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们这一路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冒险?
盛骄脸上恣意,成竹于胸,就像是在这个小地方瓮中捉鳖。
游鹤鸣知道?她就是喜欢这样。
不这样,就不会是盛骄了。
短暂的喧闹之后,这块地归了单杰。
众人也是摸不透这人的性格了,这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这块地很偏,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不少人放弃了它。
没有那个运输和建设的资本,是不会去竞争的。尤其是不自?量力竞争过后,会引起大佬们的注意,甚至是报复。
要?承受得住这些报复,才敢去做这件事。
虽然?单杰在这位女士这里吃了亏,可他们是不敢去惹单杰的。
原以为会看到两人针锋相对,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又放弃了。
真是把人搞得稀里糊涂,捉弄不透。
弄不懂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单杰更是搞不懂,这到底是真要?和他抢,还是故意找茬?
难道?就是来玩两把,然?后自?己?被她坑了吗?
真的有人敢来坑自?己?吗?
单杰满脑子问号。旁边的助理给他倒了杯水,单杰用力抓过去,猛灌进喉咙,随手揩了嘴角的水渍,朝着盛骄挑着眉梢笑?。
他用力抓过牌子,手掌心?的红痕还在,但是透露出心?底的愤怒之意。
但盛骄压根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捏着号码牌,在膝上无意转着圈,还时不时在自?己?面前轻扇。
单杰看到她的动作,更是怒火中烧,心?里头那股被坑的感觉越发明显。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还没有人敢来让他吃亏。
单杰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坑了!
传出去也会让全北京城的人笑?话。
单杰心?底恼怒,想着,她必须要?有点真本事在身上,不然?他大少爷的脸要?往哪里搁?
盛骄只是觉得这场子里面烟味比较重而已,她不喜欢这股味道?。
只可惜她现在还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等什么时候她成为跺跺脚都要?旁人抖一抖的人物,就一定?让自?己?的场子里禁烟。
只要?她在的地,就不允许有人抽烟。
拍卖员继续揭开下?一块幕牌,三号地在北京郊区,地方不大不小,位置不远不近,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也没有特?别不好的地方。
但就是太过平凡,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深入研究的地方,没有优势,就全都是短处。
起拍价也是五万。
综合考虑过后,还是有人举牌,但加价的速度很慢,不快。
“三十五万,第一次——”
“三十五万,第二次——”
盛骄在间隙中举了号码牌,声音清朗又带些随意的散漫:“三十七万。”
单杰坐直了身子,睨向盛骄这边,眼神迟疑不定?。手里的牌子蠢蠢欲动,这女人给自?己?找了点麻烦,自?己?是不是也要?上手去给她抢一抢?
但他又有些拿不准对方的心?思,她是十分想要?,还是随便举牌?
他手上的牌子蠢蠢欲动,很想给这个女人找点麻烦。
就在他有冲动举牌的念想时,盛骄托着侧脸望向他,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在说。
你要?吗?要?的话让给你。
这不是和刚刚的场景一模一样吗?!
单杰一个激灵,连忙把手上的号码牌按住了,心?底默默打鼓。
他已经多出了十多万,要?是这块地他也去争了,那女人又说让给他。
这块地真的被他拿下?,那就麻烦了!
不管是出手续费放弃还是硬着头皮拿下?,都是一个烫手山芋。
放弃吧,心?里不舍那手续费;拿下?来吧,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这块地。
他已经有些搞不定?了。
短短几秒,单杰背后几乎要?出一身冷汗。
没人和她争,旁人都是一样的想法,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要?是抢到四十来万,这女人又轻飘飘说一句,让给你。
那不是完了。
盛骄顺顺利利拿下?一块地,不大不小不远不近。
剩下?的两块地她也参与了一下?,象征性地举了几次牌子。
等到结束的时候,游鹤鸣去交接了手续和费用。
单杰心?生?不爽,一张俊脸阴沉沉的,起身过来:“妹子,你可是好好地坑了哥哥一把。”
盛骄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他,笑?了:“怎么坑你了?”
单杰把自?己?摔进旁边的沙发里,长腿交叠:“你还敢装蒜?”
“分明是故意的吧。”
男人神情恣意妄为,却不带阴险:“小妹妹做事不地道?啊。”
盛骄喝了口茶,眼里斟着笑?意,语气却不落下?风:“你想要?那块地,我让给你还不好吗?”
单杰嗤笑?:“哪里用得着你来让,我自?己?也能拿下?。”
盛骄不置可否:“所以我是不应该让吗?”
单杰怔然?,眼底阴沉渐散,倒是多出了几分趣味。
“让,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游鹤鸣这时已经拿过了文件,凤眼微眯,不动声色站在盛骄旁边,把笔递过去:“签字。”
盛骄接过文件,在上面写下?龙飞凤舞的大字。
单杰嘴角挑着笑?:“妹子,你叫什么?”
盛骄只是把笔和文件都还给游鹤鸣:“你是不是该先报自?己?的名字?”
单杰眉梢挑动,满脸兴趣盎然?:“哥哥我叫单杰,你呢?”
盛骄回望他,嘴角上扬:“盛骄。”
单杰笑?了两声,喊她:“娇滴滴的女娃怎么会来这里?小娇娇不待在家里,来这里做什么?”
盛骄眼神野性有力,扯动嘴角:“是天之骄子的‘骄’。”
从来都不是娇气的娇。
她是天之骄子。
说罢她就放下?双腿,淡然?起身,和游鹤鸣起身出去,没再搭理旁边的人。
单杰呆坐在原位,心?脏跳动得厉害。狠狠地爆了句粗口:“md,带感。”
助理也处理好了事情,把文件接过来带给他,只见这位大少爷嘴角带着兴致勃勃的笑?容,满脸春心?。
一时间有点搞不懂这位大少爷又犯什么病了。
单杰吐出一口气,吩咐道?:“给我查一查这个丫头是谁,是哪里来的人物。”
没过几天,单杰桌前多了份文件,他抖着腿打开查看。
这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却很多疑惑的地方。
一个农村的小丫头,怎么和体育馆、第一纺织厂、西?区制衣厂就有了关系?
尤其是和章老?爷子交往极深。
盛骄现在还是清北的学?生?,这背景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是被人抹去了最重要?的部分,弄出一个奇奇怪怪拼接起来的东西?。
难道?是盛骄背后的人太厉害,就算是他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吗?
单杰再往后面翻,腾然?坐直了身子。
游鹤鸣,省状元,清北学?生?,也是盛骄的未婚夫。
草!
单杰骂了句粗口,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吧。
他把手上的文件摔在桌上,片刻后又忍不住拿起来继续看。
他就不信了,还查不出这丫头背后的人物是谁。
*
有人在后面为盛骄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可盛骄只是去看了眼自?己?买下?的地。
这地方还真是,说不出哪里好,也说不出哪里差。
但盛骄笑?了笑?,双手抱臂。
这分明就是捡漏,搁在后世,谁敢和她说几十万就拿下?北京二环近五十亩的地,三万多个平方呢。
这不是做梦呢。
说这块地不大,也只是和之前那些地作比较而已,那几十万个平凡的地皮,她是用不着。
但是这地方的大小已经完全够用了。
地势平坦又宽敞,周围没什么人群和热闹的地方,也无高楼和堵塞之处。
这样一块地,多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