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五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高准推开宾馆的门,沿着这条不长的寻欢路,慢慢地走。头上飘起雨,点点滴滴,细得像露水,他怕沾湿衣服料子,站到一家下了卷帘门的夜店屋檐下,百无聊赖地等雨停。
手机响,他看一眼,是Justin,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他按掉它,调出通话记录,满满一页的未接来电,顺着往下翻,就是他打给方炽的,和Justin打来的一样多,那么长一串,同样一种卑微、差不多少的可怜。
几乎已经是个习惯了,他轻轻点中方炽的号码,从第一声铃响,心就咚咚跳,越是期待就越惶恐,他甚至怕方炽真的接起来。响到第三声,他受不了了,干脆挂断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他吓得一哆嗦,看是Justin,不耐烦地接起来。
“老师!”听得出来,Justin带着一种受了垂青似的狂喜:“你在哪儿呢,我朋友从智利带回来两箱好酒,我现在在你家附……”
高准毫不怜悯地打断他:“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痴痴地说:“老师,我真的想你……”
高准只回了他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他说:“别想了,我们就那一次。”
手机关机,他窒息般地深呼吸,远处灰蒙蒙的路面上走过来一个人,那么空一条路,显得身影孤零零的,应该也是晚归的猎艳者。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只穿着短袖衣,一条旧牛仔裤,球鞋脏兮兮的,没戴帽子,雨滴在毛寸的短发上凝了一层水珠。
太普通的男人,高准一瞥就要把眼睛移开,就是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认出那个人了,从他曲颈的样子,从那手臂的形状——就是那双手,紧紧箍着他,撕扯他的衣服,蹂躏他的身体,粗暴地殴打他……高准惊恐地贴住卷帘门,慌乱地别过头。
那人走到跟前,看猎物似地,也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天黑,他走过去,高准颤抖着捂住嘴巴,走了两步,那人又折回来,隔着薄薄的一层雨帘,盯着他看。
“我操!”他突然喊了一嗓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喜”二字形容:“这他妈不是老相好嘛!”说着,他调转方向,冲着高准来了。
高准吓白了脸,也不知道跑,上次那混蛋戴着帽子,这回看清脸了,圆脸盘高鼻梁,一对笑眼儿,单论长相,很有些可爱的少年气:“后来我又去那个停车场堵过你,”他一缩头钻进屋檐,和高准站了个对面,重逢恨晚的样子:“没堵着!”
“你……认错人了。”高准扭身想走,那家伙一脚踹在卷帘门上,“咣当”一响,被门带着,高准全身都在摇晃。
“错了?”那人没有一点施暴者该有的惭愧,反而引以为傲似地说:“不可能,”他两手插进屁股兜,很流氓地拱起腰背,凑近了,嗅着高准耳后的味道:“你这么高级的货,尝过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
牙齿控制不住磕在一起,手指攥得快失血了仍然没有知觉,这才是真正的恐惧,高准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天上变了风向,雨丝斜斜打着眼睛,他拼命想着方炽,幻想着他会来救他。
“怎么,开始出来玩了?”那人把厚重的身体往他身上压,变态似的,用鼻尖在他脸上颈上乱蹭,高准没命地躲,边躲边在他身体底下使劲扭摆。
“咱俩玩玩?”那人的声音变了,变得粗哑,似乎亟不可待,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冰凉的,钻进大衣去解他的皮带。
“不、不要!”眼泪要涌出来,高准强撑着,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得七零八碎,他记得方炽说过,要拖延时间,然后找机会逃脱:“不要在这里……”
显然,那小子吃他的软,色情地,用下身狠狠撞了他两下,撞得卷帘门吱吱嘎嘎:“那上我家?”
高准不肯动:“你不怕……我报警?”
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那小子哈哈大笑:“你跟警察说什么,说你一个大男人让我操了?笔录、拍照、压指纹,然后让穿白大褂的老头子摁在铁床上做肛检?”
高准很难堪,两颊上有一抹羞愤的红痕,但没说话,那人拽他:“走啊,等着我软啊。”
雨还在下,高准被拖着走出小街,街外是大路,路口有几辆等客的出租车,他知道不能上去,突然使了把力,搡开那个人撒腿就跑,但那人的反应太快,往前抢一步,胳膊一伸就把他捉住了。
“跑什么,”他像个老情人,搂着他腻腻地说:“跟我玩情趣啊?”
