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彻十五岁就死了,死在一场事故中。
但是他父母不甘心,不知从哪儿认识个人,用了古怪的法子,将他的灵魂生生困在身体中。
身体已经死亡,所以必须用灵气滋养身体,保证尸身不腐。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他一个死人,用这样的法子活着,他很痛苦,可是他没办法死亡,他无法从身体中离开。
就算身体有什么损伤,在灵气的滋养下,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他平时除了脸色苍白点,也没其他的症状,他避开和人接触,就不会让人觉得他死了,渐渐的,他也习惯了。
他像个活死人一般的活着,有时候操控身体还会出现不受控制的现象,毕竟他是被困在这身体中,而不是利用这身体复活。
后来他自己领悟到修炼的方法,那种无法操控身体的情况才渐渐好转。
随着接触这方面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看出他的异常,想要制服他。一开始他不反抗,他想解脱,不想这么活着。
可是后来发现,不管对方做什么,只能对他身体造成伤害,一旦有人攻击他,体内就会有一个保护圈,将他灵魂护住。
身体虽然会恢复,可也会很难受,有时候无法行动,像个尸体一般的躺着,于是他学会了反击。
有人对他出手,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看,我像不像个怪物。”岑彻声音低沉。
“我不介意,就算你是怪物,那也只能是我的。”
岑彻揉揉她的脑袋,主动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时笙想趁机吻他,岑彻却移开身子,“不行。”
时笙撅嘴,“就一下。”
“不行。”她是活人,他是死人,他们如果有更亲密的举动,会伤到她的。
时笙拽着他袖子,“一下,就一下,不进去,不会有事的。”
岑彻发现自己对她总是有种无奈感,他压了压体内躁动的力量,“说好的,就一下,不许深入。”
时笙眉眼弯弯的点头,抱着他脖子,整个人都贴在身上,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的唇瓣炽热柔软,是他从来没有体验到过的感觉,很想在……
岑彻打住念头,迅速拉开和她的距离。
“想复活吗?”时笙歪着头看他。
“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复活。”岑彻失笑,那张苍白的脸突然就变得生动起来,“你和我在一起,除了不能有更亲密的行为,其他的不碍事,你……介意吗?”
“我能让你复活。”
岑彻突然愣住,垂着看着她,“代价……是什么?”
“我的一半寿命吧,相当于分一半给你。”复活这种代价要么是一命换一命,要么就是分出自己的寿命。
“算了。”岑彻摇头。
时笙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了几句,岑彻眼神突然有点别扭起来,如果不是他脸上没办法出现红晕,此时估计早就红透了。
“你不复活,就会这样一直活下去,我只是普通人,我会死,你想最后看着我死吗?我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但是我想和你一起死亡。”
岑彻是没有心跳的,可是此时他却感觉自己似乎有了心跳,“我……考虑考虑。”
时笙没逼他,点头算是应下,让他考虑考虑,转移话题,“你要找什么灵草?”
岑彻顺势回答,“不认识,但是它蕴含很浓郁的灵气,对我有帮助,我一直在等它长大。”
“你需要灵气浓郁的东西?”
岑彻咬了下唇,“我身体需要大量的灵气来滋养。”
时笙从空间掏出几样东西,直接塞给他,“以后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很多,够养活你。”
时笙给他的东西有古玉,也有奇怪的药草,但都是含有大量的灵气,一入手,他就感觉身体舒服几分。
岑彻本能的接下,没有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接得这么毫无心理压力。
时笙和岑彻下山,她不顾他的反对,牵着他的手走在他身边。
“你身体用的应该是类似傀儡术的法子,傀儡师为了让傀儡拥有灵魂,会捕捉灵魂注入其中。你的身体被特殊处理过,可以保护你,也能保持不腐不败,还能自动恢复,帮你的这个人很牛逼……但是我回去要检查一下。”
万一对方在他身体做了什么手脚,想要控制住他,也是很容易的。
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嗯。”岑彻没有反驳,目光落在山下,“村子没有变化。”
还是那么阴森森的。
那个道士说他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也只是利用村民给他抓路过的人,他极有可能在撒谎,他背后还有人。
时笙顺着看过去,神情淡漠,“没变化就没变化呗,关你什么事,我们回市里去。”
时笙和岑彻打算回市里,可是还没出村,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都有些泛疼。这样大的雨,想要开车回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两人只好回到村子里。
村子里的村民同样没有什么变化,有的往家里狂奔,有的站在家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们脸上还保持着那种诡异的神情。
回到那个妇女家,意外的看到几个比较意外的人。
假纪桐和三男两女坐在堂屋,浑身湿漉漉的,妇女正在他们旁边忙活,这些人看来也是冒雨进来的。
三男两女中,时笙只认识季蔓。
“岑先生回来了,咦,你们哪里来的伞?”妇女注意到时笙和岑彻,立即打招呼,虽然奇怪他们的伞,但也没多问,“这雨说下就下,你们快进屋吧。”
妇女的声音不算小,屋子里的六个人都听见了,朝着外面看过去。
“小桐。”季蔓反应最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额……岑学长也在。”
她目光下移到时笙和岑彻相交的手上,顿时对着时笙挤眉弄眼。
时笙冲她招手,季蔓和身侧的男生说了一句,然后小跑到时笙跟前。
时笙看假纪桐一眼,后者也正看着她,眼底有些复杂,咬着唇没吭声。
其他人对时笙不是很熟,只是见季蔓打招呼才看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她和岑彻。
应该有人认出岑彻,小声的交谈起来。
时笙看季蔓一眼,“先进屋。”
季蔓往后面看一眼,大概是更信任时笙,但是她几次看之前的那个男生,男生的注意力却在剩下的那个女生身上。
她咬咬唇,跟着时笙去了他们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