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道士大惊失色,顾不得一身的鲜血,飘身上前扶住哲宗,手掌按在他背心。
他刚想运功调理,忽然后背被拍一下,转身望去,却是一直紧跟在哲宗身后的老者——董老。
“我来罢!”董老沉声道,拨开他手掌,双掌按上哲宗背心,闭上眼睛,开始运功疗伤。
老道士放开手,沉声道:“是两种心法冲突,千万当心,陛下如今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儿损伤。”
他知道董老乃官家的绝对心腹,比自己更贴心。
董老睁开眼睛,对他点点头,又合上眼,一会儿功夫,头顶白气蒸腾,宛如开锅的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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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五老对视一眼,一人站起来至床前,到董老身后,慢慢伸出手掌,枯瘦的左手轻轻搭上他背心。
董老身子颤一下,恢复如常,头顶的白气渐渐敛去。
约摸一盏茶时间过去,忽然,哲宗再次一仰头,喷出一道血箭,脸色蓦然变得雪白如纸。
他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董老睁开眼睛,双掌仍按着哲宗后背,沉声道:“不行,陛下体内的心法奇异,若一撤力,再次运转!”
此时,哲宗身子直直挺立着,双眼微阖,跏趺而坐,宝相庄严,丝毫没有吐血虚弱之像,反而精神奕奕。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他刚才喷了两口血箭。
老道士按上哲宗的手腕,探其脉相,放开手,低声道:“此心法奇异,偏偏与原本心法冲突,如何是好?!”
正说着话,哲宗忽然又一颤,喷出一口热血来,脸色再煞白几分,顿时软软倒了下去。
“陛下!”董老与老道士齐声惊喝。
他忙撤开了手掌,将哲宗放倒,平躺在榻上,这一会儿功夫,哲宗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宛如游丝,马上便要咽气一般,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得快请太医过来!”董老沉声道,扬声喝道:“程公公!”
“奴婢在!”程公公推门进来,碎步来到近前,见哲宗昏迷不醒,顿时大惊失色,忙叫道:“陛下!”
“别吵!”董老冷着脸沉声道:“你快去叫张松涛过来!……还有请向太后也来!”
“是!”程公公颤颤巍巍的点头,双眼紧盯着哲宗,有些失魂落魄。
董老沉声哼道:“慌什么?快去!”
“是,董老!”程公公应一声,忙转身出了延福殿,碎步轻快,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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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快传萧观澜吧!”老道士皱着眉头,对董老沉声道。
董老霜眉一挑,露出沉思之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不错!还是要请他过来看看!”
说罢,他自怀里掏出一杯金色牌子,递给身后一个老者:“章老,烦劳你去萧府跑一趟,请萧先生亲自过来!”
“好!”瑶光位上的老者点点头,接过金牌,转身便走。
他刚要走出大殿,忽然一道清朗声音响起:“不劳章老相请,在下不请自来了。”
人们忙转头望去,殿内西南角站着一人,一袭青衫飘飘,相貌平常,但面如冠玉,温润生辉,似有莹光在肤下流转不休。
“萧先生!”董老转头望去,忙道:“来得正好,快看看官家罢!”
萧月生轻轻颌首,跨出一步,出现在床榻前,探掌按上哲宗手腕,沉吟片刻,轻轻叹息一声。
老道士上下打量一眼他,暗自点头,先前倒是小瞧了他,没想到草莽之中也有龙蛇,这位萧先生修为高深之极,自己看不清楚。
其余五大供奉扫他一眼,收回目光,若无其事。
心中却惊异,这位萧先生何时出现,竟然没有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半点儿声响,无声无息,不知不觉,若是偷袭,已然成功了。
萧月生道:“董老,我来罢。”
董老忙点头,下了榻,让开位置,萧月生上了榻,坐到哲宗身后,扶起他,双手按在他背后,董老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他看。
“萧先生,官家究竟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刚才,他双掌按在哲宗后背,帮他疏理经络,镇压气机,但一直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有一种心法根植于官家体内。
这套心法玄妙异常,不必运行,它会自行流转,只要自己一撤掉内力,它便接着运转。
萧月生笑了笑:“没什么大事,气机冲突罢了,官家的修为不弱,所以受了点儿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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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的身子弱……”老道士忙道。
萧月生点头微笑:“国师放心,我自有理会。”
“萧先生认得贫道?!”老道士讶然。
萧月生手按着哲宗,微笑说着话:“国师大名,在下久仰了,今曰终得一见,幸甚幸甚!”
老道士摆摆手:“一点儿虚名罢了,不值一提!……若贫道眼力不差,萧先生也是修道之人罢?”
萧月生微微点头:“国师好眼力,……在下由武入手,求天地之大道,略有小得罢了。”
老道士点点头:“无量剑也是道家门派,萧先生乃无量剑掌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说着话,萧月生忽然一振手腕,哲宗身子一颤,又吐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