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河把顾悠悠的话琢磨了琢磨。
“悠悠的办法也未必不可以。现在的程松和廖军,对女儿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了,如果我们让师傅举一个牌子,上面写专治各种男女隐私之症,程松和廖娟为了给女儿治病,不会不请师傅看病。”
唐山还是不同意。
“师傅号称医圣,怎么能扮江湖郎中!不可,不可!”
而且还是举着专治各种男女隐私之症,对丢人啊!
顾悠悠骂:“那老头子,面子真的那么要紧吗!”
周江河想起从前跟医圣打交道,医圣确实把面子看的比生命还重。要他假扮江湖郎中,大概率他不会答应。
“我们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周江河已经点了两份菜,吃不完,打包回家,给医圣吃。他和唐山、顾悠悠愣是不敢提假扮江湖郎中的事情。
周江河躺在床上,一想到程小容忧郁的眼神,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行,我得救程小容。她的病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一天不根除,她一天不开心。”
医圣不肯假扮江湖郎中,但周江河可以假扮医圣啊!
之前,为了贷款,周江河把《易容术》送给了刘院长。这本易容秘籍周江河已经大略看过,深得其中精髓,他只需要几枚银针、脂粉、假发,就能变成一个“医圣”。
第二天,周江河以有应酬为理由,让田莲莲主持潘家垇最后一天的相亲大会,他则开着汽车去购买脂粉、假发、唐装。
他用毛笔写了一块牌子,牌子上两句话:妙手回春,中医圣手。
化妆之后,周江河拿镜子一照,吓了一大跳:跟真正的医圣几乎没有区别!
吃惊之后,周江河又露出得意之色,忍不住自言自语。
“要是我出现在家里头,不仅仅是师傅自己,就是唐山师兄、悠悠,也不见得能认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师傅,对不起了!冒用一下你的形象。”
周江河把汽车开到程松住的小区,用另外一个号码拨打程松的手机。
“喂,你好?”程松坐在沙发上,面对哭泣的母女两人,一想到昨晚唐山的猥琐,和周江河的狡黠,他就恨不得撞墙。
周江河从话语之间听出了程松的愤怒,他故意变了嗓音说:“是程松程先生吗?”
“对,是我!”
“有一位朋友想在大门口见你。”
“哪位朋友?”
“你出来就知道了!”
说完,周江河立即挂断手机。
程松莫名其妙:“谁呀?又不报名字!”
虽然不知道是谁,程松还是来到小区门口,东张西望。
此时周江河下车,举起牌子,拿着铃铛,一面摇着一面吆喝:“妙手回春,中医圣手,专治各种男女隐私之症。不好不要钱!”
“祖传秘方,师门绝技,疑难杂症,药到病除。”
程松找不到那个所谓的“朋友”,嘟囔:“谁啊,逗我玩儿呢?”
程松肚子里有活,十分不耐烦,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周江河的吆喝,冷冷的哼一声。
“骗子!”
走了几步,又听到周江河第二遍吆喝,想起昨晚的羞辱,他便立定了脚。
“孩子的病不解决,她这辈子就没有幸福可言。现在各大医院,各个中医大师都见过了,没有好转,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也许,真有这么一个中医,误打误撞,把小容的病治好了呢!”
程松叹口气,堆起笑容,来到周江河跟前。
“你好!”
周江河故意沙哑着声音打个问讯:“你好,先生!”
程松指着周江河举的牌子:“你是中医圣手?”
周江河微微一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不敢自称圣人。但,若是患者能因我这名头,来跟我求医,治愈疾病,解除痛苦,我也不怕别人说我一点也不谦虚。”
程松见周江河说话文绉绉的,好笑的很。
“你说能治愈男女隐私之症,具体能治什么?”
“小到夫妻之间,大到不孕不育,都可治愈。”
“有那么神奇吗?”
“神奇不神奇,看了才能说。我也已经说过,不好不要钱。”
程松琢磨了琢磨。
“你跟我回家走一趟。”
周江河问:“家里谁的病?是你吗?不孕不育?”
“呸!”程松啐一口唾沫,“我可没病!是我家人。”
周江河急忙道歉:“不好意思,该打,该打!”
程松看看四周围:“这里不好说话,你跟我回家去详谈。”
“好,请带路!”
周江河终于松了一口气,程松肯带他去见程小容,为程小容做检查了。
来到程松家里,廖娟见程松带回来一个老头子,十分反感。
“他谁呀?”
程松十分难堪:“他是一名中医,说可以治愈疑难杂症。”
廖娟立即大骂:“你脑子进水了?这种人你都信?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程松走进去,在廖娟耳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吧!”
