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赵大能吓了一跳,这婆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赵大能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不管钱氏怎么吵,他也不吱声,为了耳朵清静,将赚来的工钱扔到钱氏手中。
钱氏看到手中的六十个大钱,这下也不吵了,笑眯眯地将钱收了起来,这一次她可是知道了,秦婆子一家在东山书院外做生意。
东山书院外,苏明玉带着儿子和女儿过来收拾,搭好的木屋棚子,大儿子是按着她的要求来弄的,赵大能几人做工细致,用的也是好材料,这钱花的值了。
一间木屋子,由三扇木门封住,打开后,正好能放置一辆牛车还有家什。
眼下只要在木屋里搭三口灶,再置办一些桌椅,写个招牌,大概就能再次开张了。
木屋前头的棚子底下能摆四张八仙桌,地方虽说不大,却比先前站在路边卖要好太多,而且他们一家也不会再淋雨了。
一家人对木屋棚子很满意,当天苏明玉就带着儿女在木屋里码灶台,三口锅也都取了过来,再准备些碗筷,接下来就得回去多烧些炭带过来,到时候用的时候,比烧木柴要方便得多。
这粗活,大儿子干了好几年,砍柴也有了自己的一门技术,挑选的木柴都是最好烧的。
就在一家人忙碌时,东山书院的读书郎散学了,他们经过木屋棚子,还有人给苏明玉打招呼,说以后能坐在棚子里吃,早该这样了。
不过这些读书郎今天月考,说是这一次月考过后放假三日,还叫苏明玉这三天别来卖豆腐,书院里没人。
苏明玉很热情的与他们招完招呼,也了解了书院的情况,还打听到月考不仅是书院是这样,县学也是这样的安排。
这么说来,她家二儿子也放假三天呢,那今个儿二儿子会回来了。
苏明玉立即催着儿女赶紧把木屋收拾一下,他们要早点儿回去,想必从城里回去的二儿子一定饿了,现在家里有吃的,她想给二儿子做好吃的。
十二年的时光没有看到这个儿子,不知长成什么模样,她被人附身取代她生活时,二儿子才四岁,四岁的孩子又哪能记得她。
想到这儿,苏明玉就心头内疚。
只是在苏明玉高兴的忙着回家去时,大儿子秦山做起事来反而慢了下来,他比平日里更加沉默了,便是一旁的娇姐儿,也不说话了。
可惜苏明玉只想着见二儿子,没有留意到儿女的变化。
终于灶口码好,铁锅和陶釜已经安在了灶上,旁边再放着一口浅口平锅,过两日灶干了,以后就经用了。
苏明玉催着大儿子赶车回去,也不知大儿子是走路回去的还是租了牛车回去的,要是走路回去,指不定还能在路上遇上,还能接二儿子一起回家。
从城里出来,走在回乡的路上,苏明玉东张西望,经过的行人她都留意着,生怕是走路回家的二儿子。
只有秦山和秦娇两兄妹却是一言不发,看到母亲仍旧偏爱老二的模样,两人的心头都不好受。
直到牛车回到了秦家院,也没能遇上二儿子,莫不是已经回家了。
苏明玉从牛车上下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进了院子,就看到儿媳妇从大房屋里出来,她连忙问道:“大儿媳妇,可有看到你二弟回来了?”
花氏一脸茫然,她并没有看到,二弟不是在县学读书么?
这一下苏明玉感觉到奇怪了,早知道刚才回来时,牛车去一趟城南县学问个情况再回来,这下好了,人没有回来,那只得叫大儿子再赶着牛车去一趟。
苏明玉看向大儿子。
秦山很听话,正要卸下牛车的他停了手,“娘,那我去一趟县学吧。”
苏明玉交代道:“定要将他叫回来,你是大哥,他必须听你的。”
还不回来,不管什么事耽搁了都不好使。
秦山心情低落的应着。
秦娇在这个时候来到母亲的身边,有些孩子气的靠在母亲身上,这孩子怎么了,是坐车累了么?
苏明玉拉着娇姐儿的手在廊下坐下,也将儿媳妇叫到身边,这便说道:“等三日后东山书院的读书郎都回来上学了,咱们接着开张,到时候我还想做些煎饼,还有煎鸡蛋来卖,陶釜里就做卤味。”
“要是生意好了,赚了钱,咱们家的房子重新建,多建几间屋子,将来儿媳妇生下孩子,孩子也有屋子住。”
秦娇和花氏听着这话,面上大喜,纷纷看向秦家小院里的三间破旧屋子,秦娇想着她会有自己的屋子么?还有三哥回来也会有屋子么?
然而想到现在能跟母亲一起睡,母亲每晚都抱着她,她又觉得她不想要单独的屋子,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只是一想到跟她一起睡柴房的三哥还在城里做长工,她就心头难受,反而对于二哥要回来,秦娇并不是很欢喜。
儿媳妇花氏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小腹,要是真的盖这么大的屋子,晚上丈夫也不会嫌弃她肚子大了挤人,生下儿子也能在床边再放张小床。
苏明玉想着大儿子等会儿就将二儿子叫回来了,她先去做饭,二儿子一回来就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于是三人去了厨房。
儿媳妇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苏明玉安排她在灶口添柴禾,只叫了娇姐儿帮着自己打下手。
家里收的鸡蛋有不少,做一碗野葱煎鸡蛋,再做葱油饼子,接着从梁上取下一块肉炒着了个肉臊子,等会儿人回来了就下面条,浇上肉臊子做拌面吃。
转眼吃食都弄好了,只等着下面条,可人却还没有回来,三人只得先等着,都到了晚饭时候。
城南县学里,秦山在县学外等了好一会儿,他性子内向,不太喜欢问人,这么干等着,根本等不来二弟。
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想到母亲那日在东山书院时与人说话的场景,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来到县学门前问情况。
刚开始一说话,秦山的脸就红了,守门的门房看到他穿着短衣下裤,身上衣裳还打着补丁,就知道是贫苦的庄户出身,不免有些轻看几分。
“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