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乐莜莜会当着大家的面用如此语气来质问自己,顿时怒火中烧,“腾”地一下起身大喝,“夜炎!你这是怎么管教她的啊?”
夜炎看着国舅爷被乐莜莜气的火冒三丈,眉头轻佻,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笑容,“莜莜聪慧,无需管教!”简单的八个大字,顿时将国舅爷准备好的万字训斥书给塞了回去。
“夜炎!你啊!你……”国舅爷咬了咬牙看着如此护妻的夜炎,“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个女人害了!”
原本被国舅爷对自己菜品评头论足而心生不满的她,禁不住嗤之以鼻一笑, “国舅爷忧虑了!王爷一直敦敦教诲莜莜要尊老爱幼!”国舅爷颔首点了点头,但他听见乐莜莜后面,“但面对有一些 倚老卖老的的老恶人就要睚眦必报”的话,整个人瞪圆了双眼看着乐莜莜,“你你你……”
“舅舅!舅舅!息怒啊!舅舅!注意身体!舅舅……”古正急忙扯开话题,并用眼神示意乐莜莜不要多说一句话,乐莜莜才闭上嘴看着国舅爷被古正拍着后背息怒,但眼神如同豺狼虎豹恨不得吃了她。
夜炎侧过头看着乐莜莜,“国舅爷的后花园养了很多值得观赏的花花草草以及小动物,不如你和阿正去看看?”古正不安地看着夜炎,又看了看国舅爷门微微点头,无奈地说道:“莜莜!我带你去吧!”
乐莜莜看了一眼夜炎,识趣地跟着古正离开。
古正带着乐莜莜穿过长廊,他确认已经远离了正堂客厅后,整个人兴奋激动地转过身看着莜莜,“莜莜!你实在是太棒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舅舅生气,听外祖母外祖父说,舅舅这一生温文儒雅,正直勇敢,更淡泊名利,唯独与 母妃进攻的事情上,产生分歧而大怒。如今你倒是三言两语就将舅舅气的火冒三丈,实在太厉害了!”
乐莜莜干笑了一声,看着古正一脸兴奋,“是你们太顺着国舅爷的脾性做事罢了!只要你做点出格的事情,恐怕国舅爷能火冒三丈,恨不得打断你的腿!”
古正愣愣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舅舅只是对于阿夜的妻子期望太高了, 才会如此对你如此苛刻。毕竟夜家只剩下阿夜这根独苗……”
乐莜莜眸子一暗,转移话题道:“走吧!我要看看国舅爷的后花园里面有什么可以拿来做菜!”古正一愣,但下一刻爆笑如雷,一边走一边嚷嚷:“要是让舅舅听见此话,怕是后悔放你这个小恶魔进府了。”
正堂客厅,国舅爷和夜炎两人一边吃着乐莜莜的便当一边说事。国舅爷咽下口中的食物,满脸幸福地轻叹道:“果然是一双巧手!”
夜炎习以为常抿唇一小,并给国舅爷夹了一块天妇罗,“国舅爷想吃,日后多来战王府就好!”国舅爷啜了一口热茶,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今天来拜访是假的,故意带着她来气我就真的吧!”
夜炎摇了摇头,“拜访是真!气你只是无意之举。她的脾性极好,懂事聪慧,能力强,让她来见见你,让你瞧瞧她。”
“见不见!她都是战王妃,你的妻子!”国舅爷若有所思地看着夜炎,“ 臭小子,认识你那么多年了,每次要出大事的时候,你总会来一趟我这里。这次是为了这丫头而来的对吗?”
夜炎眉头一挑,淡然一笑,从怀里摸出两封信,语重心长道:“一封交代了府内的事情以及财产的分配与使用。”国舅爷看着熟悉那封信,眉头轻抬看着夜炎手中的另外一封信,“那这又是什么?”
夜炎凝神看着手中的那封信,“不到事情没有婉转,都不可拿出来。这是救她唯一的方法!”
顿时,国舅爷放下手中的杯盏,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并靠近夜炎的一分,“阿夜!你到底是做什么?为何会涉及到性命?你是不是……”
夜炎“嘘”了一声,将信交给国舅爷再次叮嘱道:“国舅爷,这封信我不希望莜莜知道,这是我对她最后的庇护。所以,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拿出来。此信一出,任何事情都没有变化了!”
国舅爷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信,又看着夜炎无奈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天下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我不管了!不管了!老了……”
夜炎起身朝着国舅爷深深一拜,“夜炎万分感谢国舅爷!”随后他便起身不管国舅爷的目光往外走,可他刚走没两步,整个人便晕倒地上。
国舅爷一惊,急忙上前查看便发现夜炎彻底昏死过去,心急如焚地叫人,“来人啊!拿我当名帖请御医啊!来人啊——”
国舅府后花园:
乐莜莜优哉游哉地一边朝着池塘中扔着花瓣,古正看着正在辣手摧了不知道多少朵花的乐莜莜,事不关己而用看热闹的心情调侃道:“要是让舅舅知道你辣手摧花,舅舅定然不会放过你家王爷!”
