光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昨日李阿盈崴了脚,给她请医士的钱还是我出的,得让太夫人犒劳犒劳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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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下旬,皇帝终于下诏,将原赵王世子改为封颍川郡王,其后立马举行了册立仪。
京中各家揣摩不清皇帝到底是何意思,但还是各自送了礼过去。没过两日,顾太后又突发奇想,要在孙子刚搬进去的房子里办场宴会。
自己祖母的一点爱好,宗祁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且他现在的的宅邸曾是一座名园,是个办筵席的绝佳所在。既是太后亲自承办的宴席,众人无不争相前来,想在太后面前表现表现。
苏移光想在家躲懒,不愿出门,但是前几日已经答应了太后,只能吭哧吭哧的爬起来,头发被她睡得乱蓬蓬的。
顾充一进来就看到她这模样,笑道:“今天头上怎么顶了个鸟窝?”
“阿娘!”苏移□□得面色涨红,刚睡醒的嗓子哑得很,连喝好几口水才堪堪缓过来。
众人穿戴整齐,径直往新修葺完毕的颍川王府而去。
一行人到的算早,府中前后花园里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顾太后正坐在正厅内,一面同周遭的人说着话,一面看着两个小孙女玩闹。
苏移光甫一入内,便觉得里面人来人往的,闹作一团。抬眸粗略扫过一眼,发现屋中大部分还是她熟识的,却也有些没见过的面孔。
顾充拿出一份礼让人送过去,宗祁原本坐在太后身旁,此刻起身笑道:“先前表姑母已经送过贺礼了,怎敢劳烦再破费。”
“先前是送你册立郡王的贺礼,这份是答谢你前几日救蛮蛮的。”顾充面上带笑:“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副角弓而已。”
顾太后有些惊奇,问道:“蛮蛮她怎么了?”
顾充瞥了太后身旁奉茶那人一眼,脸上挂着一贯的浅笑:“上元那日,一群纵马的人当街挥鞭,差点打着蛮蛮。幸好豹奴这孩子路过,拉了她一把。”
这等大事,顾太后鲜有听闻,忙道:“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大胆,可抓住了?”
“我也不知道。”顾充茫然的摇了摇头。
顾太后带上几分怒色,“今年这个上元夜,先有人大肆拐卖孩童,后又有纨绔当街伤人,实在是可恶!若要让我知道是哪些人这么猖狂,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她话音甫落,身后奉茶那人手一抖,滚烫的开水泼到了手上,顿时红肿了一片。也不消人吩咐,他同太后告罪一声后,自己下去换药去了。
平复了一会心绪,顾太后又看向苏移光,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你小时候还老是欺负你豹奴哥哥,今后还欺不欺负他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欺负过宗祁?苏移光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却仍回道:“不、不欺负了。”
听她回答得恳切,顾太后这才满意了,对着他们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外头玩,别回头嫌我们说话烦人。”
“我哪会嫌娘娘?娘娘不说我们闹腾我就心满意足了。”苏移光惯会撒娇痴缠,把太后给磨得不行。
出了正厅,往右转去是一座蜿蜒曲折的回廊,四周则是几个蓄水的小池子,与府中的大池塘相连通。
宗朗和宗月要去花园里荡秋千,苏移光懒得带她们玩,便信步在回廊中转悠起来。
回廊不长,只是看着曲折而已,她没多大会就走了两圈。走得累了,便干脆斜坐在美人靠上,望着不远处寒鸦飞过。
蓦地,她感觉周围暗了一下,一抬头,便见一名挺拔如松的青年站在她面前。身着牙白麒麟纹圆领袍,脚上穿着革靴。
视线逐渐上移,看清来人面庞后她微微愣了一下。宗祁笑意清浅,问道:“前日不是说过无需再送了,怎么又送了把角弓过来?”虽说能收到她送来的礼物,自是幸事。可俩人之间界限太过分明,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移光温声道:“贺礼是贺礼,谢礼是谢礼,如何能等同?”望着他含笑的眉眼,她忽而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学着太后说:“娘娘可都说了,不许我欺负豹奴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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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蛮:豹奴哥哥?
宗祁:......
蛮蛮:你怎么不说话?
宗祁(流鼻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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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顾令颜自小就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
人人都道太子徐晏美姿仪、通诗书、善骑射,
她喜欢徐晏,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然而得到的,永远都是徐晏的一张冷脸
等她清醒时,方才明了俩人之间,
自始至终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也是在这时她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她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二、太子徐晏烦透了顾令颜一直缠着他
直到那次顾令颜被他伤了心,终于不来了。
徐晏却突然觉得哪里都不得劲。
听说俩人决裂后顾令颜一直以泪洗面
他想着女人嘛,总是要哄哄的。
既然顾令颜放不下身段,那只能他这个做太子的先低一低头。
等他提着礼物去寻顾令颜,想要服个软说两句好话。
可却瞧见了顾令颜在筵席上谈笑风生,
哪有传闻中半点憔悴模样?!
唯一的变化,大概便是顾令颜看向他时,
脸上再无从前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