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脸色缓下来,她其实怎会不明白魏氏父女心中盘算,他们是想让她一起来牵制那个人—不管对方是不是那个人还是新人!
妙音自成一派,可不会和他们联手,她却需倚仗他们的帮助。
哪怕她也是他们一个威胁,但对魏成辉来说那个人更是忌惮镑。
再说,把那个人扳倒后,还可以用她来对付妙音栩
但不管怎样,于她而言,总比现如今要好!她若有翻身机会,将来鹿死谁手也还未可知不是吗?
魏氏父女交换了个眼色,阿萝所想,何尝不是他们所想,说是说联手,但借的还会是她的手。到时李兆廷要怪罪,也到不了他们头上。
“侯爷有办法帮本宫自证?”终于,阿萝主动开了今晚第一次口。
“侯爷,皇上口谕到。”魏成辉略一沉吟,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
屋中人都是一惊,魏无泪道:“难道皇上知道我把皇后带了出来!”
“稍安勿躁,我先探一探。”魏成辉打断,镇静依旧,旋即开门出去。
到得客厅,只见一名校尉正在等候。
见魏成辉过来,校尉连忙迎上,“侯爷。”
“皇上有口谕过来?”魏成辉问。
“是,”校尉道:“传皇上口谕,让大人到城楼一见。”
“现下?”魏成辉略有些讶异。
“是。”
“皇上去城楼了?可曾说什么事?”魏成辉问道。
校尉道:“皇上和姑娘来了。至于具体,卑职便不知了。”
这个姑娘是谁,不消说魏成辉也知道。
“皇上急召,他和那女子在城楼。我先过去一趟看看情况,无泪,带娘娘先回宫。”
他回到屋内,对二人道。
阿萝眸光在灯火下微微跃动,却突然道:“侯爷,我想过去看一看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她,是人是鬼!”
“侯爷,皇上有令,有要事商谈,只让上去。”
城楼下,精兵拦下乔装成护卫的阿萝和魏无泪。
魏成辉一笑颔首,淡淡对二人道:“们且在此候着,待本侯和皇上下来。”
最后一句,他声音微微拖长。阿萝明白,他是要她们回头注意察看。和同样乔装的无瑕退到一边。
拾阶而上的时候,但见城楼下一队队精兵步履整齐,往前移动,他微微奇怪,这批守城的兵是要去哪?
城楼上,一个女人侧立楼沿,风吹的她衣衫猎猎。
“敢问皇上呢?”
他站定,眯眸开口。
女人侧身过来,“魏世伯,别来无恙?”
若说此前对魏无泪说的还吃不准,此时他心下猛的一沉,几乎立刻断定对方的身份了。
“先前果然没死
。”
“李兆廷救了我。”
他不动声色,“皇上呢?”
“他被我诱走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
魏成辉也不慌,冷笑一声道:“言则是假传圣令把老夫叫来,冯素珍,好大的胆子!”
“是。”素珍笑,“我想和做个了断。”
“了结?”魏成辉冷冷睇着她,“就凭还想对付我?”
“怎么,这是要借?今晚?的机会向我正式宣战,狐媚帝君,将借他之手杀我?就凭?”
他重复这三字,一双老辣狠鸷的眸子充满嘲讽,他从非大意之人,但他笃定,她哪怕如同冯少卿,诡计再多,也断然办不到。
不说李兆廷尚需倚仗他,就是他与李兆廷之间的恩情,李兆廷眼下也下不了这个手!日后的事,他无法断言,高处不胜寒,但目下,李兆廷不会!;/
她双眸缓缓眯起,以一种好笑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刻,她像极她那令人无比厌恶的死鬼父亲,眼中带着一股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孤傲。
“魏成辉,还真不了解我,不了解冯家人,怪不得从一开始便不够格当我爹的对手。”
“以为我会借李兆廷之手除?对李兆廷有恩,我与李兆廷之间纵使再无一丝恩情,我也断不会借他之手动,陷其于不义。”
“李兆廷从不念冯家恩,那是他的道,冯素珍决不会不顾人之伦,这是我的法。”
“我今日并非要向宣战,而是马上便要除掉,此间将兵已被我调至一里外,我之打斗,无人能援。,不该动连欣!”
她缓缓说着,从身侧拔出长剑。
这些天她日日练剑,佩兵在身,李兆廷也没多管。
魏成辉眸中诡光益深,“下的一盘好棋。是把精
兵调走,以为无人可来援我,真傻,如此一来也是无人可助!以为有皇上宠爱,老夫投鼠忌器伤难以交差,便可要老夫的命?老夫偏要杀了,让和的死鬼父亲在阴曹地府相会。”
顾惜萝在此,也合该命丧此地,他冷冷寻思,他大可将她的死推到顾惜萝身上!
就说她要杀顾惜萝和他,他为救皇后而不得不还手。
至于顾惜萝缘何在此,照实说话便是,魏妃担心妖女惑主,联系皇后寻思计策,把皇后带出宫来。皇后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昔日故人,便尾随而来……
因要面圣,他并无配兵,但就凭一双肉掌,已足以让他杀死她十回!
掌风呼啸,他脚尖向地一点,正要向她攻去,背后剑风迅猛而至,他冷笑一声,空中一个旋身,便往后招呼而去
掌力之老辣凌厉,逼得对方剑尖颤动,连退数步。
他挑眉站定,冽然睇视,但见对方剑眉冷目,一双眼睛亦是阴暗到极点。
“冷血?”
他嗤笑开口,“,再多十个冷血老夫也不怕!”
冷血从不废话,厉声便道:“老贼,?今晚?便要还冯家的命来!”
魏成辉冷睨,“就凭们?痴人说梦!”
“我先杀再杀这丫头!”
他说着猛一纵身,冷血提剑跳起,二人战到一处。冷血此时哪有一点中毒受伤迹象?招式无一灵活、劲道,狠劲十足。
“冷血,我想问,的毒会不会提早发作?”
“不会。权非同的毒药不会有偏颇的。不会早,但也不会迟,该要我命的时候就要去了。”
“我想装出提早发作的样子。”
“珍儿,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我便可借口带到权非同那里取药。连玉素知我重义,无法不放我。”
“我要到京城一趟,一为求药,一要设法保住连欣性命。公主被魏老头捉住了。”
“疯了!办不到的,如此一来只能是搭上自己的命,这条小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还要为连玉做到什么地步!忘了,还有小莲子吗!”
“冷血,我治不好了,上天眷顾,让我两次死里逃生,活到现在,但这次……小周她骗了们。”
“……说什么!!怎么会,……”
“是真的。所以这次我不为连玉,我只想为大周的百姓和连欣做点什么,连欣用她自己的清白帮过我。我不能眼见她深陷水深火热而无动于衷。我说过,我会保护她。”
“我是大周的臣子,更是连欣的女驸马。”
“兄弟,我这一生由见证着开始,愿意陪着我把它走完吗?”
他还能说什么。
“好!珍儿,想我怎么做?”
……
当日的话言尤在耳,是以,明明是激烈的打斗,不断伤痕加身,心里竟也平静的出奇。
这一辈子,他很遗憾,无法
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两个男人,甚至不如权非同,但一声兄弟,他在她心中,也是谁都取替不了。
这就足够。
无法同生,却可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