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我还想要妳多留几天。”
隔日清晨我收拾完行李在村口跟艾姆告别。
清晨雾气大，她站在雾中。
就像白露。
我想到了不见寺还可以替她求姻缘。
“路程紧张，我去完不见寺那一带就要回萧市了。”
看得出她失落。
“好吧，那就有缘再见吧。”
“有缘再见。”
我提着行李走远，直到进了树林、走上山间小路才回头看。
雾气掩盖了我走过的路径。
看不出我走了多远，清晨雾气直到太阳升起才逐渐退散。
山路只有一条，村长说两村之间的道路互通，只要不走岔了、就能到不见寺。
只是早或晚。
我持续往前走，一路上还有进香的游客、或是周边村民。
道路修得不算窄，驼着货物的牛车还能与人同行。
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我跟外界从进山的那刻就没有联系。
也好，就这段时间，我好好的一个人待一段时间。
有人陪的话大概更难受吧。
人类做不到感同身受。
天生也不具备这个技能。
如果有的话那大概不是人类。
是圣母。
周围的行人从一身红衣变成乌青衣裳，大概走到下个村子的边界了。
秋霸，对外稍稍开明的村落。
多数朝圣者都选择多走一天到这歇息。
但我不打算停下。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不见寺了。
如果我中间完全不休息，加快了脚步的话。
也许明天中午就能抵达。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着急什么。
好像我一到了不见寺就能放下所有。
像是我急着脱离尘世。
明明没有。
我只是想去求她平安顺遂。
路过村子短暂待了十几分钟吧。
继续上路的我莫名多了两袋粮食跟水。
支不住村民的热络，可能我是近期少许的年轻旅客。
大多年轻人都停在主城区观光，愿意往山走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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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说妳摔了一跤，我怎么不担心。”
“稍微被绊了一下而已。”
“有没有扭到。”
她蹲下想查看我的伤势，我却躲了。
克里斯汀只是找了个借口挡住她的盘问而已。
“真的没事了，而且就是稍微绊了一下下，也没有受伤。”
“别检查了。”
我躲过她，往浴室去洗掉面膜。
“不是，上次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
“陈墨不是给妳说过了，过劳而已。”
“什么而已，妳脸色都发白还还站不稳。”
伊兹追在我后头问。
“大题小作。妳先出去吧，我换个衣服下楼吃饭。”
我阖上浴室门，从洗手台上的柜子找出被我藏在镜面后的白色药瓶。
满打满算，我就是忘了吃一趟几小时前的药。
才导致晕眩。
赶紧把药补上了，至少过段时间伊兹不会发现。
好好养着的话还能终老。
只要不生病、不感冒，不出大意外。
都能好好活着。
但是我多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个意外。
让我好好决定是去是留。
至少还是让我决定活还是走。
我换下外出服，翻出被我挂在浴巾架上的连衣裙。
正正好挡住过去受伤造成的疤痕。
模特不能留疤，只是这道疤的位置过于隐密，若不是真的暴露在外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只是我还是在意。
“晚上炖鸡汤，喝吗”
我一下楼，伊兹正好从厨房出来。
晚饭原本都让家政阿姨准备。
只是这次回来之后只要我在家吃饭，她都亲力亲为。
让家政阿姨提早一个小时下班。
“半碗就好。”
刚吃过药没那个食欲。
“得多喝一点，陈墨来消息说上次妳试完礼服，人家还得改小两码。说妳不能继续瘦下去了。”
“得保持。蜜月期间还有秀场要走。”
不顾我反对，伊兹给我整整一大碗汤。
比我的饭碗大了两圈多，可能有汤面碗那么大。
我怎么喝得完。
“不行。”
“妳自己看看，手绳松了多少。”
她抓起我的左手，手腕上的绳子已经滑落到手臂的一半，正好卡在中间。
“但是身材得靠一天天保持。我努力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更好的前景。”
这是看外表的圈子。
但凡一天不好好维持。
将到手的一切都可能拱手让人。
就算我是洛河的亲女儿也不例外。
“算了，我劝不动妳。”
她今天吃炸药了
脾气这么差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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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霸短暂停了半个小时，我继续路程。
我原不用赶路过去，只是想早点得到答案。
才日以继夜的往山上赶去。
我想问问她能不能得到她希望的未来。
在山林中眠了几个小时，还是日出叫醒我。
于是我在这天的早晨抵达不见寺。
正巧没赶上早膳。
我只好在寺院内走走。
作为游客，自然不用像僧人一般诵经祭祀。
我就这么坐在一群僧人之后画画。
檀香、藏香，我分辨不来。
也许都有。
我突然希望时间停在这时候。
不再为了外界的一切在意。
很奇怪，我没学过怎么画佛像。
却让眼前的那尊白度母少了眼珠。
似乎求她护白露却不愿她护白露。
我根本不知道她信不信这种东西。
我问寺中人，何以为情。
答曰，妒之、愿之、妄之皆为情。
又问，何为放下。
答曰，不妒、不愿、不妄，皆为放下。
又问，与她能不能相见。
答曰，早已放下、何必追求。
得到的答案早在我心里。
只是，我不愿意面对。
从一开始，白露就不属于我。
原来只是我做了一场过于美好的梦。
梦见她。
梦见她与我亲近。
梦见她与我在湖边。
梦见她酒醉后的模样。
都是梦。
“如若放下，该如何自处”
“回归世俗。”
我都下了决心从此消失，怎的还要我回去
“若是放下，怎的还在乎世俗之情”
僧人说得有道理。
倒不介意在哪，就是希望怎么自处而已。
“我是否能多留几日。”
“自然可以。”
我大概需要几天放下白露。
没有人能跟自己喜欢过的嫂子见面吧。
尤其喜欢的人早嫁给自己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