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微微一愣。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原主曾让叶绝歌调查的情报。

楚韶,尧帝第九女,生母为容妃。

容妃歿了以后,被皇后抚养了一年。

待到国师班师回朝,又将其交予国师抚养长大。

算来和楚韶的过往有密切关联的。

只此三人而已。

容怜和皇后的生平,通过台上的那一出戏,萧瑾倒也算是知晓了几分。

唯独那个神秘的国师,始终让人有些看不透。

不过若想知晓更多有关楚韶的往事,还是选容怜的回忆片段比较好。

萧瑾正准备选容怜,却蓦地顿住了。

因为她回忆起了从前在书房里看过的那本书册。

上面记载着一段尧国的历史。

国师乱政。

当时萧瑾很想不明白,此人种种行为的内在逻辑。

毕竟到了最后,那位国师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什么都有了。

结果后期却一顿瞎操作,大兴土木修什么“琉璃城”,还大量征兵攻打边陲小国。

以至于便宜了齐国燕王。

当原主领兵攻入尧国主城时,城内精兵竟然只剩两万余名。

无异于以卵击石,胜负已然明了。

想起那座征召数万民夫修建出的琉璃城,萧瑾答道“看国师的吧。”

长街。

一道银光闪过。

萧瑾看着刀刃泛出的森寒冷光。

她一愣,下意识想拔出靴中的匕首去挡。

奈何对方的刀法实在太快。

快到让萧瑾措手不及。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目前置身于何处,到底是不是正处于透明人的形态。

下一刻,刀尖逼近面门。

黑衣人手起刀落。

刹那间,长街的墙面上溅满了鲜血。

萧瑾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刀刃。

刀刃和身体相接的地方,正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好的,是透明人。

萧瑾点点头。

看来系统果然很高效。

高效到上一秒还在对话,下一秒睁开眼就变成国师的回忆片段了。

暂且不去考虑,有这样高效的系统究竟是福是祸。

萧瑾转过身。

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还有倒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哪一个才是国师

在萧瑾看来,从那一堆蒙面的黑衣人里去找,一定能找到那位国师的身影。

仗着自己是透明人,她正准备从多个角度进行观察。

这时,持刀的黑衣人动作突然顿住了。

因为在满是鲜血的刀刃下,站正着一个年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女孩背对着黑衣人。

绛色的裙摆边,溅开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宛如坠在枝桠上的桃花。

黑衣人皱起眉,似乎有些疑惑。

父母都已经被杀了,这女孩怎么连哭都不哭一声。

不过这样的疑惑,并不足以改变女孩的命运。

短暂的困惑过后,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刀。

在他的眼中,女孩一家都是那位贵人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品罢了。

然而站在黑衣人身边的华服男子,却突然“咦”了一声“且慢。”

刀刃依然泛着冷光。

堪堪停住,悬在了女孩的头顶上。

华服男子笑望着面前的女孩。

这一看,便是许久。

不止他在看。

就连外来者萧瑾,都在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那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孩子转过了身。

也因为她超出年龄的镇定。

女孩的面容还很稚嫩。

与周围弥漫的恐怖和血腥格格不入。

在她的身后,躺着恭亲王和恭亲王妃的尸体。

江湖人士皆知。

蒹葭楼的刀一向很快。

所以此时,恭亲王、恭亲王妃的脑袋和身体早已分了家。

头颅紧靠在一起,堆在女孩的鞋履边。

但最让所有人惊讶的,还是女孩接下来的反应。

鲜血滴嗒。

女孩仰起那张稚嫩的面容,好奇地盯着那群沉默异常的黑衣人。

片刻后,她弯了弯眉眼。

脸颊上绽出天真的浅笑“父王和母妃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此时此刻,萧瑾的震惊无以言表。

因为女孩脸上露出的那种笑,简直和楚韶一模一样。

华服男子没有应答。

许久,他放声大笑“本座还以为恭亲王妃生了个神童,原来竟不是神童,只是个不知事的傻孩子。”

