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煜瑾早早的便起了。
他一脸茫然的从言予浅的床上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言予浅,“娘亲呢?”
此时站在一边的翠玉回答道,“陛下,娘娘现在正在秋明宫呢。”
“秋明宫?”淮煜瑾有些疑惑,他为何没有听过皇宫内有这个宫殿?
不过管他是哪个宫殿,他要去找娘亲。
于是淮煜瑾穿上衣裳便让翠玉带着他去找言予浅了。
而言予浅早在昨晚就吩咐翠玉了,让她好好看着淮煜瑾,不要让她乱跑,也不要带他去找她。
所以翠玉便只好带着淮煜瑾在御花园内一直转圈,一直转到天都大亮了。
“那什么秋明宫那么远吗?”淮煜瑾问翠玉。
“陛下这”尽管淮煜瑾如今变成这样,但他的威慑力还是在的,所以翠玉依旧被他吓得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
“翠玉!”此时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简直就像她的救星一样!
翠玉赶忙回头,却发现是来人是白湛卿。
“白公子?你怎么来了?”翠玉一脸疑惑。
自从上次白湛卿寻医回来,她便没怎么见到他。
“快别提了!”白湛卿微蹙着眉。
自上次他从那槐林回来后,那魏鸢洛便如狗皮膏药般黏上了他,整日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今天若不是他哥哥将魏鸢洛强行带回了府,她现在怕不是要跟着他进宫了。
白湛卿好不容易得以松口气,第一时间便进宫来看望言予浅了。
见翠玉跟着淮煜瑾在这御花园内转着,他十分疑惑,“你家小姐呢?”
“哦,我家小姐正在秋明宫陪夫人吃早膳呢。”翠玉恭敬回答。
白湛卿点点头,转身便往秋明宫的方向走。
一见白湛卿走了,淮煜瑾也紧步跟上了。
“诶陛下!!”翠玉赶忙跟上去拦着,却没拦住。
糟了,又要挨骂了。翠玉看着淮煜瑾走向秋明宫的背影,内心叫苦不迭。
白湛卿看着淮煜瑾一直跟在他身后,但是又不说话,于是嘲笑着开口,“不是吧陛下,难不成那毒害你成了哑巴?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他原本只是想讽刺淮煜瑾几句,毕竟对上次言予浅被人下毒一事他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在的。
白湛卿不敢想,倘若他没从师父那要到解毒法子,言予浅现在会是怎么样的境地。
可是谁知淮煜瑾竟像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一般,面上满是困惑,“你再说什么?什么毒?”
“还有,你才是哑巴呢,你才是跟屁虫!!”说完淮煜瑾哼了一声,接着似乎想要证明自己不是跟屁虫,快步加速走到言予浅前面,甚至还回头讽刺般朝他扮了个鬼脸。
“??”白湛卿看着这些与淮煜瑾十分不匹配的行为,不得不在心中怀疑那毒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竟然把淮煜瑾的脑子给搞坏了。
可当他看到淮煜瑾叫着言予浅娘亲甚至还冲上去抱住言予浅的时候,白湛卿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脑子坏掉了,还是眼瞎了。
“这?!”他狐疑的看着淮煜瑾,然后看着言予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瞬间明白了。
“娘亲!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从未在宫内见过他,他竟敢说我是哑巴,还说我是他的跟屁虫!”
这边白湛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淮煜瑾已经在跟言予浅告状了。
“你这小子!”白湛卿冲到淮煜瑾身前,他很快便进入了长辈的角色,适应能力极强。
“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淮煜瑾此时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便嚣张了起来。
白湛卿一副以大欺小的样子,淮煜瑾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言予浅的袖子,言予浅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但却没阻止白湛卿。
说实话的,她也想看热闹。
“你是谁啊?”见娘亲不说话,小淮煜瑾只好怯生生的问道。
白湛卿更得瑟了,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我是谁?这么说吧,你叫她叫什么?”白湛卿指了指言予浅。
“叫娘亲啊。”这一声娘亲淮煜瑾倒是叫的十分痛快。
“那我是她相公,你该叫我什么?”白湛卿得寸进尺。
“啊!!”还不等淮煜瑾反应,言予浅便拿起旁边的棉布靠枕砸在白湛卿身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湛卿遭了这么一顿打,没敢再说什么。
淮煜瑾见言予浅教训了他,面上顿时扬起明媚的笑意,甚至还偷偷冲白湛卿挑衅般眨了眨眼。
“你这小子”白湛卿嘴上说着,但却不敢再靠近了。
真是有些好笑,他从小便被父皇逼着出宫历练,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未怕过任何人,但现在却栽在了言予浅身上。
“好了。”言予浅眸色发冷的看着淮煜瑾,“松开手。”
尽管再怎么不情不愿,但淮煜瑾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他最害怕娘亲生气的样子了。
“饿了就坐下吃早膳,不饿就回你寝宫。”言予浅对淮煜瑾说。
可淮煜瑾却一动不动,直到言予浅坐下了,淮煜瑾这才赶忙坐在了言予浅旁边,乖乖拿起筷子吃起早膳来。
白湛卿也坐了下来,他看着此时十分乖巧的淮煜瑾,忍不住看着言予浅偷笑道:“你这好福气啊,竟还收了个皇帝当儿子。”
白湛卿说话极轻,几乎只有他和言予浅能听到。
言予浅冲他撇了撇嘴,“麻烦得很,你爱要你领走便是,最好是能让他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否则整日娘亲娘亲的叫我,我总感觉我要折寿。”言予浅有些后怕,别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被淮煜瑾咒的早早夭折。
“呸呸呸。”白湛卿赶紧连着唾了几声,“你这是说什么屁话?”
言予浅也只是笑而不语。
她对此已经毫不在意了。
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辈子死了那一次,言予浅感觉其实死亡不过就是那回事。
倘若不是她有未完成的遗憾和念想,言予浅是不愿回来的。
本就不再同一轨道上的人,如今有重来一回,重新纠缠一次又有什么意思呢?
若不是娘亲和兄长,她是不愿回来的。
她不想再见淮煜瑾一眼。
“对了。”白湛卿忽然想起来,“你可知皇城内近日发生的事?”
“何事?”言予浅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近几日总是忙着批改那些奏折,哪里得以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