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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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暗淡,肖策出现在满汉街时,正值华灯初上。

肖策一眼就看见陈绯。

陈绯坐在风里,她面前三步之遥处站着一个小贩,推个小车,玻璃柜里面挤挤挨挨排着各种各样的冰糖葫芦。

小贩说:“草莓的十五一串,其他都是十块一串。”

柜前围着两对情侣,学生模样,女孩子的手指戳来戳去,认真挑选着。

陈绯双手插兜,微微仰头望着冰糖葫芦摊子出神,她耳鬓细碎的黑发纷飞,侧脸的弧度精巧好看。

安静的陈绯,孤独又温柔。

……

“绯绯。”肖策站在陈绯身前,低头唤她,“想吃吗?”

陈绯脸色发白,双眼点墨一般,她挤出一个笑来:“我不爱吃那个。”

她没站起来,胃疼得她两腿发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

“项目策划书早就写好了,今天提交以后,徐教授给大家都放了半天假。”肖策半蹲下去与她平视,把她的手从外套口袋里拔出来,说,“这么凉。”

不只是凉,还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肖策察觉出不对劲,马上把人拉起来,说:“别在外面吹风了,我们去屋里吃一点热乎的。”

胃里一阵绞痛,陈绯的背佝偻下去一些,低声说:“肖策,你背我吧。我想回家。”

“好。”

肖策把陈绯背起来,避开人群往满汉街外走。两人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多是打量和窃窃私语,陈绯听见有人说,这女的好矫情哦。

她笑笑,不仅不觉得愤怒,反倒心情舒畅,她对肖策说:“刚才我还觉得自己很老,和她们格格不入,现在又年轻了。”说着,伸头到肖策的脖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妖精要多吸食阳气才能永葆青春。”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肖策没大听懂,偏头问她:“是不是又胃疼了?”

陈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背宽阔又温暖,陈绯慢慢闭上眼,伏在他背上睡着了。

回到肖策那里,他把空调打开,把陈绯放在床上,又去药箱里面找她的药。烧水兑好,送到她跟前去。

“吃药。”

陈绯半梦半醒,就着他的手喝水吞药片,眼帘半掀,说:“帮我把衣服脱了。”

肖策:“……”

陈绯翻了个身,任|他|摆|弄的样子:“我这么躺着不舒服。”

肖策去拉紧窗帘,回身打开卧室灯,他依她,一件件地脱。陈绯指挥着肖策,时不时地懒懒动一动胳膊和腿,没一会儿就赤条条地只剩一片三角内裤了。

她还是趴着,头发散在光裸的脊背上,两个腰窝可爱又性感,臀峰高挺,内裤蕾丝边沿勾勒着优美的弧度隐入更深处。

陈绯翘起一条小腿,脚踝精致细腻,脚丫微张,在肖策眼前轻摇晃荡。

她问:“肖策,我好看吗?”

她是美的。从第一次见到陈绯开始,肖策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练舞的缘故,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赘肉,线条流畅的肌肉近乎于乖巧地附在骨骼之上。

美是陈绯的一部分,她自知自爱,也自信于此,可并不因此娇矜。

独是这一点,就足够吸引很多人。也包括肖策。

肖策从来没觉得自己超脱了俗人这一范畴,最初,他对陈绯的惦念和难以忘怀,很大一部分源于她的身体。他的身体对陈绯的记忆是深刻且长久的,这些年的许多个深夜清晨,他会因为梦见陈绯,而不得不苦恼着避开人去自行纾解。

可当一切情|欲褪去,重归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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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理智反噬而来,肖策会觉得自己很庸俗,一种男人爱慕女人不得自拔的庸俗。但很快,随着离别时间的延长,她的身体给他带去的一切欢愉感觉在慢慢变模糊,他发觉回忆里的陈绯,以另一种方式,变得越来越清晰。

尤其是,那个夜晚。

她问他,你喝醉过吗?问他,是为妈妈醉的次数多,还是爸爸?

