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息急忙开口,制止常冠,“让它们烧!”
其他人惊讶:“什么?”
安息心想我哪知道为什么呀,但是新郎说的一定是对的,不听会死。然而他又不能说我有外挂,只好现编理由:“全都烧成灰了,倒是能确定它们再也没有威胁了。天知道留它们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安息的袖口又被扯住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袖口自己一耸一耸指向前厅。
安息只好又道:“我们进到大厅里去,把门关上,别让它们看见。我实在受不了转头看到一群纸人盯着自己,这种画面对心脏太不友好。”
常冠大兄弟爽快答应,贾羽彤将信将疑,但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于是都顺从的跟着安息进入室内,关上大门。
前厅中央摆放着两排太师椅,安息随意找了一张坐下,全场扫视一圈,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除掉死去的女学生孟梦,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玩家。那是个男人,角色是一名行商,穿着在所有人中最为普通,一看就是劳苦大众,昨天始终跟在他们背后,一言不发。
如果这个男人一直不出现,那么……安息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常冠告诉他:“我们都被安排在一楼的客房,今天早上我去敲他的房门,一直没人应答。
安息点点头,他的猜想已经坐实大半,他又问道:“你们昨晚睡得好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常冠摇摇头,“我大概因为人设的缘故,特别累,沾床就睡,简直是昏迷到了今天早上。”他微微抬起打了石膏的右手,又摸了摸头上的绷带。
贾羽彤冷哼一声,“傻子都这样。”她说起话来总是夹枪带棒,安息实在搞不懂,这女人每天嘲讽这嘲讽那,到底有什么乐趣。
然而她过完嘴瘾了,却不继续讲自己,而是沉默不语。
安息很想吐槽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众人拾柴火焰高,小学老师有没有教过人心齐,泰山移啊。他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决定自己先开口。
“我昨天撞鬼了。”安息上来就是一个恐怖小说的开头,接着他绘声绘色的将昨晚的见闻一一讲述,唯独隐藏了新郎的部分。
很快,常冠的脸色越来越白,当他听到女鬼在厨房舂人R时,吓得差点从太师椅上掉下来。
贾羽彤又张了张口,在她未出声之前,安息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果然是新人,冲动莽撞。老玩家都知道第一晚别瞎闯祸,容易死。”最后三个字她咬的特别重。
安息没理她,再次发问:“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这一次,贾羽彤没好气的说,“我看到了。昨天晚上,一个畸形的影子从我房门口经过,然后我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惨叫声。你知道的,这种时候保障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所以我躲在房里没吭声。惨叫消失的很快,接着拖东西的声音响起,慢慢远去了……”
此言一出,那个不爱说话的男人结果如何,所有人都猜到了。
一阵沉默过后,安息再度开口,“你们说,天井中央的棺材里,会不会就是那个男人的……”他想了想,那个男人已经不能用尸体这个词来表述,“嗯……残渣?”
听到这话,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贾羽彤站起身,“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门外持续不断的唢呐声转了个调,安息和常冠对视一眼,匆匆走上前,拉-->>开前厅的门。
一瞬间,安息被飘飞的纸钱糊了满脸。
众人愣在原地,都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漫天纸钱如鹅毛大雪一般纷扬飘落,在纸钱之间,一根招魂幡巍然而立。火盆已碎,叩在地上,像是被狠狠摔破。而刚才Y气森森的纸人们,已经烧得只剩五个。其中一个一手扛着招魂幡,一手撒纸钱,另外四个则抬起了棺材。
这是要……出殡?
安息虽然没真正参加过葬礼,但他好歹看过电视剧。
“拦住他们!”安息急道,“我们还没确认棺材里到底是谁。”
他说着蹿上前去,三两步跟上纸人的送葬队伍。
但一个黑色身影挡在他面前。
是管家。
“陈府每天需要出殡,不容阻挠。”管家缓慢说道。
“我只要开棺看一眼就好!”安息觉得这个老头真是麻烦死了。
管家却还是用他嘶哑Y沉的语调缓缓说着:“不容阻挠。”
安息无可奈何,叹一口气,“那你能告诉我,棺材里是谁吗?”
“是昨晚前来借宿的行商,突发疾病,死在府上。”
行商!
