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母亲点花灯。”安程语调低软,神情忧郁,“但寺庙把母亲的名字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图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皱眉道:“向主持举报,这本来就是寺庙的失误,有什么好犹豫的?”

安程怯生生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问过了,换掉我名字的人是......是我丈夫。”

天图惊讶:“你都结婚了?”

看着明明是个少女。

安程轻轻点头。

江渔说:“重新点一盏花灯。”

安程咬了咬下唇,沉默不语。

天图冷冷瞪了江渔一眼:“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点花灯?”

江渔点点头。

天图翻了个硕大的白眼:“点花灯是寺庙祈福的项目,把名字写在花灯上再点七天香烛,可以为名字的主人延年益寿。”

江渔又点点头:“然后呢?”

天图:“什么然后?”

江渔:“为什么不能重新点?”

“你真是.....”

“因为代价很高。”宋长安瞥了一眼满脸震惊准备嘲讽开大的天图,温沉的解释,“一根香烛上万,点上七天至少要14根香烛。”

也就是说,一盏花灯要花费14万星际币,这还不算人工费和僧人吟诵费。

江渔极快的蹙眉,似嘲似笑道:“挺暴利。”

安程轻声叹气,神情的忧郁更甚,喃喃道:“都是我的错......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关你什么事?”江渔嗤笑了一声,“不是你丈夫换的吗?”

安程神情有些迷茫:“丈夫做的事总是对的......”

江渔微微蹙眉,似乎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下去了,只说:“不就是花灯吗,我帮你点一盏。”

安程微微一愣:“很贵,您.......”

江渔通缉犯苦守上亿资产无处可花,他也不解释,又冷又装杯道:“带路。”

一盏花灯最终花费20万,刷卡时江渔眼皮都没跳一下。

20万。

天图目瞪口呆望着他。

他是圣迹执行官,向来不屑底下人的‘孝敬’,每个月拿规定工资过得也很滋润——执行官薪酬已经很高了。

他有不少存款,可一次性花费20万也有些心疼。

师娘、啊呸,这教唆师父犯罪的大恶人竟然如此富有。

难道.......

天图不知想到什么面露菜色。

江渔瞥他一眼,懒得关怀宋长安旧属的心理健康,付好钱后转身就走。

安程递交名字和八字,小跑追上他们:“那个、那个......恩人!”

江渔被这个称号雷得不行,宋长安低声笑了一下,拉住江渔说:“别着急走。”

安程追上来,感激道:“谢谢恩人,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费用我会分期还您。”

这点钱对江渔来说不算什么,但介于此人是系统盖章戳定的‘有古怪’,他挑了挑眉,还是加上了联络器。

安程松了口气,继续说:“按照习俗,我应该做一顿斋饭感谢您。”

她缓缓扫视一圈,小声说:“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赏脸到我家里一坐?”

天图愣了愣:“你邀请三个男人去你家?”

这话说得直,安程涨红了脸,连忙摆手:“家里有人,我丈夫和公婆都在,一定盛情款待。”

·

雨停了。

江渔本不想吃这顿饭,可系统态度太过古怪,拼命警报不说,连‘抹杀’威胁都出来了。

就像错过这件事,结局将走向毁灭一样。

第六感告诉江渔,这场毁灭不是他能承受的。

于是三人跟着安程回了家。

安程带他们坐上摇摇晃晃的三轮车,拐进一条狭小的巷子,巷子尽头竟然有栋破旧的房子。

江渔挑了挑眉:“筒子楼?”

这可真是稀罕了。

宋长安温和解释:“明夜十年前流行过,现在全换了新式建筑。这个城镇远离明夜市区,没有更新也很正常。”

江渔点点头,目光落在安程身上,心生古怪。

一盏花灯20万,安程没怎么犹豫就点了,自己却住在这样破旧的小屋。有这经济实力,去繁华的区域安家不更舒适一些吗?

安程绕开水坑,略显歉意回身说:“这片地区容易积水,有点脏乱,不好意思了。”

天图眉头紧锁:“你怎么住在这里?”

安程低头笑了笑,眼角露出一丝疲惫,低声说:“丈夫的家在这里,好了,跟我上来吧。”

三人便跟安程上了楼。

她家在顶楼,一路非常谨慎,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江渔稍作一想,筒子楼不大,邻里邻外都认识。她一个已婚妇女带着三个大男人回家,传出去的话大概率很难听。

可是末日降临辐射漫天,这种封建观念也承转下来了吗?

“不是承转。”宋长安忽然开口。

江渔心思微动,茫然看向他。

宋长安指了指脑子,笑着说:“都听到了。”

江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疑惑不小心说在脑域里了。

宋长安:“一开始,圣迹按照古地球习惯选拔高官,所有高等公民都是男性。后来发现血脉有高低贵贱,才按血脉等级任官。”

江渔瞥他:“那跟封建观念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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