拂开岁月铺上的尘埃,原来刻印在最深处的是这句话。肖策终于明白过来,他爱她,这爱源于眷恋,缠绵不绝,透着酸也透着苦。

室内的温度在慢慢爬升,肖策回答陈绯:“好看。”

陈绯低笑了一声,却听不出愉悦,她接着说:“我这么好看,你们怎么一个接一个地走了?”顿了顿,又说,“可见好看没有用。”

肖策不语。

陈绯说:“好看没有用,对你们好有用吗?”她自问自答,“也没有用。”

说着,好像陷入一种难以自洽的疑惑里,她翻了个身,眼里无波无浪,喟叹道:“怎么什么都没有用。”

肖策喉头哽了一下,他说:“我不会走。”

陈绯勾了勾唇角,说:“是吗。”她看向肖策,眼里满是玩味,“事没临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肖策想反驳,可陈绯神情淡漠——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陈绯望着天花板,在心里说:肖策,要是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从前的关系,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你最尊敬的徐教授,要是知道你曾为了前途,爬上其他女人的床,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地跟我说,你不会走吗?

你不能。风浪没来之前,谁都可以嘻嘻哈哈地牵着手在沙滩边笑闹,旁人看着还真以为是一团和气、一片真心,可事到临头,一个浪头拍过来,所有人都要散。

不过没关系。陈绯淡淡地想,我才26岁,如果我想,随时都能重新开始。

……

那晚的陈绯让肖策觉得陌生,她好像在谋划着什么,可当他试图探索她内心所想,她又及时让开了。

后半夜她的手顺着肖策衣领滑进去,咬着他的耳朵,说:“我需要做一个决定。肖策。”

他没醒透,下意识嗯了一声。

陈绯轻轻扭动,在他手里塞了什么,跟着整个人伏在他身上。

肖策因这动作清醒了不少,黑暗里,人的触觉更加敏锐,指腹磋磨间隐约有蕾丝触感,意识到手里握着什么,肖策脑中微微一炸,心绪不宁。

那里,陈绯已经有所动作,她拉开他的睡裤,腿心抵上去,前后左右来回地蹭。

“绯绯。”肖策扶住她的腰,手心贴着她的上腹,问,“你可以吗?”

陈绯在黑暗里笑,找到合适的角度,向下一沉:“硬成这样,就别装了。”

“唔……”肖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

陈绯上半身伏低,指尖在他的胸口划着圆,说:“别忍着,叫给我听听。”

肖策脸颊发烫。

陈绯不满意,威胁道:“不肯?”

接着,不等肖策有所反应,兀自上下动作起来。

她的腰肢柔软又有力,耐力足,长期摸索下来,更对他敏感脆弱的点了如指掌,便专攻那饱胀之处,一遍遍箍过去,没一会儿,在那律动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肖策大口地喘着气,被陈绯作弄得几乎招架不住。他抖动腰胯,试图与她对抗。

陈绯开始发汗,随着动作自然地晃着上身,甩动头发,感知到肖策的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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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心更重,手伸下去,搓揉抚弄,让自己的身体向内咬合得更剧烈。

她明确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变得紧绷,更加坚硬。

仿佛……已经到了极限。

肖策想要扶开她:“绯绯,让我来……”

陈绯拒绝,加快动作:“求我啊!”

肖策不想那么快缴械,可她再这么下去,他实在难以为继。

肖策低声闷哼,终于开口:“绯绯,慢一点,嗯……”

陈绯绽开得逞的笑容,昂着头颅,得胜的女王一般:“偏不!”

肖策被她压得死死的,她磨着、绞着,逼得他发出难耐的吟哦。最后他溃败于她,喉结上下滚动,脑中一片眩晕的白光,闪耀着,也昏聩着。

陈绯居高临下,感受他的颤栗,感受他将他的身体全权交由自己掌控。她眼眶湿润,在心里做了决定——

肖策,只要你来了,上一次恩怨我们就一笔勾销。

只要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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