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从容不迫,收回右掌,侧身一避,乌光擦身而::一人身上,萧月生目光一扫,却是一个女人的指环。
他朝西边瞥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紫色人影,一闪而过,迅速融入人群中。
萧月生眉头一皱,看出是一个身形窈窕的紫衣女郎,看情形并不是凤天南一伙,便没有理会。
他身形闪动,掌落人飞,一掌一个,无一落空,每一掌按出,皆伴着“轰隆”的闷雷声,声势惊人。
转眼之间,他出了六掌,六道人影直直飞出,撞到墙上,滑下来,软绵绵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春花步态轻盈,施展凌波微步,如一阵风,缠绕在众人身边,天山折梅手看着优雅,却极狠辣,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她手下,对手不是胳膊折,便是手断,无一完好,皆惨叫不绝,令人心寒。
周围观看的诸人纷纷闭嘴,没想到,这个仙子一样的女冠,下手如此狠辣。
胡斐刀法精妙,快如闪电,刀光闪处,亦不留情,转眼功夫,也杀了两个人。
但他缺乏一招制敌招式,得对上几招,才能将人击杀。
这些人在萧月生与马春花手下,如切瓜剁菜,不堪一击,但却并非庸手,能被凤天南带来,也需份量,只是他们运气不济,遇到萧月生师徒。
“大伙跑吧,留得青山在!”一人长声喝道,转身纵起,跃向窗户,想要跳窗而逃。
萧月生冷笑一声,身形一闪,蓦然出现在窗口,一掌击出,恰正面按在逃大汉的胸口。
“轰隆”一响,大汉倒射而回,直直飞出,如被人用线扯着。
“砰”的一下,整座酒楼颤一颤,大汉正撞到圆柱子上,停在上面,身子陷入朱红柱子里。
这柱子一人合抱,涂着红漆,极为鲜亮,大汉整个人嵌在柱子上,仿佛一张画悬挂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昏死过去。
这一幕极为吓人,正在动手的诸人莫不一缓,跃后一步。
仅是一转眼功夫,已倒下十二个人,追随凤天南而来的高手们,寥寥六七个而已。
这六七个人缩在一起,背抵着背,双手紧握刀剑,死死盯着萧月生,脸上透出惊惧。
在他们眼中,萧月生无异索命使者,被他找上,断无幸存之理,至今无人能抵住他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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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身形一闪,回到原本位置,坐下来,拿起茶盏,脸上神情自若,与先前无异,仿佛刚才动如雷霆的人并不是他。
他轻抿一口,放下茶盏,顺手拍拍钟小二肩膀,低声道:“小二,死了这么些人,你怕不怕?”
钟小二满脸兴奋,双眼炯炯,昂着头,挺着胸脯,大声说道:“观主,我不怕!他们都该杀!”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看一眼马春花,道:“说得好,他们确实都该杀!”
胡斐挠挠头,露出不忍,看着缩在一起的六七个人,觉得他们如瑟瑟发抖的羔羊一般,着实可怜。
他收起单刀,凑到萧月生跟前,低声道:“道长,还是饶他们一命罢!”
萧月生眉头一挑,望向他。
胡斐讪讪,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看他们也得了教训,不敢再胡乱欺负人了。”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小兄弟你宅心仁厚,就不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胡斐摇头一笑,露出不屑:“他们早被吓破了胆,不足为虑!”
萧月生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道:“依我的脾气,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不过,既然小兄弟你求情,我就破一次例!”
“多谢道长!”胡斐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转头对众人道:“胡小兄弟求情,今日,便饶你们一条性命!”
他们心神顿时一松,刀剑几乎脱手滑下来,紧绷地身子松一下,但却目光炯炯,戒备的盯着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这些老江湖,最明白不过。
萧月生淡淡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春花,废了他们的武功!”
“是,师父!”马春花娇声应道,玉脸兴奋,她没想到,师父真的网开一面。
她月白身影一闪,出现在一魁梧大汉跟前,左手探掌一击,直接击落那人长刀,右手接着探出,一指点中他膻中。
魁梧大汉身子一晃,身体仿佛捅破了的气囊,力气飞速泄出,二十余年的辛苦,化诸流水,转眼间,身子酥软无力,便要倒下来。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他嘶声大吼,双眼血红,踉跄着扑向马春花。
马春花凌波微步神妙,看似轻雅柔和,却迅捷无伦,并不理会他,攻向别人,他根本碰不到衣角。
追了两步,他力气用尽,踉跄摔倒在地,嘴里兀自低声
已,随即失声痛哭。
胡斐露出不忍神色,看了看萧月生,觉得他做得有些过份了,既是放了,便放了罢,何必非要废了他们武功?
