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刘书记我马上就过去。”林长歌连忙点头。
挂断电话,刘子铭坐在了椅子上,气的脸色很难看,坐在一边的魏子寻直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笑。
“老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来。”刘子铭很是不爽。
“我是笑周江河,这小伙子给你打电话不行,这办法他都能想的出来。”魏子寻笑着说道:“还真是个鬼才。我听说他们在修蓄水池,已经动工有几天了,要不,咱在给他拖延几天?”
“唉,老魏我怎么听你是在替周江河说话,上边那是明文规定必须动工,不是我不给他办,是规定在那儿摆着,不动工能行吗?”刘子铭叹了口气,“这周江河肯定是误会我了,他是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政策就是政策规定就是规定,难道他不懂?”
“他不懂秦筱京还不懂?”魏子寻笑着说道:“要我看啊,这是他们两个做的局,要不电话怎么同时都不通?”
“老魏你怎么到现在还能笑的出来?”刘子铭黑着脸说道:“我看你怎么一直在替他们说话,这种做法还值得提倡?”
“不值得提倡能怎么办?”
魏子寻笑着说道:“不是我替他们说话。书记,你想过吗?千亩桑树林要是没有水,永宁镇那天气桑树能撑多久?金泉村才刚刚有起色,现在马上截流,一下可要损失数百万,这对周江河可是致命的……”
“那天咱们谈到了公不公平,出于人道考虑,这确实有点残忍。要我看周江河秦筱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没违背政策让老百姓直接闹事儿,而是希望用这种手段拖延一下时间,为的就是获得一线生机,咱们不能把这最后的一线生机给断了,您说是吧?”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做?”刘子铭有些郁闷。
“我们还是给他们拖拖时间,给周江河下死命令,十天之内必须完工,不能完工不讲任何情面。”魏子寻说道。
“可是上边儿……”
“上边我去协调。”
魏子寻起身,“手心手背都是肉,无非就是哪边肉厚一点的事儿,但动了刀子无论是肉厚肉薄都会痛……我是打心底看好周江河这小伙子,说不定还是咱们县里的希望!”
“金泉村那边呢?”刘子铭问道。
“我下午过去一趟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周江河是怎么龙出生天的。还有,我怎么也要给我的老伙计解释解释吧?”
“老魏,那拜托你了,替我给周江河秦筱京带个话,机会给他们争取,做不好就不要说自己是大学生,别把扶贫挂在嘴边!”
“我现在就去办。”
魏子寻笑着点了点头举步向外边走去,他和周江河有过一面之缘,第一次见面就被周江河的温文尔雅懂礼数给吸引了,在心里他给周江河打一百二十分。
下午两点。
金泉村村部。
周江河亲自下厨给秦筱京做了西红柿炒鸡蛋,两人对付着米饭和菜,村部的小屋子热的要命,秦筱京精致的鼻子上挂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周江河伸出手给她擦了擦鼻子尖,秦筱京愣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相视一笑。
“江河,我问你个问题。”秦筱京突然说道。
周江河擦了擦嘴角,慵懒的靠在木头椅子上,“学姐请问,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喜欢我?”秦筱京注视着他的眼睛。
周江河沉吟片刻,“在走廊看到的第一眼?”
秦筱京有点懵,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谁会不喜欢秦学姐?应该找不出来吧!”周江河又一次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他们没我幸运,能在老家再次见到秦学姐……”
“我也没想过能再次见到你。”秦筱京轻叹,然后笑了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对了,你刚刚说走廊是怎么回事儿?”
“啊?”
周江河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一尊雕像坐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没什么……”
周江河连忙摇头,他怎么好意思说第一次看到秦筱京是看到了她精致的脚丫,这会被误会成流氓……
“真没什么?”
秦筱京突然眯起了好看的眸子,修长的手指掐在了他的腰上,“快说。”
“真没什么!”周江河连忙摇头。
说着说着,腰上传来一阵疼痛,他赶紧投降求饶,硬着头皮将走廊的事儿说了出来。
“变态。”
秦筱京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自己都说了!”
“我……”
周江河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干脆就默认了,转念一想,这事儿有什么丢人的?
