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凌来找了许蘅后，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有了起伏。原本只需三天就改好的方案，一周了还没有什么进展，她真的要把头发薅秃了。
李主任见许蘅自那天去了耀辉科技回来后，没主动向他报备进展，反而一直埋头写方案，天天薅头发，就料想她的谈判没成功。
哪有年轻人第一次谈合作就成功的？所以李主任很理解她。
料想她没成功，李培扬松了口气。从那日许蘅说是要去谈合作，他就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并非见不得人好，而是，他一个资历比她深的前辈，新年伊始还没谈拢一个合作，要是被她捷足先登，他的脸往哪儿搁？
所幸，不过是虚惊一场。
所有的暗流涌动，许蘅都没察觉，她还在死磕那个方案。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b市一年一度的春季招商引资洽谈会开始了。
李主任要求她和李培扬正装出席，务必重视起来，一定要在此次洽谈会打开今年招商引资的局面。
回家后，许蘅拉开衣柜找衣服，找了半晌都没找到合心意的，只得席地而坐，独自叹息，衣到穿时方恨少啊。
哀叹一会，许蘅认命地起身把弄乱的衣柜重新理顺，打算出门采购。就在她将衣柜里的衣服悉数抱出来整理时，才看到几个崭新的袋子，静静地躺在衣柜深处。还是年前去逛商场，周煜不由分说帮她买的。当时太生气了，回来就悉数塞到了衣柜最里面，没想到她都快忘记了，现在又冒出来了。
犹豫了一阵，许蘅把袋子拿出来，仔细端详里面整齐叠放的礼服，其中一套纯白修身连衣裙看起来好像还挺正式。
许蘅轻轻把它从衣柜里取出来换上，裙子是旗袍式样，楼口有两颗盘扣，腰臀部收紧，到了大腿处裙摆却微微散开，简单的样式却出乎意料地简单大方。
“除了这一件，其余的都包起来。”
许蘅突然想起那一天，周煜选这些礼服时候的样子，他似乎是不经意地一瞥，但选的衣服竟如此适合自己。到底需要带多少女人逛街，才能练就如此炉火纯青的眼力？
想到这些，许蘅因为穿上合适自己的礼服的好心情突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怅然若失。
第二天的招商引资洽谈会，许蘅到底没有穿那些礼服，简单穿了一套当初面试时穿的黑色西装套裙便去了现场。
今年的招商引资洽谈会与往年不同，选择了酒会的方式。现场的来兵无一不妆容精致，刚开始许蘅还懊恼自己太普通，应该穿昨天的礼服来参加的，但看到周煜携女伴前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英明，要是看到她穿他送到礼服，他会怎么想？而她又该如何自处？
许蘅站在角落里，冷淡地看着众人上前去和周煜攀谈。他还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到底资本雄厚，所以有傲慢的底气。
由于是合作对象，李主任也围了上去，不知为什么，周煜和别人都是淡淡地，唯有看到李主任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看了眼李主任，然后略略交谈了几句才携了女伴去了别处。
“都是普通人，只要有交情，其实周煜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难以相处。”能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和颇有名望的周煜搭上话，李主任觉得十分有面子，端着酒杯走回来和许蘅及李培扬说。
李培扬想起之前在盛华坐了三个小时的冷板凳，对李主任的话不敢苟同。
而许蘅则是在一旁勉强笑了笑，面上表示认同，心里却觉得周煜今天估计是心情好，否则他才没那么好的脾气和他们这种小单位寒暄。
看到几家潜在的合作对象都在，李主任带上李培扬和许蘅一一过去寒暄打招呼。
许蘅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
许蘅不知道的是，周煜看到李洪涛的那一刻，便知道她也在。耐着性子和李洪涛寒暄了几句，抬眼轻轻一扫，果然看到立在角落里，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的她。只见她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个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看过来。
周煜心里不痛快，随意敷衍了李洪涛两句，便走开了。
“你不高兴？”挽着周煜走了几步，程然扬了扬红唇，妩媚地笑着问。
程周两家最近往来密切，两家人一直想撮合他们俩。虽然两人都兴趣缺缺，但今天程周两家的长辈都在，为了避免回去被碎碎念，此时此刻面子是要做足的。
走到僻静的地方，周煜拿开她的手，轻啜一口香槟，面无表情地说：“何以见得？”
程然笑了一笑，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我们之间何必伪装？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你的。”
“是么。”周煜敷衍地应了一声，当看到许蘅跟在李洪涛身边，对着那些不认识的男人伸手、微笑、寒暄，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注意到周煜的变化，程然十分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而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程然看了许久，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出声询问。
周煜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没什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罢了。”
一定是个女人！
周煜的语气让程然十分吃惊，哀怨的气息太浓厚，她不由垫脚又往大厅内搜罗了一圈，奈何大厅内美女如云，也不知道他中意的是哪一个。
不一会，就有一些想要合作的小公司负责人眼尖地看到了一旁的周煜，纷纷上前来敬酒。
这会面对这些敬酒的人，周煜心里虽然不耐，但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走。
原本今天的招商洽谈会周煜是可来可不来的，但因为程然的父亲是举办人之一，不来太不给面子。况且，很多次需要正式女伴出席的场合，他都拉了程然来救场，这一次程然拉他来救场，他不能过河拆桥。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许蘅穿的短裙刚好及膝，完美地露出了袖长匀称的双腿，这会正在会场转来转去，引来不少男士明里暗里侧目，这让周煜十分火大。
见她离开李洪涛，往洗手间方向走，周煜冲程然扔下一句“等我一会”便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程然也终于看清了他跟的人是谁，从背影看身材匀称高挑，能让周煜失态的人，不用说一定很漂亮了。
程然了然一笑，忽然觉得接下来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