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忠咕嘟一声,把一杯酒喝进肚子,脸红脖子粗的。
“要是几百块钱,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可是几万块钱啊!哪怕分给其他人一点辛苦钱也好啊!臭小子,回去我得跟他说道说道!”
“周老板,说句心里话,其实舞龙岭上的坟地哪里还是坟地,不要说骨头了,就是一块坟砖也找不到了。本来老徐家的许多人都同意的,就因为阿海那个臭小子说要敲更多的钱,这才有很多人跟着他上山闹事。”
周江河给徐国忠又满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就说你们村的村民挺通情达理的,怎么会闹事呢!徐老哥,你要是能带领老徐家的其他人摁手印,同意让我承包舞龙岭,我除了每人给两千块钱的补偿,还多给你一千块钱的辛苦费。”
徐国忠又气海哥,又贪周江河的三千块钱,可以说嘴巴都流口水了。他拍着胸脯做保票。
“周老板,既然阿海不义,休怪我不仁了。明天我就把合同书给你弄来!”
咕咚,徐国忠又吞下一杯酒。
虎克对周江河露出钦佩的微笑,只一顿饭,就把事情搞定了,太牛了!用文人的话说,就是四两拨千斤。
徐国忠在市区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村里头,不进家门,直接找到海哥的家。
“阿海,你得了钱,也不给我点儿?好歹我也是老徐家的人,舞龙岭上的祖宗,我也有份的。”
海哥正遛狗呢,听了徐国忠的话,莫名其妙。
“什么钱?”
“别装了,周老板给了你一笔钱,是不是?”
“没有啊!要有钱,我能不发给你们。”
“你小子想独吞?你吞的下吗?把钱分我一点,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海哥恼火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骗你这个老头子干嘛!”
海哥一扯绳子,那条狗就龇牙咧嘴的,徐国忠有点害怕,陪个笑脸。
“我就拿一千,好不好?”
海哥彻底怒了。
“他娘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吗?”
狗看主人眼色,主人发火,狗也发火,汪汪的朝徐国忠吠。徐国忠本来怕海哥,但此时恼羞成怒。
“阿海,做人别太过分了?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儿捅出去?”
海哥拿出牛角刀,刀刃露出寒芒。
“捅你个老王八!再不滚,我削了你!”
海哥故意一松绳子,狗猛的扑过来,吓的徐国忠蹦出去好远。
“你……你给我等着!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徐国忠屁颠屁颠的跑了,在村里头人们经常聚集的商店门口,把海哥收周江河钱的事情广为传播,那些老徐家的人个个气的够呛:他们竟然被海哥卖了!
在徐国忠撺掇下,老徐家的人签上名字,同意把舞龙岭承包给周江河。
海哥和老五再想闹,那杨部长就能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了。因为主流民意已经同意承包,海哥和老五不同意,那就是阻碍村子发展,搅屎棍。
土地问题解决了,周江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机器上山,砍树开荒。
投资的钱,周江河先帮村里的人垫着。到时候,大家集资,谁投资的钱多,谁占有的股份就越多,得到的分红就越多。
周江河找来一个专门开铲车的工头,请他在一个饭馆里吃饭,商量好价钱,签订合同。工头答应明天就可以找够人开工。
周江河当然高兴,举杯庆祝。
吃完了饭,周江河送工头离开饭店,忽然,街边有人喊:
“快来救人啊,有人晕倒了!”
周江河打眼一看,街东头一家便利店门口,一个妇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几个路人急忙赶过去看。
“快把她扶起来!”
“不行,我们不是医生,不能乱动。最好打120,叫救护车过来。”
周江河有神农药瓶,身上具备神农绝世医术,他便也跑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此时,一个老人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周江河之前,赶到那个倒下的妇女身边。
周江河吃了一惊,那老头穿着黑色的唐装,胡子头发花白,应该有八十来岁了,脚步竟然还这么铿锵有力,相形之下,周江河就显得弱爆了。
“让我来看看!”
老头分开众人,把妇女的手抬起来,娴熟的把着脉。
才两秒钟,他便有了结论。
“她现在病情危急,必须马上医治,迟一点就没命了!”
他正要把妇女扶正躺平,旁边一个人不同意他的做法。
“老头子,你是医生?”
“不是!”
“你是诊所的大夫?”
“也不是!”
