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看不见？”冷亦清的声音有些迟疑。
冷亦清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凉凉的，透着冷漠。
穆然即便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也能够大概的猜出来。
王叔很早就在宅子里当管家了，在心里早就将少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听到冷亦清戳着自己孩子的心窝，当即有些恼怒。
他眼神带着怒气，声音压低，严肃的道：“这位同学，夫人让你来，是为了让你教少爷学习的，而不是让你来关心少爷的私事。”
冷亦清一顿，抿抿唇，说了句“抱歉”。
他往常也不会这样冲动，只是刚刚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
穆然低低的笑了笑，柔和的嗓音带着笑意：“好了，王叔。他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是妈妈给我找的老师，那就留我和他在这儿就好了。王叔你去忙吧——”
听着这一句句话，王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片一片的碎裂。
心有些哇凉哇凉的。
王叔眼神有些幽怨，非常的委屈。
没想到少爷竟然为了这刚来的小子让他离开！
王叔斜着眼睛瞪了眼冷亦清，而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走开了。
穆然笑颜如花，心里有些好笑，无奈的开口道：“让你见笑了。不过，王叔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在意我了。对不起。”
冷亦清摇摇头，而后反应过来眼前人是看不见的。
他心里有些惋惜的开口：“没事。”
穆然感觉他还站着，就开口道：“你坐下来吧。”
冷亦清坐在穆然的对面，看着笑眯眯的穆然，心底思绪划过。
倒是没有想到，面前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异常敏感。
“我的母亲让你教我什么？”穆然的声音柔和的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柔柔的。
冷亦清只觉得心尖有些发痒。
他低头轻轻地咳了声。
将教科书和文件都拿了出来。
“你的母亲让我教你数学。”
穆然感受着黑漆漆的世界，而后在一片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冷亦清的身影，犹如樱花一样的淡粉薄唇，轻启，露出了白色的贝齿：“老师，我叫季慕言。”
一声“老师”，喊得冷亦清手抖了抖，从背包里掏着的课本差点掉出来。
穆然看不见，但是对面人突然地沉默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他微微歪了歪头，有些不解：“老师？”
冷亦清连忙回神，耳根有些发红。
他将课本放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发虚：“你不用叫我老师，我也只比你大一岁。我叫冷亦清。”
穆然眸子微眯，无光的眼睛看着冷亦清，唇角微勾：“好，亦清。”
这个称呼喊出来，冷亦清觉得自己心脏的跳动非但没有变慢，反而更加的快了。
他小小的呼吸了下，连忙压制住自己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
“亦清，你怎么不喊我的名字？”
冷亦清捏着纸张的手指，抖的更加厉害。
他小小的呼吸了一下，嗓音有些颤抖还有些紧张：“慕……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