笑够了之后,华服男子对身旁的黑衣人说“这个孩子有趣,留她一命。”

黑衣人有些为难“主上可这孩子是恭亲王世女,若是不斩草除根,二皇子那边若是知道了,我们也不太好交代”

华服男子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小世女的发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更何况,待到二皇子成了大尧的皇帝,今日之事便是他最大的污点。”

抚摸着女孩的发顶,华服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新帝过河拆桥,我们蒹葭楼替他卖命,说不定反倒还成了杀害恭亲王满门的替罪羊。”

黑衣人“主上的意思是”

华服男子牵过女孩的手,笑道“这个孩子很好,她是新帝眼里的沙子,也是最大的把柄。”

通过观察,萧瑾大概知晓了。

尧国皇帝病重,皇子们尚未及冠,皆十分年幼。

故而太子之位悬而未决。

恭亲王是尧帝的兄长,按照尧国律法,极有可能代替年幼的侄儿们登上皇位。

不过在内乱发生之前,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恭亲王府满门无故被屠杀,二皇子楚玄顺理成章地登基继位。

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变数。

那位被华服男子牵走的小世女,在登上马车之前,转过头。

面上洋溢着天真,凝视着恭亲王妃掉在地上的美丽头颅。

萧瑾看清楚了。

背对着华服男子,女孩的整张脸满是僵硬。

就连牵扯出来的笑容,都比哭更为虚伪难看。

萧瑾默然不语。

她本想尝试着读一读女孩的内心。

谁知画面陡然一转。

熏香缭绕,雕花铜炉升腾起袅袅轻烟。

一只清瘦纤长的手拨开珠帘。

丝线串起颗颗饱满的玉珠,把五指上沾染的鲜血映衬得愈发秾艳。

女子的眉间缀有一粒朱砂痣。

绛色袍服包裹着身段,无一处不显妥帖,形容举止皆是贵不可言。

可那些宛如玉雕的手指上,此时却满是鲜血。

一旁的青衣女子跪地,抱拳复命“主上,蒹葭楼一共十三院,皆已被我们的人掌控了。”

女子的神色很平和。

红唇边弯起微笑,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抚过方桌上镌刻的那枝桃花。

血是天然的染料。

很快

蒹葭楼楼主最喜欢的梨花木桌,盛开了一瓣栩栩如生的桃花。

看着那朵血红的桃花,女子笑得更开心了,对青衣女子说“你看,桃花开了。”

青衣女子沉默片刻,提醒道“主上,如今已经入秋了。”

秋光打在女子的脸侧,衬得那张面容愈发莹白如玉。

她笑了笑,惋惜地说“原来已经入秋了啊。”

紧接着,女子轻声叹息“既然如此,那便都杀了吧。”

青衣女子似乎有些犹豫“那前楼主呢主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女子笑着说“你说师父啊,他当年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应该报答他。”

“我记得前段时间,西域那边似乎往楼子里送了几条烈犬现在把它们都放出来吧,能咬几天是几天,别让他死得太快。”

十三院遭此血洗。

自此,整个蒹葭楼都落入了第十三院院主的手里。

那位院主名为南锦。

但在后来,鲜少有人知晓她的名字。

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甚至盖过了她原本的名字。

尧国百姓皆知。

皇帝楚玄在位不过十七年,便退位让贤,传位给了端王楚裕。

次日清晨,新帝楚裕登基,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宁。

同时,赐南锦国师之位。

萧瑾实在没想到,那位臭名昭著的大奸臣,居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三年后,天涯门第十七代弟子就下了山。