“你又不是医院的医生,又不是诊所的大夫,你凭什么说她病情危急?哪怕危急,你也不能胡乱给她治啊。要是把人治死了,你负责的了?还是等120来了再说,你别动她。”
老头子一面从行囊里拿出一个白铁盒子,盒子里面放着银针,一面回应旁边的质疑。
“我不是说了,她的病情不能有一丁点儿的迟疑,否则救不了了。如果人死了,我负责!”
“你负责?”那个说话的人冷哼一声,“像你这种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我见多了,我看你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吧?”
老头微微一笑,十分老实的回答:“我确实没有行医执照。”
那个人一把抓着老头干枯的手。
“快给我停下,我不许你给这位女同志治疗,大家赶紧给120打电话。”
很多人都支持这个人,不允许老头行医。
老头急的眉头乱动。
“你们再拖延下去,到时候死了人,你们负责吗?”
周江河具有神农慧眼,对妇女进行察言观色之后,诊断妇女确实十分危急,老头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儿。
“大哥,你让他治疗!”
周江河掰开那个抓住老头的男人。
男人据理力争:“不行,我是为这位女同志着想,这个老头什么都不是,不能给女同志医治。”
“我保证,他医术高明,能把女同志治好。但是,你如果继续阻止他行医,让女同志丢了性命,你就是杀人犯了!”
周江河断定,没有高明的医术,老头子不可能三两下就得出跟他一模一样的诊断。
老头子对于周江河挺身而出为他说话,又感激又好奇。周江河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周江河在医术方面也是行家里手。
那个男人被周江河这么一吓唬,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反正我有言在先了,要是出了人命,你们负责!”
周江河对老头子做个请的手势。
“请!”
老头子也不谦虚,手指捻着三枚银针,两枚隔着衣服扎在妇女在前胸,一枚在额头。随后,他趺坐在地上,两手在空中做揉搓动作,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三枚银针竟然跟着一起转动!
包括周江河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法术?”
“这不符合物理学原理啊!”
“高手在民间啊!”
刚才那个不同意治疗的男人,此时也看的目瞪口呆。
周江河没有看错人,老头确实是个神医,他现在露的这一手,就是“以气运针”之法,传说中,只有神农会。眼前这个老头竟然也会,实在让周江河匪夷所思。
当然了,周江河有神农药瓶,“以气运针”自然也是会的。
大概五分钟后,妇女铁青的脸终于发红。
“咳咳咳!”
妇女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这口气一喘出来,她就脱离危险了。
围观的人们立即鼓掌叫好。
“厉害!”
“这比医院里的专家强多了!”
“我琢磨着,他是大学里专门研究中医的大师吧?”
刚才那个男人也给老头道歉。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医术那么高明!我差点酿成了悲剧。”
老头子也不责怪男人,笑吟吟的。
“你也是为了她着想,现在像你这种理智的热心人很少了!”
此时,医院的救护车赶到,医生对妇女检查一遍,捏了一把汗。
“幸亏急救及时,不然你就没命了!”
医生的话,更让大家相信,眼前站着的老头是个少有的神医。
当医生得知是老头救活了妇女之后,眼睛露出钦佩惊骇之色。
“老先生,你祖上是开医馆的?”
老头捋着胡子。
“不是。”
“你是哪个大学里专门研究中医的教授?”
“不是。”
“那你这医术从哪儿学来的?”
老头子十分自负,回了一句:“无师自通!”
医生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老头。
“老先生,麻烦你回头打我这个电话,我想请你来我们医院做讲座。”
老头也不接名片,表情淡然。
“我这个山野村夫,哪里配给你们做讲座,不去,不去!”
医生见说不动老头,惋惜的叹口气,接妇女去医院再做深入的检查。
老头在大家的赞赏声中,飘然离开。
周江河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路口,周江河忽然感觉肩头上有一股力量压下来,急忙挪动脚步,身子一转,把对方的爪手给化了。
“臭小子,你跟着我干什么?”
原来是那个老头!下手挺快,要不是周江河身负神农药瓶,根本就躲不开那一抓。
周江河对老头的好奇心又进了一步。
“老先生,我见你医术高明,十分难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面喝茶,一面聊聊中医?”
老头子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医术高明?”
“你刚才救活了那个女同志,难道还不是医术高明吗?那以气运针法,世间少有。”
老头不屑的摆摆手。
“不过是皮毛之术,谈不上高明。”
周江河不知道是老头故意这么说,以此抬高自己呢,还是他医术确实高的不能再高,以气运针之术才显得粗浅皮毛。
周江河笑了笑。
“如果这点还是皮毛,那么医院里的医生都得下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