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亮主动发消息,说自己有两天休息时间,问是否方便过来看我,我自然喜出望外,美滋滋的给他发了定位,心想只要是白天我都有时间,但又想到万一夜晚降临,我们两人要相约吃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又出现新的任务怎么办?为了万无一失有次完美的约会,于是跑去跟黑子告假,没想到这家伙眼睛忽明忽暗闪了几闪竟然爽快的答应了。郭兴亮主动联系我,这应该不算树屋的奖励吧?
“你那边现在的疫情怎么样?出行方便吗?”
“没问题的,只要不出省问题不大。”
大清早的,我刚睁开眼,就收到这样的好消息,算是美好的一天,给他发了定位后,我就没了睡回笼觉的兴致,开始翻箱倒柜的折腾,想着穿什么去见他最合适,思来想去反复穿戴还是没挑到一套满意的,只好无奈的任衣服凌乱的铺满了整张床,决定先去浴室洗个澡然后敷个面膜再说,在这整个过程中,黑子都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置一词,直到我进了浴室看不到它的身影为止。
是什么时候开始,它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它思忖的神情、凝视的目光实在太不像一只猫了!与其说我想要先洗个澡,不如说更想逃离它的视线,这实在太怪异了!在我二十五岁的生命中,只有一个人用那样热烈的目光注视过我,而当我回敬的时候,他又慌张的撇过头,他想靠近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才能轻松的与我谈笑风生,但凡独自相处,他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一本正经。
晨阳,晨哥?从未逾距的称呼过别人称呼之外的称呼,大家叫晨哥,我也跟着一起叫晨哥,尽管“晨阳”两个字每每在心底想起就忍不住叹息。他三十五岁,比我大整整十岁,除了王总、财务和同他平级的女领导,我们其余人基本上都属于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
十一点左右,他发消息称快到了,已经打扮完毕躺床上玩手机的我一个跃起,飞快的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出门了,关门时还不忘给黑子打了声招呼。
我们约在了公园湖边的咖啡厅,咖啡厅的旁边依次有健身房和游乐场,由于是周内的白天,所以还算清净并不吵闹,他坐在湖边的位置上,兴致盎然的看着健身房的人来来往往,看到我过来,起身朝我挥手。与平日里不同,他今日穿了件白色背心,外面套了件军绿色短袖衬衫,下身是同色系休闲裤,他手腕上的银镯子依然在,实在忍不住好奇和醋意,我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的镯子是前女友送的吗?”
对着服务生点了点头,他看着我咧嘴笑起来,幽默的回答说:“是我的母亲大人。”我顿时面红耳赤,闷闷的“嗯”了声。
服务生上了披萨和蔬果沙拉后说了声“慢用”然后转身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他翻开菜单递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让服务生看着上了两个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你看看菜单,还需要些什么。”
“柚子气泡水,少冰。”
“还需要别的吗?”
“暂时没有了。”
“服务生,加两个柚子气泡水,一个少冰!”他忽然提高了声调,朝旁边给别桌点单的服务生说,看到对方点头,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不太来这种地方,所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索性跟你点了一样的。”
“你喜欢甜的吗?”
“还行,不排斥。”
“那我想,你应该没点错。”
“你对这个很了解吗?”
“以前上学时在咖啡厅兼职过,所以算是比较了解,也基本清楚每样饮品的配方。”
“包括咖啡吗?”
“是的。”
“拉花呢?”
“会的。”
“听起来很棒的样子。”
“如你所说,只是听起来。”
我们相视而笑,我发现他的发型也是我最喜欢的寸头,简直利落又帅气,我越看越喜欢,不禁笑得更开心了,可以说是心花怒放,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喵叫声,我下意识的低头,意料之外的对上了黑子那双黄色的大眼睛。按理来说,站在人类的角度,只要是同色系同种类的猫站成一排排,人类是很难辨别哪个是哪个的,我不知道我是只见过身为黑猫的黑子,还是因为相处太久彼此太过熟稔,总之对上它眼睛的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偷情被当场抓获的心虚,于是赶紧赶走心中异样的想法,吃惊的喊出了它的名字:“黑子?”它没搭理我,大摇大摆的跳上了桌子,还一本正经的翻开菜单,对着郭兴亮指指这个点点那个,弄得他惊奇不已,一脸好奇的看着它问我:“你们认识?这猫是要成精了吗?”
我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说:“它已经成精了,现在还在继续成精的路上。”
郭兴亮闻言呵呵笑起来,胸膛和肩膀一起抖动着招手又叫来服务生:“它点哪个上哪个。”服务生见怪不怪的瞥了一眼下了单,倒是别桌的客人们纷纷好奇的探过头来,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人家不但点了三明治、牛排和小食拼盘,还像模像样的点了一杯黑咖啡,给里面加了一块黄糖后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就开始悠哉悠哉的享用,并且视众人为无物的抡起刀叉就熟练无比的一边切一边吃起来,一副有备而来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们应该可以想到围观人等惊掉下巴的表情,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打开抖音微信等多种平台软件迫不及待的想要拍下这一幕,但我并不担心后续,因为黑子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大招,自然已经做好了收拾残局的准备,我只是郁闷于,好不容易约一次会,它过来捣什么乱?作什么妖?它平时挺谨慎低调的一只猫,今天怎么突发奇想的想要高调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