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孩子的世界。
鹿语馨只用水彩画画,于是她的稿纸一下子就湿透了。
湿透了、就沾在画板上。
“怎么办”
“怎么了”
“沾在上面拿不下了。”
“还想给妈妈妈咪看的。”
“没关系,干了就好了。”
干了就好了。
过去了,就好了。
对白露的思念是不是也一样。
对阿,我是不怎么想她了。
但是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不动摇。
“楚茗喂!”
鹿语馨突然叫我,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没、没什么。”
“不然,用纸巾沾一下上面的颜料就好了。”
小姑娘转身往屋内跑,取了两张纸巾回来。
一点一点轻轻的沾走画纸上多余的水分。
画纸成功从画板上取下了。
小姑娘很开心。
“我这里也差不多了,嗯,妳看看。”
我把完成的画放在鹿语馨面前。
“哇好厉害呀。”
“不厉害的兴趣而已。”
结果当天就把画交给鹿琼羽一家子了。
比原定的还顺利。
就偶尔接这种工作好像也挺好的。
当兴趣填满了过去工作的时间,其实也会厌倦的。
尤其画着自己不感兴趣的人。
白露除外。
要她让我画画,就算一辈子我也愿意。
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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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十一点开始,直到两点结束。
只是我没有等到楚茗出现,没等到她的一声生日快乐。
也许,当时如果留在国内是好的,至少今年我也能听到她给说生日快乐。
算了。
“露露,妳好了吗”
“嗯。走吧。”
车门开之前伊兹又问了我。
彷佛察觉我心不在焉。
生日会我只带伊兹出席,理所当然,她坐在我身边。
“不喜欢的人可以不见的。”
“没差,我不能让品牌间不好做人。”
我牵动着品牌间的利益问题,偏哪一方都不是一件好事。
喔,除了偏向季总。
毕竟那是自己的东家。
“楚茗,没到吗”
“现在没看到。妳不是给她发过邀请函吗”
“算了,她来不来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让妳见见她而已。”
“妳不必这么做的。”
“我乐意。”
伊兹被我怼得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最好。
然而等到散场了,我都没等到她。
“露露,别等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见到她啊。”
没来就就当我做太多了。
晚上没有约酒局、没有聚餐、没有工作伙伴的邀约。
一结束就往家走。
午后三点半,她的动态是我的生图跟画室照片。
她莫名就变成了粉头,甚至在粉丝群还多了条小尾巴。
露露御用画手
真可爱。
“楚茗还有空发动态妳的生日会她都没出现。”
“工作吧。”
“不对,她凌晨好像有发一条带照片的动态。只是早上删了。”
陈墨跟小柚左一句右一句提起她。
“算了,都结束了。事后也别问她。”
直到我出声才打断她们的对话。
是阿,不用追究的。
我现在只想把自已窝在角落里。
静一静。
不是因为楚茗没出现而失望。
而是觉得自己的期待不过如此。
其实我是想见她的。
单纯的失望了而已。
“我送妳上楼吧”
“不用,陈姐妳跟小柚回去吧。”
我拒绝陈墨。
进家锁门后换上拖鞋,踏着阶梯直到我的卧室。
是我的期望太高了。
觉得楚茗她是想我的。
她说,她喜欢我。
果然只是酒后胡言。
她不会借着酒意说真话。
是我自作多情。
夕阳照在落地窗范围,正好照在我脚边。
当着整片落地窗,我换下礼服、找了当初拍巡雪的那套红裙子。
今天下雪了。
仪式感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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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我还是没见到白露。
虽然知道她依然在国内。
但是好像我跟她永远错开了。
当我难得出现在棚里,她就在外景。
当我不跟棚了,她就在摄影棚。
大概也是因为我不追求见到她吧。
好奇怪,我跟她之间什么时候有的隔阂。
又是什么时候建起的高墙。
我看得到她所有活动中出现的身影,却触碰不到她。
三月二十一日,她又飞往柏林。
还是在红桂结束后的两个礼拜。
我有多久没梦见过她了,好像从她的接风宴之后。
就没有梦见过。
我问了周围跟白露有接触的朋友们。
但是得到的答案都不是我想知道的。
我只是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她提起我而已。
记忆都会随时间冲刷掉,何况是好感。
算了,我不在意了。
好像我越不在意某件事,工作就一定会往那方向推去。
许月在布莱梅的朋友举办画展,于是这擅自作主的大小姐连问都没问就把机票放在我面前。
我还在画下一个案子的设计稿。
“什么我也要去”
“是阿,布莱梅,就就我们同届的那个交换生啊。”
说到交换生,我是有那么点印象。
一个瘦瘦高高的挺清秀一个男孩子。
“我就想阿,毕业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人家在干什么也挺不好的。”
“同个圈子,不多走动怎么行”
“那两张机票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去危险。”
“几号的班机我手上还有工作。”
“27号去,3号回来。”
27号阿我确实没有工作安排,临时走个几天应该可以。
“好吧,我陪妳去。”
许月欢呼着叫着,女人就是好满足。
不过,这一趟去会不会偶然遇见她。
算了,别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