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眼底却流出了泪水:“要是我说,我当年讨厌不并不是因为其它,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夺走我父皇的爱?”
她当年,哪里是因为看不起谁,那是她害怕最宠爱的她的父皇将那份爱再分给其他人,她不过就是不想和姬崇翎共同享有一份父爱而已啊----
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就是想牢牢占有当时身为自己父皇手心里的金枝玉叶的权力。
别人都说那是你四叔啊!
可是当时的姬月如何能理解,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看上去哪里像一个长辈,而自己父皇对他,宛如亲儿子,甚至于,比看重姬凌光更加看重他栽培他。
姬崇翎闻言,身子一颤,随后面色有些异样:“你说什么?”
灵犀红着眼眶看着他:“我觉得,你就是故意来和我哥抢父皇的,从你八岁起,父皇就尽心尽力的培养你,对你的爱甚至于都快和我旗鼓相当,他对你亦兄亦父,所以我才不喜欢你的----”
并不是什么瞧不上,更不是因为你是婢女所生。
她当年虽然性子高傲,但是,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生而去贬低看不起。
姬崇翎脸色有些怪异的闭眼转身,似乎这一刻,根本就不能面对她一般。
灵犀越发觉得自己心冷的伸手捂着胸口,眼底泪水一片的伸手擦了擦,可是下一刻,她便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又仿佛被扔进了刀山火海。
浑身每一处都疼,她站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胸膛处猛然一抽的喉间血腥,随即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变故来的太快,连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看着姬崇翎转身一见她如此,便眼中一急的立马扶着她:“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我---不知道。”唇角还在冒着血流,灵犀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事物越来越模糊,甚至于,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临近昏迷的那一刻,她还在想,自己自从中蛊以后,可真是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晕啊!!!
琼囿此时匆忙来报:“不好了王爷,莫遇他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了!!!”
姬崇翎脸色一下暗沉的可怕,抱起姬月:“快叫二世子妃。”
琼囿一看着姬月昏迷吐血,便知道那蛊虫指尖相互的感应让姬月身体里的蛊虫知道自己另一半已经死了。
所以,在这濒临关头,就算是有释道安的压制也是不行的。
迷迷糊糊中,灵犀似乎听到了连翘和怀香的声音。
在梦里,她默默感叹,真的是好久没见她们了。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怀香和连翘那两张脸时,震惊的一下坐起来。
阮清烟赶紧将她暗下去:“别动,蛊虫还未取完。”
灵犀此时时清醒的,她怔怔的望着这屋子里的人,有青木,有钟断肠,还有姬崇翎和魏扶苏。
阮清烟此时在她右手手腕上割开了一个口子,一个莹白色珠子放在她手腕上,一根细长红色的蛊虫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手腕上的血一直在流,手腕下一个白瓷碗中已经又小半碗血了。
阮清烟说:“我看你这蛊虫取出来后,得吃个十来天的乌鸡红枣汤。”
灵犀怔怔的看着他们,目光锁定在了连翘和怀香那两双通红的眼珠子上。
“你们-----”
连翘红着眼睛一笑:“公主,先取蛊吧!”
灵犀默然,随后问:“这是活鱼珠?”
“是。”阮清烟无奈的笑着:“也是运气好,在你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后,钟大哥竟然带着活鱼珠回来了。”
灵犀听着她这话,自知这其中肯定不是这样的,连翘和怀香都来了洛阳,那就证明这是楚嶙峋让她们来的。
只是此时此刻有姬崇翎和魏扶苏在,她并不能问什么。
半饷后,那蛊虫已经爬出来三分之二的身子一直往活鱼珠上缠绕。
“莫遇死了?”
阮清烟:“嗯,自个都把心挖出来了还能活吗?他竟然还想跟你同归于尽,真是可笑。”
灵犀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但是伤心是肯定不能的,只不过,难免有些惆怅。
她感叹:“何必呢----”
“也幸亏他死后将自个体内的蛊虫杀死了,否者此时我们还得找只母虫来让它吃下活鱼珠才能将你体内的情蛊引出来,如今母蛊和另一半不在,你体内这只就仿若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意义,如今一遇到活鱼珠,自然而然的便想要靠近。”
灵犀点点头,但再看着那细长的蛊虫蠕动到了活鱼珠上钻进去的时候,心里顿时觉得:真恶心。
为什么要在她体内这恶心的虫子-----------
怀香见她皱眉,紧张的问:“公主,疼吗?”
灵犀见她又掉了一颗泪:“没事香儿,不疼,别一见到我就哭成这样,多难看。”
怀香赶紧擦擦眼泪,点头。
蛊虫取出来后,晚上灵犀又发了烧,等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喉咙干涩的一张口就疼。
床榻边又窸窣的声音,很快她就被人扶起来,喉间有清凉的液体滑入,顿时整个人好受多了。
再隔一会,就不在迷糊的睁开眼,屋子里明亮的很,只有怀香和连翘站在一旁。
连翘手里还拿着杯子,看着她睁眼后一笑:“公主醒啦!”
灵犀迷糊了一下,陡然想起自己现在体内的情蛊已经被取出来了,一时激动她直接坐了起来:“西北王!”
连翘无语的看着她:“我和香儿千里迢迢赶来洛阳,公主你也太没良心了,一醒来就知道殿下。”
灵犀脸色一愣,随即一笑:“殿下让你们来的?”
怀香坐在一旁:“殿下回西北后就下令将西北翻一遍的找活鱼珠,可是最后没想到这东西就在我们自己府上,所以,拿到东西后,殿下便命我和连翘姐立刻赶往洛阳,在洛阳城外恰好遇到了钟大哥。”
灵犀讶然:“活鱼珠在我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