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是本宫有错
第1149章 是本宫有错
苏幼仪又笑了:“看得出来保烈世子还算聪慧。是啊,正是一个小小的文官如何能想命令谁命令谁呢?”
她看看众人紧接着,“尽力去想方设法威胁一个来,而那一个偏偏也是没理由去谋害嫔妃的粗使宫女。为了自保,而又能有一个合理解释的当然接下去就是找皇后了,皇后再是大度,要说敏嫔一个异族女子怀有龙子得到皇上青睐而使之发妒也不是没可能。”
乌拉尔氏也在这时明白过来:“意思是如果找的人是和嫔身边人,那么今天被怀疑的就是和嫔了??”
苏幼仪拂着手中茶,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正是。”
保烈五大三粗,喘着气道:“李韫真是该死!”
“只不过就是因为他是区区文官,如同鄂麦的事儿一样,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说明他是如何将手伸到后宫嫔妃之间的,此事儿才能翻出去。”
她又是说道,“接下去,便听玉深高见就是。”
她抬起头温煦的看向季玉深,那个不论该惊该喜都毫无存在感的男人才露出了笑容。
直至上半夜过去,之后该准备的事情才算是交代妥当。因着夜色已深,保烈夫妇便留在了宫中,被宫人请下去歇息,留下元治三人。
他瞧着自己母后一脸淡定,才是迟疑问道:“母后,你今儿个明知道不是皇后做的,为何不帮她说话?”
苏幼仪白了他一眼,戏谑的笑笑:“怎么的,这时候知道心疼了?”
元治抿着唇:“儿臣没有。”
“那你又为何不理皇后?”
他犹豫道:“与她无关,儿臣绝对是信得,只是气自己连带着气她。”
“哦~”她闻言接着说话,“你以为她是哀家安抚几句就能欣喜开的?她担着的还不是一个女子的心才会这般伤情。”说罢,她深深望了眼元治。
默了许久她才再道,“更何况,她作为后宫之主,想必是认为后宫嫔妃相处甚欢,不起异心因此过于疏忽,才会产生这样的失误。毕竟粗使宫女最是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但是如果皇后能谨慎些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发现不了端倪?哀家不替她说话只当是给她个教训,否则今后如何母仪天下?”
今晚她已经是分析了许多,每一段话都长之又长,平日里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用表情示意便用表情示意。这日这般口干舌燥,端是算得上是用心良了。
元治真心领悟,最后拱手:“儿臣替皇后齐齐谢母后教诲,定会谨记。”
月色微凉,无人睡得安稳。
周皇后墨发披肩,忧愁着一张不施粉黛的脸站在窗前看向远处的皎月,深夜里的寒气使她不自觉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单衣,有些瑟瑟发抖。
一边儿的旦儿见着心疼,拿出裘衣去披:“娘娘,更深露重,夜色寒凉小心受寒,时候不早,请娘娘早些歇着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本宫如何能入睡?”
旦儿噘着嘴:“奴婢不明白,娘娘没做过的事儿为何不去解释?”
“蠢。”她侧了侧头看了旦儿一眼,“什么是清者自清你还不懂?”
“可是……”
“旦儿。”她轻声打断,“本宫从不担心皇上会否误会我,本宫担心的是夫妻之间会否生了隔阂。敏妹妹的事儿本就可气,再说那也是因本宫的疏忽导致,皇上只怕就是气本宫没得注重才让歹人钻了空子,如若在这时本宫还辩解不就是火上浇油?本宫是担心连累了你啊。”
旦儿这时才算明白了进去,红着眼眶跪下去:“是奴婢误解了娘娘的心意。”
周皇后拢起裘衣抱臂:“行了,起来吧,今后别那般鲁莽。”见她起来了才问,“宸儿睡得可好?”
旦儿抹着泪笑开:“好呢,亏得是孩子没这么多揪心的事儿。”
她一听,突然想起了今日林太医所说的话,再想想大皇子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以及矫健的身躯不由又是一阵责备。
明明是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个说是身份尊贵的大皇子,另一个亦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可就是因为自己的粗心致使没得阻止这场悲剧。
今后一个一跃十米远,另一个却只能白着脸日日与汤药相伴,她还能幻想出二皇子走几步便咳起来的模样再是大皇子咯咯直笑的样子,那样一对比不知道是多少唏嘘与心酸。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思至此,她又坚定说道:“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本宫一概不见客,特别是皇上来也只说本宫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啊?”旦儿诧异,“娘娘……”
“不许多说。”他这才关窗回了身。
因着想敏嫔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保烈夫妇翌日一早就出了宫。
紫禁城肃静,没有得说宫中的敏嫔娘娘生了皇子的喜悦。一切如常想必就是元治已经连夜下了旨意,宫人们守口如瓶。
这档子皇帝亲嘱咐的事儿还没有谁会想去八卦,尽管心中也在不停猜测却断不能说出口去,以免惹了杀身之祸。
保烈就骑在高大的骏马上,马蹄“哒哒”得在原地踏步很快停了下来,他回首远远望一眼,看着那个宫门离自己越发遥远。
身旁的马车撩开帘子,乌拉尔氏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宫门,随后叹了气。
“你在担心敏敏?”
他点了点头,难得脸上尽是严肃:“我应当知道的,什么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就算再怎么样庇佑,没有后宫也有前朝人的算计。”
如果不是她坐在马车上,她会很想伸手抚一抚保烈的脸颊。
“你应该庆幸。汉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敏敏此番便是,熬过了说明福大命大。亦是要庆幸这么多人她终是挨过来了。”
见他不语,乌拉尔氏又是说道,“最是担心的应当还是敏敏的态度吧?你担心她是知道了那些,责怪你?”
保烈看向她,最终露出笑脸:“白言教了我一句话,‘知我莫若妻’。”
她白了一眼,黝黑的脸颊上腾起红云:“嘴皮子滑溜!”随后她放下了帘子,在帘子后沉闷说道,“走吧,过两日再来瞧,哪得误会,说开了就是。”
保烈再是深深望了一眼,拉了缰绳。
不多时,一条悠长而没半点人迹的大道内,便传来一声接着一声马蹄踏地的声响,渐行渐远在墙土之旁、土壤之上,形成一段空荡的回声,久久留在人的耳畔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