萧月生看一眼胡斐,摇摇头,这个小兄弟,虽然武功不俗,但心慈手软,要吃大亏的。
人性险恶,可怜时,令人垂泪,做恶时,更加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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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马春花退回萧月生身边,低声道:“师父,已经全废了!”
“嗯。”萧月生点头,看一眼倒在地上,双目喷火地诸人,摇头道:“助纣为虐,也是大恶,你们回去,老老实实做人罢。”
说罢,他冲着左前方招了招手。
一直缩在一边,不敢动弹的陈禹与何思豪慢慢挪过来,抱了抱拳,神情恭敬,脸上的笑容极勉强:“道长有何吩咐?”
见识到萧月生如此狠辣手段,他们心惊胆颤,生怕他一转念头,连自己也杀了。
萧月生对他们微微一笑,他们心中一凛,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萧月生收敛笑意,清清冷冷道:“两位来找凤天南,所为何事,能不能说给我听?”
陈禹强自一笑,道:“自然能听得!……福大帅要召开天下掌门人大会,遍邀武林各门各派掌门,我们来知会凤天南一声。”
“天下掌门人大会?”萧月生眉头皱了皱,望向胡斐。
胡斐摇摇头,露出迷惑神色。
“嗯,你们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两人如蒙大赦,忙躬身一礼,退了出去,下了楼,打马便走,如避阎王。
“胡兄弟,你是要去凑一凑热闹罢?”萧月生打量一眼胡斐,露出一丝笑意。
胡斐点头笑道:“道长不去看看么?”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咱们就此分别吧!”
“道长要去哪里?”胡斐忙问,心中不舍。
虽然相处时短,对萧月生的狠辣不以为然,胡斐却仍觉得有几分不舍,颇是心折于他纵横捭阖地气度。
“我欲往回疆走一遭。”萧月生笑道,抱拳一礼,洒然而道:“山不转人转,咱们必有相逢之时,……若是有暇,不妨到天目山,来我观中坐坐。”
“是,小子必去叨扰!”胡斐大喜,知道了他的居处,他心中大觉踏实。
“告辞!”萧月生一笑,转身便走,身形一闪,已然消失。
马春花轻轻一点头,柔声道:“胡小弟,咱们再见喽!”
说罢,左手拉起钟小二脏乎乎的小手,右手朝胡斐摆了摆,嫣然一笑,月白身形闪了两下,倏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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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久久不能回神,马春花临走时地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仿佛千百朵鲜花一齐绽放,令他们目眩神迷,失魂落魄。
叹息声此起彼伏,他们纷纷回过神来,心中惆怅之极,仿佛最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般。
忽然之间,他们嫉妒起萧月生来,恨不得以身相代。
如此仙子一般人物,一直陪在身边,简直是无上的享受,为何自己不是那道士?!
胡斐情窦未开,一直当马春花是姐姐,失神一会儿,马上清醒,高声叫道:“小二,结帐!”
一个年轻小二跑过来,忙不迭地摇着手,结结巴巴的道:“客官,不、不用了!”
胡斐嘿嘿一笑,看着他吓得发黄的脸,自怀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抛到桌上,大步流星出了英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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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与马春花来到一间大宅子前,门旁两个黑绸衫大汉,虎背熊腰,叉手站立,虎视眈眈,他们上头的额匾上写着四个大字:飞马镖局。
萧月生站定,仰头看了两眼,转身道:“春花,你师兄本事不少,镖局开到了这里。”
马春花抿嘴轻笑一下,轻轻点头,道:“我也没想到,师兄还有这般本事。”
“进去吧。”萧月生踏步进去,两个大汉见是马春花,躬身行礼,没有阻拦。
“咦?”乍一踏进大厅,萧月生脚下一顿。
厅中站着一人,身形窈窕,穿一身紫衫,剪裁合体,头戴圆帽,悬着紫纱,遮住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