高准紧张得都快落泪了,颤颤地,被推进出租车,司机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常年在这种地方等活儿,连最起码的好奇心都消磨殆尽了。
上了车,那人像长到了高准身上,紧紧揽着,逗小姑娘似地摸他的脸,高准求助地盯着倒后镜,司机看见了,但没理会。
那小子的家不远,起步价就到了,付了钱,他把高准从车上往下拖,边拖,还很客气地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哈,这跟我闹别扭呢!”
司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管他们这趟闲事,高准绝望地挣扎,衣服都挣乱了,那小子从背后抓着他两只手,几乎是抱着他往前走。这是个老式小区,坏墙皮破楼梯,中间高准试图跑过两次,都被揪回来。
三楼,那小子掏钥匙开门,锁轴转动,露出一条门缝,这是最后的机会,高准像虎口的羔羊,哀声连连:“让我走吧,求求你……”
“跟谁睡不是睡,”那人把他推进屋,砰地关上门:“跟那么多人玩过了,到我这儿装什么纯情。”说着,还在门口,他就把高准亲住了。
口水淋漓的一个吻,高准瞪着他,刚想咬,被他翻过去压在墙上,他想反抗,又被拽掉了裤子,他听见吐口水的声音,然后屁股就被扒开了。他拼命拉拽那家伙的手腕:“套子……”他小声说:“戴上套子……”
那人开始在身上找,翻来翻去找不着,高准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只,颤巍巍往后递,那人接过来用嘴撕开,很恶劣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宝贝儿,直接来你行不行?”
他只是问问,没想听答案,高准趴伏在污迹斑斑的白墙上,垂着眼睫:“我说我疼,会流血,你会停下么?”他只是喃喃自语,泪水流出来,浸湿了墙皮,他是麻木地准备承受的,结果进来的并不是男人的下体,而是一条灵活的舌头。
高准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向墙上贴过去,那条舌头追着他不放,打着卷往深处旋转,这种舔法荒唐粗暴,但惊人地刺激,高准哭叫起来,两手往后使劲推那人的脑袋,舌头顺着私处一路往上舔,尾椎、腰眼、脊背,晨光中能看到一串清晰的水痕:“来,我摸摸,嗨起来没有,”那人把手往前掏,抓住高准勃起的下身,轻轻揉了揉:“老公上啦?”
“什么老……”高准受不了他这么说,那么多男人,没一个这么和他说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他羞耻得说不全话,这时背后猛地一紧,那人进来了。
进来了就开始冲刺,每一下都像最后一下那么准确充沛,高准觉得自己要被从当中撕开了,手指无妄地在墙上乱抓,目眩神迷的,好像就要高潮,背后却停下来,搓了搓他肩背的皮肉,拔了出去。
高准趁这机会喘了两口气,他想回头看,却发现手脚动不了,像被麻痹了神经的实验动物,瑟瑟等着那把无情的柳叶刀。那人很快回来,重新趴在他身上,捏着他左边的乳头:“心脏没毛病吧?”
“啊?”高准愣愣回了一声,几乎同时,屁股被抱住,那人第二次进入,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快进到根的时候,高准一下子叫出来,是理智控制不了声带的那种叫,尖尖的,刺人的耳膜:“什、什么东西!”他疯狂地摇摆屁股,想从那种百爪挠心的快感中脱身。
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那人的东西上好像长了毛,密密的硬硬的,整整一圈,一进一出地刮搔他的肛门,高准爽得稀里哗啦,四肢被抽了骨头一样酥软,哼哼着要往地上瘫,这么搞了十来下,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他大叫着射出来,全射在水泥地上,很大一滩。
那人没停,高准被顶得一耸一耸的,震惊地瞪着地上那滩精液,他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他刚射过两次,现在居然被弄出来这么多,还这么快。那家伙被他痉挛般地狠夹,也差不多了,使劲往上提他的屁股,顶住了死命弄,虽然射了,高准还是没命地叫,那沉湎的样子不堪入目,像是变作了禽兽。
对方是什么时候射的、怎么射的,他全不知道,等到终于被解放了肠道,他听那人餍足地在耳边说:“秘鲁的奇迹羊眼圈,宝贝儿嗨翻了吧!”
高准咬着牙,拼命忍受身体里那种战栗般的余韵,那家伙单手托着他的腰,把他往洗手间领。很小很昏暗的一间,角落里是一台老式洗衣机,机器盖上堆着内裤袜子,很有生活味,淡淡的,能闻到一股柑橘香。
水压很大,花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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