乐莜莜根本不在意,她依旧看着平静的池塘因为花瓣的坠落荡起的涟漪,脑海中快速复盘这几天事情的每个细节,以及夜炎种种看似平常但又显得神秘,甚至异常的举动。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一声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乐莜莜与 古正对视了一眼,古正立马扔下手中的鱼竿,一下拦住来通报的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通报之人深吸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禀报,“大皇子,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古正正经威严地询问通报之人,通报之人疑虑地看了一眼乐莜莜,古正眉头一挑,声音一沉而凌厉问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通报之人顿时跪在地上,仰望着古正,瑟瑟发抖说道:“大皇子,不好了!王爷在正堂大厅昏倒了!”
“什么!?”乐莜莜一愣,心脏骤然一缩而心慌地看着通报之人,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王王王……王爷昏倒了!”通报之人 躲躲闪闪地避开了乐莜莜的眼神,“据府中郎中说是中毒了!还是中食物之毒!”
“不可能!”古正一下纠正通报之人的话,“莜莜不可能下毒!”可乐莜莜根本没有想过与通报之人解释或者辩解什么,而是一下拎起裙摆快速跑向正堂大厅,古正看着跑动的乐莜莜,急忙甩袖跟上,“莜莜!不用担心,阿夜不会有事的……”
然乐莜莜在转角长廊的那一刻,整个人脚下一滑,面朝大地重重摔了下去,但她脑海里却下意识地闪过保护肚子的想法。
原本能用手撑住地面,从而不让自己摔地那么重,但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撑地。
虽然卸了一点力,但她依旧摔地非常重,“啊——”
“莜莜!你怎么了?”她身后的古正急忙上前想将她扶起来,但他还未到伸出手便见她不顾一切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跑去,“没事!”
古正错愕地看着乐莜莜刚刚摔地位置,又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恍然而大悟,尔后赶紧追上她的步伐。
乐莜莜几经波折才找到了夜炎被安置的厢房,她看着院子之中站着夜魅与裕丰,而房门紧闭,眼眶不禁一润,但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王爷呢?”
“在里面!”裕丰看着厢房,而乐莜莜直接上前刚想推开厢房,管家一把将乐莜莜拦住,“国舅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啪——”
乐莜莜冷峻地看着管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进——去——”
如果说她是夜炎用一生保护的人,是夜炎的软肋。那么夜炎便是她的命,值得以命换命之人。
管家错愕地瞬间便被夜魅一下推到了一旁,而乐莜莜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之际。
房门却忽然“咿呀”一声被打开,国舅爷板着脸看着乐莜莜,“难道你要在我国舅府,撒泼耍赖吗?”
乐莜莜干笑一声,望着眼前的国舅爷,冷冷反驳道:“国舅爷处处阻拦王爷明媒正娶的发妻见王爷,何况国舅爷与王爷毫无血缘干系,这放在哪里都说不通!如今王爷在国舅府出事,我还没有兴师问罪。国舅爷就要自作主张反过来兴师问罪于我,可谓居心叵测!”
“你!”国舅爷被没想过被乐莜莜这个乡野农妇气的如此粗鲁,可他还没将话说完,乐莜莜便一个侧身便越过他走进房间。
乐莜莜走得极慢,脚步更是一步比一步沉重,她生怕自己来迟了只能看见夜炎的尸体,可她越过帘子,看着床榻上面如菜色,但唇深紫的夜炎,禁不住咬住唇,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可她看见夜炎微微微微睁开双眼,朝着她艰难地招了招手,她禁不住哽咽,一下上前握住他的手,“王爷!你怎么会中毒!”
夜炎干咳了一声,带着鼻音虚弱地看着她,“中毒而已!你不用太担心,只不过这毒没发现,待到我发现已经晚了一点,但已找了江闵帮我压制,找解药。你真的不用担心!”
乐莜莜摇了摇头,用额头顶着夜炎的手,“这毒可是银殇下的?”夜炎一愣,凝神而坐起来,并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莜莜,你说什么?”
“银殇!”乐莜莜抬起头看着夜炎用口型说道,夜炎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但是这毒强劲而霸道,江闵暂时封了我的内力才算稳住,但为什么说是银殇?”
她摇了摇头,“直觉吧!”夜炎摸了摸她的脸蛋,“我还没死,你可别那么早就给我哭丧啊!王妃!”乐莜莜拍了拍他的手,“现在还这样开玩笑,嫌自己中毒不够深吗?”夜炎点了点头,“我们打搅了国舅爷很长时间了,我们回府吧!”
乐莜莜乖巧地点了点头,并在床榻前半蹲,“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知公子可愿被小女一背!”夜炎含笑地看着她,“不愿意!”
“我还能走!”夜炎一下拉起乐莜莜,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