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塞露是啥?”丫头挠着头问道,她想了好久也没听说这么个名字。
“我以前老家的一种药,人拉不出屎的时候抹一点!”
“你骂我!”丫头指着秦决鼓嘴怄眼。
“有你这样说话的么?什么叫你死三天都没人家白?”
“不理你了!”丫头抱着奶跑入房间。
“吃饭了么?”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女孩。
“没有!”薇尔低着头双目无神,雨水从她鬓角长发低落,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全部湿透。
“巧了,我也没吃!你先去洗个澡,等会来吃饭。手中的箱子里有衣服么?”
“有!”
秦决叫来侍女送她去洗澡,自己走进房间看着丫头在喂猫。
他蹲在丫头身边,单手摁住她的脑袋说道:“以后不可以这样说话,孔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
“我说的有错咩?”丫头双手叉腰,侧头瞪着他,“本来就白的像尸体一样,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三天的人!”
“嘿,你个死矮子,飞机场,小气鬼,大笨蛋,猪头,脑残怎么说话呢?”秦决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你骂我!”
“骂你?”秦决冷笑道:“你不矮?你不是平胸?你不是小气鬼?在我眼里你的智商真和笨蛋没区别。丫头,你要记住!我们可以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但不能在这个世界随意发表自己的目光。这叫尊重,不尊重他人者,人恒辱之!懂么?”
“那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丫头低头抹泪,“在你心里,我真是你口中的人么?”
“不是!”秦决摇头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在我心中,你和我女儿差不多。”他将丫头搂入怀中,轻轻拍其后背。
“可你也太过分了!”
“折断的骨头是最好的课本!”秦决摸着她的头说道:“别哭了,坚强一点。世间苦难繁多,都需一人应对。你还年轻,将来肯定比我活的时间长,等我走了,你又能趴在谁的怀中哭呢?”
安抚好怀中的女孩后,秦决出门找来一个侍卫,“告诉千岁,我一个时辰后去找他有些私事商议!”
直到秦决离开,薇尔也没从房间出来,在他离开半炷香后,薇尔来到房间蹲在丫头身边。
她转头看了薇尔一眼,“哼……”丫头向右挪开两步。
“我惹你生气了么?”薇尔低头道:“对不起,我很笨,经常惹别人生气,请不要介意。”
看着她自责的模样,丫头感觉心里疼疼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自己却这么欺负她。
丫头感觉自己像个混账一样,只知道发脾气,从来都没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生你的气!”丫头挪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看,“你眼睛好好看,像宝石一样!就是这个!”
她从口袋中摸出秦决给她玩的蓝宝石。
“天生如此!”薇尔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眼睛好看。
“你的头发怎么是金色的?我可以摸摸么?”薇尔点头,丫头伸手去摸她头发,“哇,好舒服,就像猫咪的毛一样!来,你摸摸看是不是和你的头发一样!”
丫头将一只正在睡觉的小猫捧到她面前。
“恩!”薇尔点头笑道:“的确很舒服!”
“你是不是不喜欢主人呀?”丫头歪着头看她。
“不喜欢!”薇尔摇头道:“他是坏人,会欺负我!”
“主人的确是坏人!”丫头鼓起嘴一脸不高兴,“但他也是好人。只是做的好事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我被抄家之后,是主人救了我哥哥。还收留了我。
雨歌姐姐也是主人救回来的,他平日对我们有点凶,还经常骂我们。偷偷告诉你!”
丫头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主人还经常骑在雨歌姐姐头上,我偷看的,你千万别告诉主人。”
“好!”薇尔点头道:“你们不恨他么?”
丫头立刻摇头,“不恨,主人对我们其实可好了!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总是让我们做我们喜欢的事情。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都能感觉到,主人对我们是真心好。他还让看门的坐椅子呢!”
“真的?”薇尔瞪大眼睛看着她。
“嗯嗯嗯!”丫头疯狂点头,“和主人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叫他主人?”
