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豪故意撇清跟谢永华的关系,周江河就顺水推舟,逼他站队。
“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你说人话。”
冷子豪怒视周江河:“你……”
周江河打断他:“现在你还支持谢永华承包景区娱乐设施工程吗?我们各位开发商想听到你明确的答复。”
蔡总也说:“对,冷公子你得回答明确才行。”
周江河这是要冷子豪自己打自己的脸!
冷子豪怎么会不知道,气的两眼冒火,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谢永华劣迹已经败露了呢。
“我……我肯定不会支持谢永华了!”
此言一出,谢永华大喊:“表弟,我可是你表哥啊!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但那都是过去的了。我现在已经改了!”
冷子豪低着头,不管谢永华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为谢永华说话。
周江河冷冷的看着谢永华:“你要改,那就去监狱里改吧!你在里面,有的是时间改过自新!”
周江河顿了顿:“保安!”
外面便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
“周先生?”
周江河指着谢永华:“他可能涉嫌多年前的一桩事故,你们把他控制住,等警察过来!”
“是,周总!”
谢永华再蹦跶,也蹦跶不过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保安很容易便将他制服,带到休息室内,等着警察来到。
不过,冷子豪别没有因此认输。
“我表哥确实没有资格接手景区工程,但这并不代表徐茂才可以!五千万的投入,能做什么?我觉得,我们重新面向社会招标,应该会有更合格的人来参加竞标。”
冷子豪能整出一个表哥谢永华来,将来也能整出一个表叔、表婶来。直到,这个工程归他冷家所有为止。
但是,周江河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将以合伙人的身份,跟徐茂才一同投资建设景区娱乐设施,在资金方面,大家不用担心,谢永华能承诺一个亿七千万,我也能承诺一个亿七千万!”
蔡总立即举手:“我同意周总参与娱乐设施的建设。”
“我也同意!”娄总举手。
安总、焦总纷纷举手。其他开发商虽然被冷子豪收买了,这眼前的事情事关景区发展,事关他们个人利益,周江河做事一向靠谱,由他跟徐茂才合伙投资,他们没有不放心的。
于是,其他开发商也都举手同意。
这下让冷子豪更气了,心想,给你们钱的时候,一个一个称兄道弟,到关键时刻,一个一个都成为了二五仔!
周江河感激的给大家鞠躬。
“谢谢大家的信任,我和徐叔叔一定竭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设出安全有质量保证的娱乐设施。”
徐茂才有经验,周江河有资金,两人合作,天衣无缝。
搞定了景区娱乐设施的事情,周江河记起来,要跟焦总、娄总、安总、蔡总等人投资焦总老家的雨前茶。
焦总老家的茶叶尽管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高档消费品,但还没有产业化,周江河投资,就是要把茶叶生产、加工、销售产业化!
周日这天,天空飘着毛毛雨,周江河开车跟在焦总后面,进入了焦总的老家龙山村。
因为村子落在一座形似盘龙的山上,所以村子就叫做龙山村。
道路还没有修,泥土路面十分泥泞,幸好开的是汽车,要是骑自行车、摩托车,基本上走不动。
一下雨,村子基本跟外面隔绝。这样的交通状况,怎么能带动茶叶发展呢!
汽车颠簸在路上,周江河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建道路。
来到山下,汽车要往上爬,因为下雨,路面打滑,焦总的路虎汽车就在坡上停住了。
周江河农村出来的,知道怎么推车。他一下来,就找来石头砖头,塞在车子的轮下面,不让汽车滑下来。
连带周江河、焦总、安总,还有两个助理在内,一共五个男人,一起在路虎汽车后面推,怎么也推不上去。
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一辆牛车咿咿呀呀的从刺斜的田地里走出来,一个脸上长了一疙瘩黑痣的男人穿着雨衣,带着草帽,挥动鞭子赶车。
安总以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也许有了这个农民的帮助,焦总的汽车就能开上去了。他便热情的喊:
“老乡,帮个忙!焦总的汽车打滑了,上不去!”
谁知那个农民冷漠的很。
“帮忙可以,但要五十块钱!”
“什么?”安总下巴能掉在地上!
周江河心里十分恼火,焦总不是当地人吗,乡里乡亲的,帮个忙,还要钱?
“老乡,焦总是这个村子的,你不认识他吗?”
老乡依然态度冷漠。
“要么五十块,要么我回家!”
周江河心里骂:这是什么人呀!
安总悄声对焦总说:“他跟你们家有仇吗?”
焦总心里也有气:“仇是没有,但一直没有说过话!”
就在这个时候,从刺斜里又钻出来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一个农民,要是穿着雨衣,戴着草帽,脸儿有些瘦,见到焦总的汽车,便热情的喊:
“这不是老焦吗?这是回来上坟呢?”
他嘴里说着,人跳下牛车,把缰绳绑在牛车上,走过来,看了看。
“车子打滑了?”
