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车辆开过去时,楚灵还回头看了眼。
她记得上次跟季舒在一起,裴简来接她时。开的也是银色的车。像是才发售,她家里有个表哥没买到,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没走几步。
楚灵就看到了自己的车。
是黑色的。
也不算是她的车,确切地说,应该是来接她的车才对。
车门是开着的。
她上车便缓了口气,很快埋怨道:“你来这么久,怎么不进去啊?”
“没多久。”秦止将车辆启动,声音变得很低,还是那副阴恻恻不讨人喜欢的样子。
好在楚灵已经习惯了。
在里面太累,她出来便累得要瘫倒,“要不是逼着我来,我才不到这种地方。”
“那就别来。”
秦止每次回她的话,都是挑最敷衍的,能让她尽快闭嘴的。
可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说什么就说,完全不会去在意其他人的态度。
楚灵扣着指甲,想了想,自顾自地又说:“不过要是没来,也不会看到季舒的嫂嫂了,长得还真不赖,她没跟我吹牛。”
这次秦止没吭声。
也没让她闭嘴。
“就是不太爱说话。”
“你还跟她说话了?”秦止语气里饱含着不可思议,他刚才是有看到他们的,看到季平舟将禾筝背到车里,面上是掩不住的甜蜜。
却又甜蜜的刺眼。
楚灵点点头,却有点不满意,“可她好像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全程下来,也就跟季平舟那些发小有过交流。
其它人。
季平舟都不让他们近身。
“不喜欢你还上赶着去跟人家说话,有病。”秦止很不给面子,该讽刺就讽刺,从不手软。
楚灵好像也习惯了。
对他的辱骂不痛不痒的,“我这不是好奇吗?”
“没什么好好奇的。”
“怎么没有?”秦止还在开车,楚灵却忽然扑过来去摸他的口袋。
他向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
直接就将她推开。
用力过度。
导致楚灵狠狠撞在了车门上,脊椎骨都要碎裂,她捂着腰,疼到抽冷气,却还是没有耍大小姐脾气的责骂秦止,而是就事论事地问:“我就是好奇你干嘛在皮夹里藏你们的照片。”
“想藏。”秦止的解释也很理直气壮。
楚灵这下才委屈起来,“那我就不能认识认识吗?”
“没必要。”
这女人只会坏他的事。
要不是现在还要仰仗她家里,他根本不会这么听她差遣。
他们之间的婚姻。
也就是一场交易。
秦止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明白,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报复他们。
虽然已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要报复。
这份仇恨又归于何处。
但他已经陷进了这个漩涡中,难以自拔了。
楚家很器重他,结婚的基础便是让他的手头上拥有更多实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给季平舟迎头痛击。
也就是这点信念。
在支撑着他了。
-
第三个月时禾筝还没发现有任何的显怀迹象,这下她比季平舟还着急,急着去医院做孕检。
让他好好奚落了一番。
可医生那里却又显示一切正常。
回去的路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着呆,想着想着便说:“你们该不会是庸医团吧?”
那个孕检的医生还是季平舟以前医院的人。
传闻是专家。
名医圣手。
在禾筝看来,都是噱头。
季平舟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但绝不纵容,“医生都说是你太瘦了,不是奇怪的事。”
“这还不奇怪?”
禾筝又开始上纲上线。
她在这件事上忽冷忽热,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季平舟却是凭理智安慰,“不奇怪,难不成你比医生还懂,不要再缺孕检就好。这几天我要出差开会,找季舒来照顾你。”
“用不着,我自己能行。”
她早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人。
也已经很久没找陈姐过来帮忙。
不是一定需要别人在身边。
季平舟最不相信她,“得了,你一个人,连饭都不记得要吃。”
“你别小题大做。”
“你不这样,我也没有小题大做的余地。”
禾筝扶着额,头疼不已,“你够了。”
临走前一天他们还在吵架,却又最喜欢按着这些琐碎的小事吵,没完没了。
季平舟怎么样她是不知道,可她自己知道自己,巴不得他离开能冷静会儿,却又害怕他离开留自己一个人,矛盾至极。
这次要去半个月之久。
所以季平舟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禾筝显然还没有什么觉悟,仍然散漫地坐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
以前他就经常出差。
对禾筝来说,早就是见怪不怪是事情。
倒是季平舟,啰嗦的毛病却开始发作了,“我每天都会打家里座机的,别让我知道你出去疯。”
她翘着腿,完全不惧怕。
哼哼两声,“你不在,还不让别人出去了?没道理。”
“出去就闯祸。”
“你不闯祸。”
季平舟将领带往行李箱内摔下去,走过去,一把抢走了禾筝手里的饼干,“也别老是吃这些东西,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这是牛奶的,营养。”她要疯了,坐起来便抓了抓头发,伸手去抢,又被季平舟一把按回去,丝毫不怜惜。
禾筝躺在沙发里。
委屈起来。
季平舟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将那东西扔进了垃圾桶,“营养的是冰箱里的,不是这些一堆防腐剂的东西。”
“你才防腐剂。”
“你骂吧,怎么骂也不管用。”
他将行李箱合上推放在一边。
回头看去,禾筝已经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将他撕扯着吃掉,“过来。”
禾筝别过脸,才不理他,“快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不让她吃这个,不让她玩那个。
约束的她太紧,能不让她起到反叛的心思才怪。
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会儿。
她不过来,季平舟只能自己走过去,像抱着团火球似的,很容易被她灼伤。
“能不能老实点?”
他不是有优越感,也不是教训。
只是拜托她,对自己好点。
禾筝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气声很闷,刚才那通行为,也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很幼稚,却又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