“因为主人救了我哥哥,这是约定,其实无论我叫主人什么他都无所谓,只是我叫顺口了!”丫头将小猫放回猫妈妈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猫妈妈的肚子。
毛没有小猫的柔顺,也没有小猫可爱。
但丫头不讨厌它,只感觉它很厉害,很值得尊敬,很可怜。
丫头将额头贴在它头上轻声问道:“主人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
“此乃生命之必然!”薇尔伸手去摸那只老猫,它抬起头看着二人,又再度闭上眼睛躺下。
“拜见厂公!”站在门前作揖,魏雨田和姚悦正坐在餐桌前吃饭。
“吃了么?没吃添双筷子!”魏雨田放下筷子,笑着对他招手,“快点进来,在外面站着像个什么事?”
由于年纪太大,魏雨田脸上布满皱纹,笑的时候根本看不到眼睛,可看起来却无比阴森。
“是,干爹!”秦决进入房间坐在他身边。
“苏开甲想杀你!”秦决一愣,内心如大江决堤,“但被我拦下了!那个傻子,真是笨死了!我们阉党怎么会灭呢?阉党可是和皇权绑在一起的,这人啊!容易树大招风,躲在树后面不行么?你说对不对?”
“干爹英明!”秦决笑道:“我今日来是想求干爹办件事!”
“北安公主的婚事?!”魏雨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都是小意思,到时候必然人山人海,朝廷上谁不得卖我魏雨田一个面子?他李开才都得来!”
“非也!”秦决双手抱拳,“我希望干爹能以父亲的身份出席我的婚礼!”
他仰起头思索了半天,最终摇头道:“不行,傻孩子!你父亲虽然早死了,但走的时候也是完身,我不行。绝对不行!”
秦决刚想开口就被他否决,“记住,人生在世间就必然被无数枷锁束缚。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么?”
“韩非子!”秦决低下头。
“你弄死金开蔡的手段就是因为他利用舆论逼迫万岁爷,我们的万岁爷好面子,你怎能让他丢了面子?你我都是臣子,要时刻为万岁爷着想。懂么?”
“我懂了!”秦决笑道:“可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去拜灵牌吧?”
“这……”魏雨田无奈摇头道:“这种事我还真是没遇到过,虽然我大明公主偶有许配能才之事。可你这种无父无母之人到真是第一次,哎……得像个办法!”
“不如寻他其他家人?”姚悦开口问道。
“大旱之年,百姓流离失所,怎么找他家人?就算找来了,也都难登大雅之堂。不如我们省去这一换,直接拜万岁算了!”魏雨田笑道,他亲自给秦决倒了一杯酒,“反正婚礼就是个过场,真心实意的还是在婚后的日子。
所谓彩礼,嫁妆,婚礼这些都是面子,你是驸马,就一定要照顾好万岁爷的面子。其他都是浮云游雨,不必太过当真!”
“那这彩礼我该给多少?”秦决当年见过太多人被这玩意恶心过,他经常跳槽,有时间去参加亲朋好友的婚礼。
也当过伴郎,每一次听到他们说彩礼要多少,下车费要多少,开门费要多少,改口费要多少,秦决头都疼。
后来骂人也不在c语言和m语言,反而时常祝愿他人早生贵子,一次生仨,寿比南山,活到退休。
“这玩意随便给就行了!”魏雨田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个彩头?你就算给一两银子万岁爷也不看一眼。但还是应给,你手中可有好东西?没有的话我送你几件,等会就让姚悦带你去挑。”
“有,都是洋务院送的!”秦决笑道。
“不行,万岁爷不喜欢那些奇技淫巧,他比较喜欢名人字画和奇珍异宝,刚巧,我这就有不少。皆是大家之作,全部都是真迹。”魏雨田转头看着姚悦说道:“等会带秦决去我的书房,找几幅唐宋的诗词字画,万岁爷好这一口。”
“是,干爹!”姚悦低头答是。
“小牙子,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这群臣子都要为万岁爷考虑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