阳春三月,桃柳烂漫。

大尧的晴日总是很多。

多到国师府里的南锦烦不胜烦,倚在桃花树下躲太阳。

春光甚暖,也甚美。

青衣女子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做着冗长的汇报。

南锦更烦了。

因为她根本不想听,御史台那些老东西又参了自己几本奏折。

也不想听国子监的太学生又说她如何贪赃、如何枉法。

听了个七七八八。

南锦一挥手。

像是扇走一阵风似的,一气呵成地将青衣女子赶了出去。

院子再度变得安静。

静下来之后,南锦很想杀几个无知的太学生出出气。

毕竟那些太学生实在愚蠢,只会被人当枪使。

然而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国师。

再也不是当年江湖上那位蒹葭楼楼主了。

蒹葭楼的势力也被南锦悉数转移。

昔日的据点,变成了她名下的一处青楼,表面上做些不触犯律法的生意。

这时,南锦意识到她应该做些其他事,以便舒缓情绪。

奈何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

她都已经做过了。

先帝退位让贤当夜。

南锦站在一旁,笑望着自己血脉上的堂兄双手发颤,打着哆嗦盖下玉玺印。

盖完后,她利落地拔出剑,削掉了他的头颅。

次日,新帝继位。

就连宠冠六宫的宁妃,也都是南锦从宁家要来的人。

不过宁妃虽美,看久了也会腻。

在南锦看来,当国师就跟看宁妃一样。

久而久之,甚觉无趣。

无聊之时,南锦取下了腰间那管玉笛,凑至唇畔轻轻吹奏。

吹出的乐曲缓慢悠长。

像是很清澈的流水,很高远的山川。

萧瑾呈透明体,正飘在桃花树上。

她能够看见持剑的沈容怜,也能够轻易读懂南锦的想法。

昔年,恭亲王妃还在。

待在王府时,便常常给自己的夫君吹奏这首曲子。

此曲之所以悠远,在于相思。

所谓相思,便是隔着千万重山水。

透过玉笛倾泻而下,也如桃花流水一般温柔。

萧瑾明白了容怜为何驻足停顿。

因为她在思考,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吹出如此温柔的曲子呢

只不过,就连南锦自己都没察觉到罢了。

她并不知晓曲中深藏的温柔。

毕竟她只是在无聊的春日,无聊地吹奏起了这首无聊的曲子而已。

待到放下玉笛时。

一道银蓝色的光扑进了南锦的眸中。

虽然蒹葭楼的剑很快,但并不比这道光更快。

一瞬间,南锦下意识提起玉笛去挡。

不过很徒劳,那把剑依然刺进了她的心窝。

如同长街的那场暗杀。

南锦先是看到了喷溅出的鲜血,再感受到了钻心的痛楚。

虽然她并没有看清,刺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但她知道,对方手持着一把银蓝色的剑,是仅凭她一人无法招架的高手。

只是可惜。

这样厉害的高手,居然也会出现一寸的偏差。

两月后。

暮春已至。

南锦卧在床榻上。

她端着药汤,笑望着给自己缠绷带的青衣女子,问“事情可办妥了”

青衣女子点点头“沈家满门,除了沈琅和沈澜武功高强,得以侥幸逃脱之外,其余的没留一个活口。”

南锦微微皱眉,又问“沈大和沈二逃了那么沈家的三小姐呢”

青衣女子说“沈三的武功似乎极为高强,她拿着沈琅的剑,一个人挡住了楼里的许多高手。”

南锦笑了笑“亏得沈琅自诩正义,跑来行刺我这个奸臣,最后居然连剑都弃了,留下他妹妹独守沈家庄。”

“我看这第一剑客也不过如此,倒还不如其妹沈三对了,那沈三如今身在何处”

青衣女子“沈三受了重伤,遁走西边,最后被宁妃娘娘的人捡回去了。”

“宁妃”南锦的眼中含着笑意,轻声问,“她来掺合什么”

青衣女子想了想,解释道“可能因为沈家当年遗弃了宁妃娘娘,把她送往了宁家,宁妃娘娘至今仍对沈家怀恨在心吧。”

南锦问“宁妃想怎么做”

青衣女子说“宁妃娘娘想将沈三送往蒹葭楼。”

