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收到国内画展的邀请函。
关于画展,我个人不怎么有兴趣,我实在看不明白艺术家的眼睛。
但是洛总要求我出席。
我回去了。
伊兹也跟着我。
美曰其名陪我,实际不过是监视而已。
“露露这次楚茗,有参展。”
“哪幅画”
“应该是妳们在木山那段时间画的,妳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回去。”
陈墨把平板放到我面前,此刻我正在因为明天的秀场敷面膜。
确实是在木山画的。
我在湖边伸手压着帽沿。
她怎么会想到把这幅画送去。
她说过想保护我,才不愿意把这些画公开。
“这个展览是她母校办的,可能拿哪幅作品参加也不是她能作主。”
“跟冷绥光说,我参加。”
我丢下这句话缓缓起身,我的面前是整片落地窗,柏林的景色映在我眼底。
我想看看,她会不会成名。
班机订在走完秀场的深夜,等于我连休息都来不及就要出现在公众媒体前。
“露露,妳不睡一下吗”
“算了。”
伊兹在我临座,陈墨安排在我后面。
整个头等舱只有我们三人。
“睡一下没有坏处。”
“我有起床气。”
“还要飞十多个小时,不睡觉干什么”
“用不着妳管。”
我说完转头望向窗外。
一片漆黑。
我透过倒影看见她满眼的担心。
以前我从不会这样对她,连重话都不曾说过。
“算了,我睡觉。”
当我蒙上眼罩,听见了她的叹气声。
其实我是不是变了,是不是那段想她的日子只是因为她不在身边,所以才格外难受。
而现在我重新拥有了她,却发现她能让我这么烦躁。
降落前被伊兹吵醒了,她正在跟空姐对话。
“我睡了多久”
“六个小时,再两个小时就降落了。吃早餐”
“不了,下机再吃。”
“那要我提前让人去买吗”
“不用。”
眼睛很酸很涩,像是眼罩下的我没有闭眼一样。
我揉着眼睛,突然一罐眼药水放在我腿上。
“谢谢阿。”
“记着妳眼睛容易难受,我一直带着。”
她还是记得细节。
只是为什么我原本悸动的心不再跳动。
我甚至感受不到一点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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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母校的四十五周年。
我画的白露偶然被导师看到,于是在我没有选择哪幅作品参展的情况下,这幅画被送出去了。
许月擅自拿给我导师看的,她这么做其实在我意料之内。
她一直想让我的作品给更多人看,还希望我投身艺术行业。
“嘻嘻,妳看我做得多对阿,这么有天分的画家怎么能被埋没”
“现在妳这种认真的人不多了。”
画已经挂在墙上,许月双手插腰,满意的看着那幅白露。
“如果白露回头告妳,我可救不了”
“她怎么会。免费的肖像画,谁不愿意阿。”
是阿,送上门的肖像画。
她收了好多好多张。
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保存。
不知道她家里有没有一块地方留给这些画。
外面突然变得喧闹。
像是哪位明星过来一样。
“好像有人来了”
许月比我还早察觉外面的动静。
“这时间太早了吧,离开幕还有半个小时”
“反正我替妳去看看吧。”
我没来得及回应许月,她已经蹦跳着走远了。
我转头望向墙上的白露。
她安静地笑着。
今天会有很多人看到妳的。
看到妳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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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幕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就要过去”
“嗯,早点去、早点走。陈姐,接下来的工作”
刚下机伊兹就问我是不是马上过去。
“洛总没有要求这边一结束就马上回去,我给妳接了跟任橙的合作,三点开始。”
“摄影”
“白临,或是伊兹、妳想要上也可以。”
“就白临吧。”
她拍了我就得露馅,万一让有心人看出端倪我又得回到人人口中的八卦里。
“让白临拍吧。我在车上等。”
她似乎有点失落。
算了,我没有闲心维护她的心情。
我只想把洛总那边的破事尽早结束,我好回到安静无人打扰的生活。
我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个职业。
讨厌站在镁光灯下。
车门被缓缓拉开,距离开幕式还有半个小时。
我站在红毯末端的签名板前接受访问,只有陈墨跟在我身边。
我并没有想回答媒体们的八卦,挑着捡着几个重要些的问题回话。
八卦诽闻有陈墨挡着,我是不必担心。
“知道楚茗的画在哪吗”
“我还来不及让人去看”
“算了,先到处走走会看到的。”
越邻近开幕式,来的人越多。
是阿,毕竟这是小半个娱乐圈人的母校。
只是在人群中,我并没有看到楚茗。
她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现在大概躲在某个角落抱着画板吧。
“露露,妳笑什么”
“没什么。”
我居然笑了。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
在场馆内绕了好几圈才找到楚茗的作品。
果然是在木山上画的。
我跟她上一次去还是冬末时候,湖边并没有开花。
但是画上的季节却是春天。
绘画手法跟巡花很像,却看得出作者这些年并没有落下基本功。
甚至达到了我预期外的高度。
她阿,不知道这段时间去哪闭关了。
怎么把我画得这么好看。
我会舍不得放这幅画在外面供人欣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