焦总擦擦额头上不知是汗还是雨水。
“是呢,上不去!”
老农笑了:“你的汽车还不如我的牛车好呢!”
安总正在气头上呢:“你是不是也要五十块钱才帮忙?”
农民拉下脸,正儿八经的:“你小瞧人啊!帮个忙,还要钱?不要说老焦是我们村的,就是外地人也没有要钱的!赶紧的,加把劲儿!”
周江河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瞄刚才那个农民:“怎么同在一个村子里,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焦总上去发动汽车,几个男人在后面使劲儿,一起喊口号。
“预备,起!”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一会儿,焦总的汽车总算上了坡。
周江河再看先前那个农民,已经驾驶牛车往村子里头去了。
后来那个农民满脸是泥水,他用袖子一抹,看了看已经滑溜溜的坡路,
“这样滑,只怕后面的汽车也上不来。我有办法!”
这个老农牛车上有稻秆,他把稻秆都卸下来,铺在坡面上,然后又捡些碎石渣丢在上面。
“后面的汽车,你们开上来,看能不能上来。”
周江河坐进汽车,很容易就上了坡。
周江河下车,对这位农民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的稻秆值多少钱,我来赔!”
农民又拉下脸:“你看低我了,还是看低我们村了?你问老焦,我文增虽然缺钱,但还不至于帮个忙还要给好处!”
安总意有所指的说:“先头那位,就跟我们要五十块钱!”
焦总掏出香烟,递给这位叫做文增的农民,并且给他点上。
“老许,文财这是怎么了,跟我有仇吗?请他帮推车,还要五十块钱?气死我了!”
许文增咧嘴笑:“人家掉进钱眼里了呗!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帮忙要钱,实在不对。”
看的出来,许文增不想在背后议论文财的不是。
焦总也不好追问。
周江河满山的望了一望,这里除了稻田之外,就是绿油油的茶地,可以看到很多戴着毡笠的女农们一手捧着簸箕,弯腰在茶地里采摘茶叶。
“下雨还要采茶叶呢?”
许文增笑道:“先生,你就不懂了!下雨采茶叶,茶叶饱满,才好哩!”
周江河谦虚说:“对于茶叶,我确实是门外汉。”
许文增看了看周江河,再看看焦总、安总,好客之心顿起。
“老焦,你带朋友来龙山村玩儿,我得好好招待你们。一会儿就在我家打尖儿!”
都是一个村子,焦总也不客气。
“有什么菜啊?”
许文增指着牛车上:“刚在田地里抓了几条稻花鱼,回去了做个鱼汤。家里有一只老母鸡和一只蓝头鸭子,都杀了,款待你们。”
安总刚才还气龙山村民风不好,但许文增又让他对龙山村的看法改变了。
“又是杀鸡杀鸭的,多不好意思啊!”
周江河悄声对安总说:“又不白吃他的,吃完了我们给他十倍的价钱就是。我们要是不答应,焦总面子上不好看,也辜负了老乡的一片美意。”
安总这才同意了。
焦总是这个村子走出去的人,刚才那个农民实在让他下不来台面,现在许文增终于让他找回了面子,自然十分高兴。
“那好,中午我们就在你家打尖儿!”
焦总又对周江河说:“我们也跟他了解了解村子茶叶的种植情况!”
周江河也有这个意思,便点点头。
焦总带着周江河,把汽车停在村子的操场上。
然后跟着许文增来到他的家。
他是一栋两进的平房,算不上富裕,也算不上贫困,糊口之外,还有盈余。
杀鸡杀鸭之前,许文增烧了一壶茶,下的也是雨前茶,给周江河几个人喝。又吩咐老婆把花生、爆米花拿上来做茶点心。
周江河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土气”的东西了,吃的是不亦乐乎。
周江河几个人喝茶,许文增带着老婆儿子在后院杀鸡杀鸭。听到咕咕咕的鸡叫声,和嘎嘎嘎的鸭叫声,周江河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小鸡炖蘑菇,老鸭汤,稻花鱼羹,外加一叠炒花生米,一碟青菜,两瓶村醪。安总赞不绝口:
“光是这顿饭,在城市里就要几百块钱了!”
许文增笑出一口黄牙:“我这里不要钱!”
周江河进来的时候,特意把他家观察了观察,知道他也种茶叶。
“许大哥,你家里种了多少亩的茶叶?”
许文增把鱼骨头吐在桌子上,舔舔牙齿。
“十亩!”
十亩茶叶,不少啦!
周江河便说:“这么说来,你一年收入不少嘛!”
许文增大喇喇回答:“也就几万块钱而已!”
周江河觉得不可能。
“十亩的茶叶,怎么才收入几万块钱?”
“唉!”许文增先叹口气,把筷子放下,“还不是因为交通跟不上嘛!没有人来我们村收购茶叶,大多数村民把茶叶交给文财加工,由文财送到县里头,给一个专门批发茶叶的商贩。商贩给多少价钱,我们就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