南锦知道宁妃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好在她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听完此话,南锦只是微笑着说“可是依着那位沈三小姐的性格,恐怕不会甘心受制于人,到时候香消玉殒,也未可知。”

青衣女子“主上不必忧虑,宁妃娘娘给沈三服下了昆仑醉,如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南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仅仅流露出一丝惋惜“她竟也舍得,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用这么名贵的药。”

她并不在意仇人妹妹的死活。

甚至还觉得有些趣味。

南锦喝下一勺药,眼也不抬地说“罢了,由她去吧。”

只是在此之后。

南锦时常会想起桃花树下,那道银蓝色的剑光。

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将沈家满门挫骨扬灰,实在是太过仁慈。

想起沈琅的剑,难免就会想起沈琅的妹妹。

南锦随口一问“沈三在蒹葭楼里过得如何”

青衣女子答“今日刚挂上了牌,大抵晚上就要开始接客了。”

略一思忖,南锦说“去看看。”

渡过潇湘河,便能看见一处灯火辉煌的高楼。

萧瑾跟着南锦穿过层层珠帘,来到了蒹葭楼大厅。

南锦还没落座,便瞧见了台上衣袖翻飞的那人。

她的脚步顿住了。

因为琴师抚着一曲长相思。

也因为那道银蓝色的身影,正在台上翩翩起舞。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南锦的面容隐于珠帘之后,看不清表情。

跳完舞后,便到了拍下红牌姑娘初夜的时刻。

容怜的舞无可挑剔。

那张脸更是令人心折,说是朝拥佳人夕可死矣,也毫不过分。

客人们竞相抬价。

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

到了最后,平城侯淡淡抬手。

似乎想一锤定音,喊道“三千两。”

座上宾客听见银两的数目,再看看叫价的人。

牙关紧咬,顿时没了想争的心思。

萧瑾看着平城侯脸上神采飞扬,总觉得此人也开心不了多久了。

虽然感觉南锦并非爱装逼的人。

但她也预料到了结局。

老鸨的嘴角扬得比天高,珠帘后却蓦地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一千金。”

当众人听见“一千”时,本来还有些不屑。

只是待到抬价之人说出一千两黄金之后,他们瞬间傻掉了。

一千金

这可是黄金啊。

一两黄金,能换十两银子啊。

为了一个舞妓。

一开口,就出价白银万两

而且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出价的人,好像还是个女子。

众宾客不禁开始猜测。

此人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

萧瑾却满意地点点头。

很不错。

拥有这样的权势,如果还不去装逼,她真的看不下去。

平城侯一愣,旋即有些愠怒。

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跟他抬价抢人。

于是打肿脸充胖子,强行叫价“本侯出两千金”

南锦也极为惊讶。

小小一个平城侯,居然还敢跟她抬价

遇到这种新鲜事,南锦很开心。

开心到继续加价“三千金。”

疯子。

平城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然而他不想落了脸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喊道“本侯出五千金”

说出这个数目时,平城侯心中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不管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是为了面子。

虚掷五千金,总是不值得的。

不过一想到那个疯子应该会继续加价,平城候就放心了。

这次之后,他才不会跟着加价。

说不定对方就是蒹葭楼请来的托儿,专程来抬价砸场子的。

谁知刚叫完价。

珠帘后,也跟着歇了声。

平城侯有些慌了。

却也没想到,更让他慌张的还在后头。

片刻后,大厅内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击掌声。

绛袍女子拨开珠帘,缓缓走出。

她抚掌,眉眼勾出一段笑意“侯爷一掷千金,如此风流豪阔,微臣自叹不如。”

之后发生的事,就很顺理成章。

在众人愣得不能再愣的时候,平城侯面色惨白,强笑着让下人去各处凑了五千金。

一箱箱白银和黄金摆在大厅中央。

华光灿烂,闪得宾客们根本睁不开眼。

平城侯却只能假笑着,对南锦说“既然国师大人喜欢这女子,本侯自当买下一夜赠予您。”

