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颗骗清清说有毒的。

第49章 [vip]

滴答。

钟乳石上化冰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两人之间, 擦过周笙白的鼻尖,掉到丁清脸颊上。

她是抬起头看向对方的,那句话并未过脑, 只是她好像已经陷入了周笙白的眼神中,不论如何也出不来了。

得到了丁清的回复,周笙白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起来,他背后僵硬的双翼缓慢松懈,漆黑的羽毛包裹住二人, 将他们围在了一起。

日落月升, 月光落在了山林间的雪地中,莹莹白白。

丁清的眼里只有一处光, 来源于周笙白的身上。

山洞内分明漆黑一片,可她就是奇异地能看见他身上的细微变化, 好比周笙白脸颊两侧的羽毛褪去了不少,好比他朝她伸过来的手背上, 已经完全是人的皮肤了。

他的手抚摸上了丁清的脸, 丁清咕咚一声吞咽口水, 呼吸忽而停了下来。

她听见了周笙白的声音,很轻很轻, 就连山洞外一阵刮过的风都能掩盖,可撞入丁清的耳鼓内, 却如洪钟,一声一声敲击着她的心,像是要将她震碎了。

他在喃喃,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

“我喜欢你, 丁清。”

“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

“丁清,我喜欢你……”

就像是说不够,又不敢过分用力地去触碰。

丁清的心乱成了一团,思绪也在这一句句的喜欢中被打散,她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都烫得厉害。

灼热的呼吸撞在了周笙白的脸上,丁清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就要被自己给烧死了。

丁清只是亲了一下,周笙白果然停了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望向她,意外中夹着惊喜。

他没想过丁清会愿意亲吻现在的他,内心汹涌的情绪如决堤的江海,在这一瞬全都化为了浓烈的侵没占有。

丁清几乎是嘴唇离开周笙白的唇时立刻便被对方抱住了,他有力的双臂如同钢筋铁骨般紧到她无法呼吸,脊背与胳膊传来了阵阵疼痛,还好,还能忍受。

丁清用手指戳了戳周笙白的胸膛,憋气似的道:“太紧了,老大。”

周笙白也只是稍稍松开了点儿,丁清仍旧不能动。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片刻沉默叫二人只能听见山间自然里发出最原始的声音,风、水、林。

周笙白的呼吸熨在了丁清的肩窝,他蹭了蹭,耳后的羽毛扫过她的脖子,有些痒。

其实有许多话周笙白都没说,他怕自己说了会吓跑丁清,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吻她,想舔她,想咬着她的嘴唇与舌头,想把她剥光了抱在怀中,最赤忱的坦然相见,然后要她。

周笙白又想,或许他展露出更卑劣的兽性,更粗鲁的欲·望,丁清也不会逃。

她对他没有底线,这让他异常心动。

越是如此,他越想对她温柔。

深夜,丁清面对着周笙白的胸膛,她身下压着对方的翅膀,感受不到一丝岩壁的冰凉。

很奇怪,他的羽毛这么柔软,却无坚不摧。

周笙白的呼吸很平稳,就像是睡着了。

丁清没睡,她的思绪尚且凌乱,偶尔跑偏,还再想等下次碰见上官家的人,要如何把他们在周笙白身上的欺负给讨回来。

“老大,你睡了吗?”丁清的声音很轻,若周笙白睡了,她不想吵醒他。

回应她的是周笙白搂紧她的胳膊,丁清觉得自己的腰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勒断一次,倒吸一口气后,她勉强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

“上官家的人是怎么欺负你的?”丁清问他。

周笙白的眼眸半睁着,漆黑的瞳仁里有处光点闪烁,回想起在客栈内的场面,仍叫他不太舒服。

那日他与周椿一同入客栈后尚未察觉出上官家的心思,等他与周椿落座,上官一族的族老同时出面时,客栈外的阵法也开启了。

周笙白立刻察觉到了阵法,心中不适,那阵防人出,也防人入,上官堂主并未隐瞒,直白提了一句阵法,说是防止旁人发现周笙白的身份,也算为了保护他。

周笙白暂且信了他的话,便听周椿与上官堂主提起之前南堂那个出生便浑身长满鳞甲的婴孩,两方闲谈之际,有下人上茶。

上官堂主随口提了一嘴,说这是北堂沧海城今年新产的一种茶,入口有花香。

茶杯放在桌面,十几杯一托,上茶的仆人尊客,先到了周椿与周笙白这边,他们二人选完后再给上官家的人。

等众人都喝了一口茶,周笙白才端起来附和端杯。

茶里的确有一股花香,那花香很熟悉,与他身上染上的味道有五分相似,便因为这股香气,周笙白喝了一口。

而后便是丁清用魂魄碎片附身东堂弟子,在门外看见的那一幕。

这是周笙白的秘密,却意外被上官家知晓了。

其实说是秘密也不尽然,因为在十多年前,上官家或许就已经猜到了他并非凡人。

周笙白将前话略说了一遍,后道:“我不能喝活物的血。”