廖娟看旁边可怜的程小容,心软塌塌的了。
“老先生,你请进!”
廖娟调整情绪,请周江河进家门。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周江河走进门,看到程小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面无表情。
“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生病的是令爱吧?”
程松点点头。
“我孩子确实有点身子不舒服,你能看一看吗?万一能治好,我会好好报答老先生。”
程小容面带疲倦,从沙发上起来。
“爸妈,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可见,她对看病已经身心俱疲了,她对人生已经没有了信心。
廖娟心头一酸,也想放弃,但看到丈夫的眼神,只得劝程小容:“孩子,你留下待一会儿。就一会儿的功夫!”
程小容动容道:“几年来,我看过的中医还少吗?有疗效吗?算了,爸妈,别蒸腾了。”
廖娟和程松眼眶蓦地湿润。
周江河心里也十分难过,不过他尽量展露笑容,给程小容信心。
“我乃中医圣手,一看便知姑娘的病情。”
周江河假装仔细查看程小容,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
“姑娘似乎有癔症,一旦发作,既伤身子,也十分难堪,对不对?”
程松和廖娟一听,都很吃惊!
素未谋面的中医圣手一眼就看出女儿的病情?真,还是假?还是其中有骗局?
“老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程松问。因为程小容的病在小区里已经传开,如果有人故意以此骗钱,一见面就说出程小容的病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程松得问清楚。
周江河微微一笑。
“令千金的面色很奇怪,时而黑,时而惨白,时而泛红,这是火燥之气使然。一旦发作,身子情不自禁癫狂,甚至做出难堪的动作。”
具体是什么动作,周江河也不明说,省的程松一家人难堪。
程松继续追问:“你既然知道有这种病,你觉得该怎么治疗呢?”
周江河摸自己腋下。
“有火燥之气,在腋下必定会郁结为囊肿,这两个囊肿要是不早点切除,只怕以后会变成癌症,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所以,治病关键,在于尽早切除囊肿,不让它继续发展。”
程松和廖娟不再认为周江河是骗子,又是请他坐下,又是给他倒茶送点心。就是称呼也改变了。
“大师,求求你为我小女治疗,只要能治好,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每一次看她发作,我们心如刀绞,宁愿一死了之!”
周江河真诚道:“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她治病,谁叫我是中医圣手呢!治不好她,我就枉为圣手了。”
廖娟给周江河一面削苹果,一面问:“是不是要带孩子去大医院切除囊肿?”
周江河微笑着摆手。
“你们带她去那么多此,最先进的仪器检查出她的腋下的囊肿了吗?”
程松夫妻摇头,答案是否定的。
周江河进一步解释:“她这个囊肿,乃燥气所化,在仪器之下,无法成形,也就无法看见。不过,我们中医十分讲究临床,手比仪器还要敏感。只要一摸,便可知道大概。”
“啊?”程小容满面通红,让一个老头子摸身子,太丢人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
廖娟也觉得十分为难。
“没有其他的确诊办法吗?”
周江河摇头。
“哪怕有别的确诊办法,一旦确诊,总得切除啊,切除的时候不也得触及到吗?请问各位,是生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如果你们觉得面子重要,老夫现在就离开;要是觉得生命重要,那就请令千金去房间,让老夫为她诊疗。”
廖娟看程松,程松看程小容。
程小容咬了咬牙齿,眼睛先是露出希望,落后又扑灭了。
“算了爸妈,我不相信走街串巷的中医比坐诊的中医大师要好。谁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程小容不想再折腾,转回房间去了。
程松叹口气:“我这苦命的孩子!”
廖娟擦拭眼泪:“老天不长眼睛,让我孩子受这么多哭!”
周江河不想放弃,劝说程小容的父母:“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治疗完成之后,我也不会说出去,谁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如果我判断不错,不出半年,她的囊肿就将恶化,半年之后,你们就想见她也见不着了。”
程松呼吸为之一窒。
“可孩子不配合,怎么办?”
“是啊!”廖娟也心急如焚。
周江河眼光如炬:“我倒是有个办法,就不知道你们两位同意不同意。”
程松急忙问:“你说,什么办法?”
“让令千金吃片安眠,药,让她睡过去。在她昏睡期间,我便给她治疗。等她醒过来后,治疗已经结束了。你们就跟她说,已经把我轰走了,她自然就没有羞耻感了。”
程松狐疑:“一片安眠,药能顶多久?最多两个小时,你能在两个小时内诊断并且昨晚切除手术?”
周江河微笑点头。
“中医之妙,就妙在出人意表之外。接下来,就看你们二位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