实际上,众人都知道。

这蒹葭楼的幕后之主,不就是国师吗

平城侯这冤大头当的。

简直冤到家了。

南锦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说“微臣却之不恭,便只能多谢侯爷的美意了。”

那天,平城侯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是在那一天。

南锦步入容怜的帐中,将对方看了半晌,轻笑着问“你会侍奉人么”

容怜神情平静,摇摇头。

正如同南锦不喜欢行侠仗义的好人。

容怜也不喜欢南锦。

即使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容怜的眉间依然笼着一层淡淡的厌恶。

谁知南锦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无名剑,竟是一笑。

转过头,对容怜说“那本座来侍奉你。”

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侍奉法。

萧瑾没多看。

她只知道,当南锦褪下容怜的衣衫时,随意从桌案上拈了一支狼毫。

笔尖流转,轻轻扫过对方的肩膀。

捏着细笔来回勾勒,画满了大片的银蓝色花纹。

之后种种迷乱,萧瑾自觉回避。

看着天上的星星。

萧瑾撑着下颔,数啊数。

数了个三四五六七八,场景又变了。

转瞬间,南锦出现在了蒹葭楼。

虽然这次她也含着笑容,但萧瑾却能够看出,此人是在假笑。

许是由于儿时的那场刺杀。

之后南锦就很喜欢笑。

开心时笑,悲伤时笑,愤怒时也笑。

因为南锦明白。

她能够活到今日,全凭看见父王母妃的头颅时,忍住浑身的颤栗和厌恶,极力挤出的那个笑。

如今的南锦已经不需要挤出笑了,但她依然在笑。

容怜气息奄奄地靠在床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挣扎。

昔日白皙的肩膀上,此时满是淋漓的鲜血。

其间隐约现出银蓝色的粉末。

整个刺青,看起来像是南锦那晚用笔描绘出的花纹。

南锦看着容怜。

然后微微笑了笑,问身旁的青衣女子“谁做的”

青衣女子默了一瞬。

而后答道“宫里那位。”

宫中的宁妃娘娘,正在用豆蔻涂着指甲。

她的衣袖上绣了桃花。

只可惜桃花薄情,喜欢桃花的人更薄情。

宁妃一向觉得自己很凉薄。

但当南锦踏入玉屏殿,温柔平和地对着她笑时,她总是自愧不如的。

“三个月。”

宁妃柔声说“算来国师大人已有三个月未曾踏足过本宫的玉屏殿了。”

南锦笑着回答“娘娘倒记得清楚。”

宁妃叹了一声“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时常记挂着本宫,只是不知蒹葭楼那位到底有哪处好值得国师大人流连忘返、念念不忘”

啪。

南锦含着笑。

抬起手,又放下手。

宁妃来不及躲,也并不会去躲。

因为这一巴掌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南锦看着宁妃脸上的红痕。

抬起手轻轻抚过,温声说“娘娘,您知道的,臣很讨厌被别人监视跟踪。”

“更何况臣是蒹葭楼的东家,近来出入几次,本也没有什么大碍当然,也没有人敢指摘臣什么。”

“至于沈容怜”

话语一顿,南锦眼底笑意更浓“沈容怜的确让臣有些感兴趣。”

“毕竟对于那些品行高洁、心地纯良之人,臣总是喜欢加以折辱,很想看看这种人有一天会不会绝望到跪地求饶,哀声求臣放过他们。”

宁妃抬眼看着南锦。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讥讽。

表面上却佯装怯弱地说“可本宫本宫此举不也是在帮国师吗”

南锦笑了笑“娘娘,您哪里是在帮臣”

“臣就算想折辱沈容怜,那也是臣自己的事,而您在沈容怜的肩膀上刺青,未免掺合得有些多了”

“您的手伸得太长,臣会很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一章写完然而最近在补课,时间不够。

qaq双休全无,甚至忙到变形忘了申榜。

我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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