果然,他们得到了最坏的消息。
送葬队伍这时已经走出大门外,安息急忙推开管家跟上去,却在大门口刹住了脚步。
天井内天空晴好,一墙之隔的大门外,却Y雨连绵。
血溶于水,安息跨不出这道门槛。
安息重新回到前厅,正想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大宅内突然传来唱戏声,唱腔凄婉中透着点疯狂,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三人对视一眼,迅速沿着声音寻去,走到内院,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枯树下。
“是鬼吗?”安息问。
“你猜?”贾羽彤回答。
安息不想理他,径直向女人走去。
他做好了又来一只女鬼的心理准备,但走进了才发现,有脚,有影子,妆容精致,是个人没做错了。
枯树下的女人一身时兴的旗袍,烫着富家太太式样的卷发,民国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看得出是个爱美又时髦的女人。安息估摸着她三十出头,面容秀美,身量苗条,正捻着兰花指,旁若无人咿咿呀呀的唱:“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这位太太?”安息试图搭话。
可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安息根本不存在。
这时候常冠等人也走上前来,三人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将唱戏的女人拉出她的世界。
“难道这是个路人吗?”安息皱眉指着她,“为了展示世界观而存在的背景板?”
“想也知道恐怖游戏里不会出现无用的东西。”贾羽彤又怼他。
“行吧。”安息耸耸肩,“那我去找人来撬开她的嘴。”
说着安息迅速走远,几分钟后,在贾羽彤怀疑的目光中,拎着管家回来。
“她是谁?”安息把管家往女人面前一摆,“你肯定知道。”
管家也很无语,谁家新娘子这么莽啊!仗着自-->>己身高随便提溜老人啊!
然而,管家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人设:“一个疯子罢了。”
“疯了?这么漂亮可惜了。”常冠凑上前,摸着下巴仔细观察女人。
“收一收,太猥琐了。”安息有些嫌弃,他继续问管家,“一个疯子穿的这么好,地位不低吧。”
管家沉默好一阵,才又道:“是五姨太。”
安息:出现了!关键词,五姨太!
他顺势问下去:“府上总共住着几个人?”安息想到昨晚出现的女鬼,应该也是陈府的人化成的,从她舂米的动作看,不出意外是厨娘或女佣。
“主人家人丁稀少,只有老爷,五姨太和小少爷。”管家答道。
“一二三四姨太呢?”常冠在一旁C些没营养的话。
管家不语。
这时,安息突然想到一点,“你说的小少爷,是不是一个面容清俊,戴着眼镜,看上去贴别斯文败类的男人?”
管家听到这话,第一次正眼看向安息:“新娘子怕是睡糊涂了,府上只有一位少爷,身体不好,一直卧床静养,从不见客。”
安息一愣,他本以为按照婚礼的规格和新郎的年纪,他应该就是嫁给了这家的少爷,而且,新郎确实叫他陈太太呀,但……为什么少爷还活着?那么他嫁的人,是谁?
一直没说话的贾羽彤这时候突然发声:“你平时怎么和五姨太交流?”
管家摇摇头,“五姨太疯了之后不理任何人,每日只管在内院唱戏。她本就是老爷进城听戏时看上的戏子,老爷喜欢听她唱曲儿,也就随她去了。要不然,府里何必留一个疯子。”他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令人胆寒。
“五姨太是怎么疯的?”安息问出了重点。
对于这个问题,管家微微抬头,满是皱纹的脸上似笑非笑,向众人作了个揖,竟然退走了。
“喂!”常冠急忙追过去,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又回来了。
“妈的。”他朝地上啐一口,“人不见了。”
“看来五姨太发疯的真相,需要我们自己寻找。”安息拍拍他的肩,接着息提议道,“我想去昨晚撞鬼的厨房看看,你们一起来吗?”
常冠点头,贾羽彤却一转身,“不了,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恐怖游戏真理之一,单独行动必死。”安息提醒她。
贾羽彤轻蔑一笑,“你可以试试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凉。”
安息心想ok我等着,对她摆摆手,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
二人来到厨房门口,安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石臼。与昨晚不同的是,它此刻被盖上了。
他们打开盖子,里面疯了一般的涌出大群蟑螂,着实把安息吓了一跳。可除此之外,厨房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正四下探查着,安息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飞速接近,他回头,正好看到贾羽彤出现在厨房门口。
贾羽彤一手扶门,喘着粗气:“管家、管家撒谎了,这家里不止、不止他们几个人,书房里还有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