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青云子来那次之后,李长歌的院落少有人来,他也落得清净。
从他开始饮酒起有两月有余,李长歌酗酒成性的名头已经在山门中传开了,人人都道大师兄修为废了。
却不知如今的他恰恰相反,实力突飞猛进。
不过李长歌也没打算对外解释,自己修行进展太快,年纪轻轻,已经是筑基修为,这样的消息让门派其他人听了,恐怕也不信。
他天赋本就一般,现在突然有着这么恐怖的修炼速度。
如果让师叔师父知道了,保不准他们以为他练了速成的魔功。
那铁定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与其惹来一堆麻烦,不如自己闷声发财了。
这日,李长歌酒兴高昂,那猴儿酒是越喝越有味道,又是一口喝下,脑海中灵光闪现,领悟了一门纵步法门。
“平步青云……这名字竟然和我朝云门这么契合。”
步法名叫平步青云,筑基修士方可修炼。
练气期也就比凡人武师强一些,能够施展简单的术法,真气有限,打起架来,多还是靠刀剑拳脚。不过以真气催动,普通的掌法拳法也有开碑裂石的威力,可比凡俗中练粗糙内功的武师强多了。
而到了筑基,才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了。随手画符念咒,施展开来,都是威力不俗,而且能够以气御剑,御气奔行,无论是战斗还是赶路,都不是练气期可以比较的。
筑基修士有纵跳法门,一跃十几丈不在话下,不过还是需要借助外物作为落脚点,尚且达不到凌空飞翔的境界。
然而李长歌此次领悟的这门《平步青云》步伐,却能踏空奔走,修到高深境界,最多可以连踏九次。
如此以来,简直堪比御空飞行。
李长歌见猎心喜,立刻出了朝云观,展开步伐,朝着后山而去。
后山很少有人会来,倒是成了他练功的好去处。
他从一个树的枝头纵出,眼见身体开始下坠,于是运转步法,一脚踩在了空中,竟然又借到了力,再次迎风而上。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能在空中踏一步,随着演练纯熟,很快渐入佳境。
三个时辰之后,他从一座山头跳下,到了半山腰,他脚步连踩,脚下青光绽放,下坠的趋势迅速被拉住,继而步步登高,竟然好似鱼游在水中一般,飘逸潇洒。
他面朝夕阳,踏空而行,衣衫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又是灌了一口酒,李长歌觉得畅快不已,不禁长啸一声。
这日傍晚,他回到了朝云门,不过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藏功阁。
朝云门的内功都是师父传授,不过术法之类的大都放在藏功阁,供弟子学习翻阅。
李长歌有这里的权限,催动身份牌,禁制分开,他轻易进入了其中。
他在一楼看到了不少的术法秘技:控火术、引水术、分光术、太雷符法、谛听术、神识初解……
他一个个看过去,当真是大开眼界。
却见书架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练气弟子慎重翻看,当以内修功法为主。”
他自然而然将这话忽视了。
存放术法的玉筒被他贴在额头,神识立刻就能识别里面的东西,而且以飞快的速度便将其全部记住了。
这又是筑基之后才有的一大能力了,神识扫视,实在是过于方便了。
他将自己感兴趣的术法都翻了一个遍,然后上了二楼。
在二楼,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飞云御剑术。果然,练气期修习的飞云剑法正是这门御剑术的缩减版本,这门剑法,本就需要御剑术才能完全释放其威力。”
自从突破筑基之后,他对于自己所修的武学有了一些新的领悟,也就发现了飞云剑法的怪异之处,总觉着这门剑法不够连贯。他心中便有了猜测,如今果真证实了。
“拨云见日、云消雨霁、飞云直下、风卷残云、风起云涌……”
这些招式,他都曾经练过,如今只需要将他们用御剑法门施展开来。
李长歌一边饮酒,一边翻看,酒液让他的悟性大大增强,招式只要看过去一遍,便能够迅速领悟。
小半壶酒下肚,他对于这门御剑之术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他看到一旁的书案上有一根长条案牍,于是手掐剑诀一引,案牍稳稳飞起,他手指快速转动,那案牍便如同长剑一般,在空中开始上下翻飞。
李长歌用它演练招式,只见案牍一会儿直上穹顶,一会儿伏地穿梭,好不灵动。
他正练得起劲,有脚步声快步接jin,那人喊道:“谁在吵嚷,不知道藏功阁不允许喧哗的吗?”
李长歌收了招,案牍顺势落在了桌子上。
他猜到来人是大概是藏功阁的检查执事,果然,一人从书架后面走出,身上穿着执事的玄色衣服。
“不好意思,一时兴起没忍住。”
李长歌冲他抱了一拳,没再逗留,立刻转身离开了。
御剑术他已经掌握,没有再继续演练的必要了。
这执事草草扫到了李长歌的背影,见他已经走了,他自语到:“这人是谁?似乎有点儿眼熟?”
没能想起来,他看到桌上的案牍歪斜着摆在一边,忍不住动手去将其放正。
结果刚刚碰到,他便哎呀一声,抬起手来,手掌上已经是出现了一道血痕。
“好凌厉的剑气。剑气留在石头中久久不散,厉害。”
他不由得对刚才离开那人产生了佩服。
他也是筑基修士,自认为剑法颇为出色,可是绝对达不到这等水准。
他暗暗敬佩,只是还是不知那位剑法高手到底是谁。方才也没上去问清楚。
……
李长歌回到了房间里,刚到门口,就敏锐地听到里面有动静。
“嗯?有老鼠?”
他一走进去,动静就消失了。
他在房间里扫视了几圈,最终视线落在了一个杂物堆上。
他走过去,一只手探出,拨开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结果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尾巴,伸手将其提了出来。
尽管中途对方尽力反抗,但却无异于是蚍蜉撼树。
这是一个长满了白毛的小家伙,此时被他倒提在手中,举过头顶,一人一物,眼睛相对。
这小家伙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酒葫芦,这是今天李长歌喝空的,被丢到了这里。
此时它畏畏缩缩地看了李长歌一眼,随后没忍住,在葫芦嘴上舔了一口,然后似乎方才发现自己被抓了,开始挣扎了起来。
“咦,有点眼熟,这不是我之前救的那个白毛狐狸吗?”
小狐狸听到了这话,连忙点头不休。
李长歌问道:“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报……恩……”
狐狸地口中生涩地发出了两个音节来,声音居然听起来还有点清脆。
不过却把李长歌吓了一跳,能言者为妖,这小家伙成精了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它天赋异禀呢,还是自己那一口酒的缘故。
“你确定是报恩?”
李长歌看到小狐狸的眼睛,放着精光,盯着自己腰间的葫芦,就差嘴角流下哈喇子了。
这分明是看上自己的酒了,还真会找冠冕堂皇的接口。
果然,狐狸这个物种够狡猾。
“不行。”李长歌将就酒葫芦往怀里搂了搂,“我自己都不够,哪有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