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修之眉眼一凝,“那你岂非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墨寒顾着酒,自斟自饮好不快活,只含糊应了一句“喝酒喝酒”,径直忽略了萧修之说的话。
萧修之心里郁闷,却也没发作。
至于墨寒,她是发现自己这一世的身躯挺能喝酒,心里别提多开心呢。能一解馋瘾,萧修之坐在哪个方位她都不介意了。
几大碗落肚,喉管火辣辣的,墨寒开心地笑眯了眼,“爽!果然还是喝酒快活!”
萧修之亲眼见她喝下一坛子酒,惊得瞠目结舌的。还有女人这么能喝,就那肚量,都快比大半男人能喝了。
他也是头一回发现了墨寒竟是一酒鬼。
照墨寒那喝法,已经不是为了取暖了。因此墨寒喝醉了,像滩烂泥一样站都站不稳。
萧修之见她都快不省人事了,想叫来管家送她回去。她倒好,一听要回家就清醒了。
墨寒摆着手,双颊绯红,“我不回去!我娘见我这模样,定是要担心的。我不回去!”
“主子,这……”管家为难极了。
萧修之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叫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顺带派一丫鬟伺候她。不准她将房间吐脏了,不然就将她赶出去!”
管家连声称是。心里却想:主子才不会将她扔出去呢!他最是嘴硬心软,为墨将军开的先例还少吗?先前她总是翻墙进王府,主子也没说过。
墨寒倒是安份,醉了就睡,也不闹人。
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早晨,阳光透过窗桕,撒在了她的脸上。墨寒眯了眯眼睛,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挺尸坐了起来,拍了拍脑袋。还好脑袋并没有很晕的感觉,这幅身躯的酒量的确十分不错。
墨寒倒是不知,打小他爹就拿筷子沾酒逗她。
这会儿,恰好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走了进来,“姑娘您醒了,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墨寒接过面巾,问她:“现在什么时候了?”
“辰时二刻了。奴婢刚刚听说,主院那边爷也已经醒了。”丫鬟如实回答着。
墨寒收拾好了自己,就披上大氅出了房门,在前厅等着萧修之。昨晚多亏他照顾了,墨寒准备跟他道谢一声再回家去,这样才礼貌。
萧修之很快就来了。今儿个他穿了一身白,配上雪白的狐裘,高雅、绝美,显出他的脱俗气质,犹如高岭之花,难以靠近。
见他身后的管家还拿了不少东西,墨寒疑惑,询问道:“要出门吗?”
萧修之也不打算瞒她,“我要去天牢接姜璃。你不急着回府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
墨寒确实没事。如今无官一身轻,每日空闲时间十分多,那便一道去吧。
萧修之与墨寒乘上马车,管家在驾车。
来到天牢大门外时,正好接近巳时。三人等了一小片刻,便见一穿着单薄囚衣的瘦弱人影被推出了天牢大门。
她蓬头垢面,但乍眼一见阳光,竟是十分不适应,加之环境十分冷,她抱住了双肩蜷缩。
“表小姐!”管家急忙跑上前去,抖开了披风给她披上,已然老泪纵横:“上天垂怜呀,表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管家半百年纪,十分心疼姜璃在牢中受苦。
姜璃顿了顿,拉了拉肩头的披风,目光定定的望着身前不远处的萧修之,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她也正懵着,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出狱,但一见萧修之,她便明白了大半。
多半是表哥救自己出来的吧?而前不久,她还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怒骂他。如今一想实在是不应该。
管家半推着她,关切着道:“表小姐快上马车里头吧,外头太冷了。”
姜璃则是半推半就地上了马车,只是目光时不时地投射在萧修之的身上,似乎期盼他开口。
可萧修之一直没有吭声。就与墨寒一般站在一旁,像是一个旁观者。
姜璃钻进马车,萧修之便让管家先回去。管家只当主子要出去办什么事,便没有多问,驾着马车往城东而去。
马车轧雪而去,只留下几道车辙。
墨寒撇头看了萧修之一眼。他虽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显然内心并不平静。墨寒便故意问他:“天寒地冻的,为何不乘车回去?”
萧修之垂下眼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语气淡淡:“我要去买东西。”
撒谎。墨寒心知肚明,他分明是不想与姜璃同处于狭小空间内,这才找借口开脱。
那日在天牢里,姜璃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客气,想来没几个人能心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