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言语上的战争还没结束。
禾筝便跟着明姨从后门走了进来，笑容灿灿，看样子，锦鲤很漂亮。
可她却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来了。
季平舟跟贺云醒谁都不会再多吵一句。
明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在下雪，时间也晚了，便主动说，“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路上要堵车的。”
季平舟没拒绝。
见状便要站起来。
方陆北却还有别的事，“再等下，我找禾筝有点事。”
有明姨在。
他不用担心季平舟跟贺云醒再吵起来。
便带着禾筝上了楼。
这一别还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得把东西顺便给了。
礼盒里是什么禾筝看不到。
外面扎着漂亮的蝴蝶结，丝缎状的，手感极佳，外端的刻花也简单。
但她却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给我这个干什么？”
“不是给你的。”方陆北慢条斯理的，神态却满是怯弱，“你把它寄给乔儿吧，她一直很喜欢这只娃娃的，这是圣诞款，我前两天去商场看到的。”
它就摆在中间的展览柜。
清楚明晰。
之前他给乔儿买过一只基础款的，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放在床头，要抱着睡觉，就连离开，也把那个带走了。
潜移默化间，他已经将她所有的生活习惯深刻在了脑海中，知道她大冬天的也要吃冰淇淋，一吃就是三盒打底，吃完就肚子疼，也知道她有点小孩子脾气，睡觉不抱心爱的娃娃就会睡不着。
这也是她为什么把娃娃带走的原因。
在商场看见这个圣诞款，他便买了下来，蝴蝶结是自己系的，从前粗糙，随意，倒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天赋。
禾筝看不到玩偶的本貌。
但也知道方陆北的用心，可这份心思，来的太迟了，“……乔儿应该会喜欢，可我……不知道她的地址啊。”
是了。
为了躲方陆北。
乔儿顺便连禾筝也躲着了。
方陆北已经算不上是失望伤心的表情，只是习惯了，他迟钝一秒，却还是笑着，“……那你给她拍照看看也好。”
“一定要这样吗？”
她当然可以这样做，只是这对方陆北来说，不过是无谓的希望罢了。
实在没什么意义。
他却觉得欣慰，“她喜欢的，能让她看到我就很高兴了。”
“要告诉乔儿是你买的吗？”
“不用。”
告诉她了。
她反而会没那么喜欢了。
“那她要是问起来呢？”禾筝摇头，极速否认，“她知道的，我可不会买这些东西。”
“你还能没有办法，别装了。”
她鬼点子极多。
不会这点事都搞不定。
没由来的，方陆北还是出了一口积压许久的郁气，“给你，我就当是给她了。”
这是他给自己的安慰。
在商场看到这只玩偶时，他想都没有想就要买下来送给乔儿，买完这个，在离开时却意外遇见了江珍珠，隔着这么多月，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可看见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松开那人的手。
追着跑出来时，方陆北已经上了车。
他也许知道有人追了上来，可再也不会为别人停下了，只盼走的快些，再快些，告别从前的那个自己。
那只礼盒禾筝一直抱在怀里。
里面所存放的不止是玩偶，还有方陆北的希望，她很想寄给乔儿。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宝贝。
季平舟伸手去碰，却被禾筝挥开，“不能碰。”
“什么宝贝东西？”他觉得稀奇，“方陆北送你的？”
“不是给我的。”
“给乔儿的？”
“你怎么知道？”
他简直能做方陆北肚子里的蛔虫了。
季平舟却觉得这没什么难猜的，“不是给你的，总不可能是给我的，还能通过你给谁？只剩乔儿了。”
听他这么分析了。
禾筝更觉得难上加难，“完了完了，连你都能看出来，我要是送给乔儿，她岂不是一下就猜到了？”
“未必吧，看她长得就不太聪明。”
险些遭到禾筝一记瞪眼。
季平舟清清嗓，及时补充，“我的意思是，你直接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坦荡一点，就不会有什么破绽了。”
“真行吗？”
“先问问？”
他们为了方陆北，也算是绞尽脑汁了。
禾筝被忽悠到，觉得可行，点点头，拿出手机，斟酌着发出信息，“乔，我给你买了个东西，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寄给你。”
有时差的缘故。
还以为乔儿要半夜才能回了。
可她的信息却来的很快，“就你？你能买什么好东西？”
“绝对是好东西！”
她要发誓了。
乔儿甩了个撇嘴的表情，“不怀好意，不给。”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样子。
禾筝早就料到，她拍拍季平舟的肩让他看，“被你害惨了。”
他还在开车。
只是匆匆看了两眼，便憋着笑。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比她更像笨蛋。”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车走到红灯路口。
季平舟才大发慈悲地将禾筝的手机拿过来，随手发了几条信息，跟乔儿迂回了一番，绿灯亮起，纷纷扬扬的白雪吹过，让夜色柔和不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他谈妥了一切。
禾筝看到那些，不得不感叹季平舟的忽悠能力，忍不住冲他竖起大拇指，“你真能编。”
“是你心虚，才会破绽百出。”
下车时禾筝都不忘抱着那只礼盒。
眉间的忧愁也散了大半。
难得可以帮方陆北个忙，还不会让乔儿不开心，两全很难，但不是没有办法。
站在电梯里。
禾筝一只手拽着季平舟，一只手抱着礼盒，很是吃力，但也高兴。
走廊阴风阵阵，吹的她走得快了些，几乎是用跑的。
季平舟却慢步走着，没追上去。
听着她开了锁进了室内，按时间来算，应该是开了灯，静谧没有在楼层里维持太久，很快被禾筝的一声尖叫打破，随即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好似是她一直抱着的礼盒，很快，她人也跟着狠狠摔了下去。
心间猛的一晃，季平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