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鸣笙在看到这女子的那一刻,身体突然冷了下来,下一刻,猛地站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苏倾城:“什么意思?”
倾城笑容忧伤,咬着唇,不看他:“她是丝儿,是臣妾给皇上的……”
“嗯?”邵鸣笙低下头,轻轻握住苏倾城的下颔,看着她脸上的泪,心突然疼了一下。
倾城看着他,笑容凄苦:“臣妾有孕,不能侍寝。”
邵鸣笙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似乎十恶不赦。
明明是他突然对她动了欲,她明明不想把他推向别人,却因为的行为,不得不这么做。
他如今这是,在做什么?
他放开倾城,心头很是烦躁,这房间中淡淡的香气,让他头有些晕。
他看了丝儿一眼:“你下去吧,立刻这‘碎芳斋’,这里不需要你这种女人!”
丝儿身体颤抖,似乎害怕,下一刻明时走了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皇上——”
苏倾城泪盈于睫,看着邵鸣笙,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她这副模样,邵鸣笙心头那股被压下的情.欲,再次升腾而起。
他有些失态,他从来没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而他似乎也只对面前这个女子这样过。
他摸着额头,往外面走去:“朕先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
说完,立刻走出了房间。
而王德全正在哼着曲子,一听小太监提醒他皇上走了,他一个激灵,酒就醒了。
带着这些小太监,就离开了这里。
玲华走进屋子,就见苏倾城面颊红彤彤的,双眼迷离。
她赶紧将那香熄灭了。
想想也是,这香连皇上那等人都受不住,苏倾城哪怕提前吃了解药,多少也会有些影响。
玲华将窗户打开,等那味道渐渐散去。
“处理掉。”苏倾城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有气无力地道。
玲华点头。
将香灰倒了出来,然后重新点了林太医给的香,这一次没有再加调.情的香料。
玲华出去处理香灰,离寞走了进来。
苏倾城有些无奈地道:“这青楼用的香,还真是厉害。”
离寞跪在苏倾城榻前:“小主,这样对身体不好,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苏倾城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飘忽的笑,她慢慢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
“我想要尽快,出去看看这世界。包子哥哥,还有阿尧,漠北都和我说过,这片大陆,真的很美。”
说着,她伸出手,向着那夜空抓了抓,似乎想抓住什么。
最后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收回来。可是突然却被人握住。
“我陪你一起。”
漠北握住她的手,两人隔着窗户,相互看着。
漠北见苏倾城看着他不说话,再次重复:“我陪你一起。”
说着,又补充道:“海的那边,是我的家乡,你也可以去。”
他的脸上带着笑,手却有汗浸出。
倾城回握他的手,笑了笑:“嗯,一言为定。”
漠北进了屋,空气还残留的味道,让他眉头一皱。
他抓住苏倾城的手腕替她把脉:“唯一一次。”
苏倾城听他语气严厉,只好认真地称是。
“你是想问,宫外的事如何了吧。”
苏倾城点了点头:“他上当了吗?”虽说是问句,但她面色从容,显然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差错。
果然,漠北点了点头:“如你所想,她成功进入了沈府。”
“代价是?”
“嗓子得几个月说不出话。”漠北淡漠道。
苏倾城闻言,忍不住惊讶,随即又似笑非笑地道:“她对自己还真是狠。”
“这种人,可能会临阵倒戈,你不得不防。”
虽说知道苏倾城既然敢用红芍这样唯利是图的青楼女子,就一定又拿捏她的办法,但是漠北还是忍不住道。
苏倾城点了点头,看着离寞收拾地上的棋子:“她那张脸,现在还有点用处,等用不着了,也就不用存在了。”
漠北一听,颇为诧异。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她究竟和谁相似?”
苏倾城没有立刻回答,垂下眸子,仿佛陷入了沉思。
就在漠北不期待她的回答时,她轻柔的、飘忽的声音响起:“那个人,让我觉得,还能爱的人。”
***
沈仲双眸不动地看着手上的这本书,半晌没有翻篇。
下人的脚步声响起,让他抬起头来:“怎么样了。”
“回二公子的话,已经无碍了。嗓子被下了药,不过等几个月,应该能完全康复的。”
“嗯。”他摆了摆手,然后在下人出去之后,慢慢推开了窗户。
外面冷风吹进,却让他的脑袋没办法静下来。
“没想到,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沈仲手握成拳,用牙齿重重咬着,鲜血流下来后。
竟笑了起来:“老天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让他神色一紧:“什么事儿?”
“回二公子,大皇子来了。”
沈仲皱眉,心中叹道:定是因为俪嫔怀孕的事儿。
“你就跟他说,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明显再谈。”
下人如令下去,然而不一会儿,一个锦帽貂裘的青年,推开了他的房门。
来人锦衣裹身,气质颇为豪放:“表哥,你就是不想见本殿是吧?!”
大皇子邵晟睿身姿修长,一张和邵鸣笙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带了一丝怒气。
明明长了一副儒雅模样,偏偏性格却轻狂得很。
沈仲对他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意外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深秋夜凉,大皇子不应该来的。”
“哼!”邵晟睿自然不可能真生沈仲的气,喝了好几杯热茶,才开口,“大表哥不叫本殿,二表哥也不想见本殿,这是都不想管本殿了吗?”
沈仲见邵晟睿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失望。
说实话,三个皇子中,就属邵晟睿最没心机。
邵烨磊和邵辰逸,都精得跟什么似的。
也不知道,他姑姑的聪慧,以及陛下的睿智,怎么都没落点儿在邵晟睿身上。
正事儿不行,这吃喝享乐,三个皇子中,他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
想到这里,沈仲顿觉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