丁清明显一怔,周笙白继续道:“一旦喝下活物的血,哪怕只有一滴,都会化身成一只怪鸟。若是连血带肉地吃下,就连我藏在羽内的双手也会变成双翼。”

“四翼吗?”丁清问。

周笙白嗯了声。

“为什么?”她昂起头看向他。

周笙白垂下目光,他从丁清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在这一瞬他的本能敲响了一记警钟,他忽而想起来在遇见丁清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她是来杀他的。

有些事周笙白没有细想,如若事实真如丁清所言,而她从头到尾都是个彻底的骗子呢?

她伪装自己,隐藏自己,不顾一切也要留在他的身边,刻意说那些露骨直白的情话,刻意对他没有底线的纵容与退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爱上她,而后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那她就真的可以杀了他了。

周笙白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丁清的脸,指腹慢慢滑倒了她的脖子上,掌心下的皮肤软弹,颈项脆弱,可周笙白无法用力,甚至还想去亲一亲她。

“因为我不完全是……人。”周笙白不想骗丁清:“准确来说,我有一半是人。”

丁清没有问他,除去人的那一半,他又是什么。她问:“那若你变成了鸟,别人会更容易伤害你吗?你会变弱吗?”

周笙白低声一笑:“不。”

他若彻底变成了四翼的鸟,他会更容易伤害别人。

“那就好。”丁清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没再问任何问题了。

她不在意周笙白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她也不在意周笙白究竟是双翼还是四翼,她唯一在意的是周笙白还是不是她最开始认定的那样,强大,无可匹敌。

周笙白望着她,见她将自己心中疑惑的问完了便打个哈欠,闭上眼睛,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还以为她会刨根问底,那些接近周笙白真正身份的,那些关于他致命弱点的,她一样也没碰,不知是该说她太聪明,还是她全然站在了他这一边。

或许丁清是真的不在意。

可此时周笙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管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丁清,从他做好要将一切就连周椿也不知道的秘密一并告知丁清的准备时,他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骗他也好,杀他也罢,他认了。

“丁清。”他被她几个问题扰得睡不着,怀里的小疯子却瞌睡了。

她迷糊地应着:“我在。”

“以后我叫你阿清,好不好?”

丁清唔了声:“不好。”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从前这么叫我的人,都是坏蛋。”丁清半睁着眼睛,坚持了会儿又合上了。

这几日找周笙白耗费了许多精力,加上之前魂魄被震散了也才晕了一夜,现下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

“那我叫你清清。”周笙白的呼吸落在了她的发上。

这回丁清没有反驳。

“清清。”

丁清凭本能回应:“我在。”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周笙白的手指绕着她的一缕发丝。

丁清的声音已经很小,可周笙白还是听见了,她道:“因为你厉害。”

周笙白很高兴,丁清直白地给了个她喜欢他的原因,因为他厉害,那他只要永远都厉害,丁清便能永远喜欢他。

后来周笙白又问了几个问题,丁清全都没听见,彻底昏睡了过去。

她每回身体过于疲惫后,总要几日才能把精力养回来,恰好这几日周笙白也在恢复,不能外出,便就在山洞内抱着熟睡的丁清过了三天。

期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周笙白亲了她几回,摸了几次,也在她肩上脖子上咬了几道齿痕,只可惜她身体恢复得太快,痕迹只留了半日。

丁清醒来时,山间的雪化了不少,她就趴在周笙白的身上,被他的双手搂抱,肩上盖着他的外衣。

这一觉睡得很沉,丁清起身时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酥发软,好在精力恢复。

只是她睁眼时正是白日,一抬头望见了周笙白的双眼,多少有些局促。丁清登时红着脸从他身上爬下来,迎上对方的笑,头皮都麻了。

回想起几天前的夜里,她与周笙白在山洞内暧昧的轻声细语,耳鬓厮磨般,丁清便觉得身体里的一把火,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烧干了。

她喉咙沙哑,干咳了两声道:“我出去找点儿水喝。”

周笙白单手撑着下巴,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道:“我们去城里吧?买辆马车,回中堂。”

距离沧海城不远的是鄞都城,二城之间有座小山,就是丁清和周笙白这两天藏身休息的地方。

沧海城他们自然是不会回了,眼下最近的城池便是鄞都城。

周笙白不认识,丁清却记得这座城的全貌,只是她没提。

此时孔老爷子大寿,姓赵的应当也去贺寿,不在城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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