嘟嘟嘟……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自外边传来,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向外边看去。
“林长歌……”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低下头继续工作,全然装作没听见。
“秦筱京,周江河。”
人还没进屋,林长歌已经冷冷的喝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秦筱京起身迎了出去,“林书记,您来了。”
林长歌气的耳冒青烟,只是扫了秦筱京一眼大步流星进屋,看到周江河,他不敢对周江河呲牙瞪眼,周江河只是个村民,没找他借钱,也不是他的下属员工,就算周江河杀了人也是警察管,和他这个乡里的书记根本没半分钱关系!
“林书记找我有事儿?”周江河起身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林长歌插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村里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周江河嘴角稍稍上扬,装作不知,“林书记,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不知道?”林长歌绷着脸,“周江河,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村里的乡亲们去合作村干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周江河摇了摇头。
“好,好,好个不知道。”林长歌气的直点头,“你们两个都在这儿不知道是吧,我看刘书记来了你们怎么说!”
“刘书记来了?”周江河依然装作不知。
“周江河,你和我装什么装?装疯卖傻就没事了是吧?”林长歌气的耳冒青烟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掐着脖子活活掐死。
“您说的是乡亲们去合作村的事儿?”
“不是这个事儿还有什么事儿?”
“那我知道。”
周江河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去,但秦主任说不能给领导们添麻烦,我又阻止不了他们,只好自己留下来了……”
周江河的一席话差点没把林长歌气的脑出血,插着腰在屋子里又来回踱步,周江河把自己洗白了也把秦筱京给洗白了,这下,他也没办法了。
“筱京,上边截流那是政策规定,乡亲们不懂你这个村主任难道也不懂?他们去你怎么不阻拦?为什么不上报?”林长歌开始向秦筱京发火。
“我和大家说了情况也阻止了,可大家不同意,也不愿意听我的,人家说的也没错,人家要活着,我不能不给人家生路吧?”秦筱京的声音有冷,没有退却的意思。
“你们,我看一会刘书记来了你们怎么交代,这是一句管不了就能不了了之的事儿?”林长歌急的脑门直冒汗。
这事儿他这个乡里的书记要是解决不了,刘子铭可是要撤他的职,既然刘子铭能说得出来肯定就能做到!
“江河,秦主任,不好了,出事了!”
张迷糊歪歪斜斜冲进了院子,脸上有个大巴掌印,头顶上本来就没几根头发还弄的乱七八糟,推开门冲进屋子,没看到林长歌差点将其撞倒在地。
屋子里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林长歌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张迷糊他直接扭头到一边,这张迷糊可是熟人,这些年去镇里上访的次数比他来村里视察工作还要勤,光是镇里食堂的盒饭这家伙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林,林书记,你来了噻。”张迷糊发现了林长歌,皮笑肉不笑的和林长歌打招呼。
“张迷糊,大白天你喝什么酒?不是已经戒酒了吗?”林长歌很是无语。
“我没忍住又想喝了,这是好玩意了噻,林书记你也喝点了噻?”张迷糊气死人不偿命的嘿嘿笑着。
“有事儿快说事儿,什么不好了?”林长歌恨不得给这家伙两个大电炮!
“没……没事儿。”
张迷糊说着便倒在了墙上,屁股划着墙面慢悠悠坐在了地上,不等在说话已经呼呼睡着了。
这不怪他,三四个月没沾酒水,突然喝了一斤多,的确有点扛不住。
“看看你们,这就是扶贫先扶志,这样的人……”林长歌将矛头指向了周江河和秦筱京。
闻言,周江河瞬间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眸子眯在了一起,“林书记,这样的人他怎么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江河突然发作,林长歌显然没想到他敢,愣了一下,“我没说什么,这大白天喝酒跑到村部,让人看到这成何体统?”
“腿长在他身上,跑到什么地方是我们能决定的?”周江河眯着眼睛问道:“无论他去哪儿,难道不是他的自由?”
“您能管理,他张长顺去永宁镇政府的次数少?你打断他的腿了?”
林长歌皱了皱眉,“周江河,你是在指责我?教训我?”
“您是书记,我周江河怎么敢?”
周江河绷着脸无比严肃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您,不管张长顺如何,只要他还是个人,身为领导的您必须要尊重他,而不是看不起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