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呜啊啊啊!出大事!!!警校组你们怎么一声不响搞了个王炸啊!!我现在跟松田是一个表情(撒贝宁吸氧jpg)]
[恨不得打死当时说姐姐不死的轰轰烈烈就不值得的自己!!(捂嘴哭)要是神索真的出事,警校组这辈子阴影都要有了]
[嘶,能不能期待一波hiro我滴战神,火里无伤七进七出(什)]
[giao,晚了!!!toru触发共感到直接昏迷,这显然已经出事了啊!神索小时候经历过火灾,最怕的便是火焰结果这次死在火里,呼吸骤停——]
[哈哈哈……哈哈……原来砧板是这么炼成的耶……哈哈……说好的建国后不准成精呢呜呜呜!]
[rnm老贼我rnm!!告诉我这个事件有啥作用!!感情现在红方太强就强行削一波精神吗!!格兰玛尼还没死啊!!加强黑方也不是这么加的!]
[就从toru这边来看,图:千代谷彻看萩原的复杂眼神,老贼给眼神特写就说明绝对有问题。
假设是神索那边的共感,作为格兰玛尼他是知道神索在哪里的,可以推出神索出事,然后再逆推神索为什么会出事——联想一下萩原的异常举动,是不是很明显?]
[卧槽?!彻顺势推出警校组瞒着他去救神索的意思吗?那个发条是不是他们友谊裂痕的暗示]
[!!!如果是这样,那在toru眼中可不就是警校组不信任他的意思吗?又或者说——他觉得警校组发现了格兰或者发现他跟组织有关系]
[挑拨离间??!恐怖起来了!不管神索有没有死,红方这也相当于被削了一波,toru无形又黑了一层打平?]
[红方的筹码是小柯那边在走的主线剧情啊!那个线索肯定有大问题!估计会直接牵扯到后面的剧场版吧!]
[我真庆幸格兰阴差阳错把柯南给带回去,不然他去群马县找琴酒对线肯定要翻车至于其他的红方,波本的马甲还很牢,阿卡伊也快参战了吧?]
[我已经预感到那个科技展览会怕是要无的节奏了……]
[别,别刀了(奄奄一息)要刀咱也别逮着千代谷一家薅啊?]
[这不是,刀警校组去了吗?(沉痛)]
[射射,已经谢掉了]
千代谷早织上次冲那么快,还是在伊达航婚礼的时候,她就差没cos超人上天入地了。
——更惨的是这次她甚至没有车可以开。
等她一路火花带闪电回到基地的房间,场面可以说已经往失控的地步发展了。
借着道具的视角,高空俯瞰着整个基地的状况,千代谷早织发现基地外围已经塌了一半,火光伴着浓烟冲天而起,有不少人狼狈地往外冲,全无身为组织成员的嚣张气焰。
在灾难面前,无论好坏都脆弱如蝼蚁。
神索待的小隔间位于基地的最深处,这半片的炸弹还未被波及引爆,而且周围的材质都是极佳且难以破坏的,因此哪怕外面火烧火燎,里面也只能微微听见些动静。
但在这种情况下,进来简单,想要出去却没有那么容易。
【应该庆幸组织的炸弹还是有分批次隔层的,不然一次性炸开整个基地就已经上天了。】q版客服紧张地碎碎念着,【你悠着点,现在很容易被画进漫画的!】
千代谷早织觉得每次跟警校组挂钩的事情,她高光值就得大出血一次,这次也不例外。
她来不及给自己易容,只能花费道具来调整形象,她一边翻着道具一边回:【只要老贼记得调整顺序就好……啧,hiro人呢?】
念头一闪,穿着警服的青年瞬间变作神索的模样,千代谷早织微微蹙眉,将白色长发拨到脑后,心中为自己失去的高光值默哀了一秒。
再见了小钱钱,下个月一定把你们从论坛手里再薅回来!
q版客服倒吸一口凉气:【在门口了,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话说亲爱的,你确定要跟诸伏景光他们一起出去?】
千代谷早织:“?!”这么快!
她抹了一把汗,将脸上不该出现的犀利表情收敛了几分,重新坐回了角落。
眼前的视野暗了下来,变作一片漆黑,却更加益于千代谷早织思考。
对客服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有些踟躇,她本来的想法是神索假死去找灰原哀,搭上赤井秀一那条线,照样能够给红方递情报;而现在如果跟诸伏景光离开,她的两个身份在公安那就更难解释清楚了。
——起码羽塚勇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果对方非要将千代谷彻和神索放在一个地方对比,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但想起诸伏景光那执着的目光,隔着漫画都让她忍不住想避开,千代谷早织还是头疼地道:【听天由命吧,接下来我不会动用道具。】
hiro……全都交给你选了。
诸伏景光喘着粗气往前走,在到达目的地后一手撑在光滑洁白的墙壁上,只觉得脚步重若千钧。
耳边仿佛还残留着炸弹的轰鸣,不远处的建筑物残片如雪花一般往下落,将通道堵塞得更为难走,但好在他还是成功逆着人流挤到了这最深处的角落。
诸伏景光已经许久没有受伤了,自成为c的接线员后,他的日常工作便往文职那边发展,平日里干的最多的便是帮c查资料以及清理跟组织相关的任务后续。
好在他不服气只做这些,从未落下锻炼,这才能在意外发生之时依旧有足够的行动能力。
将扎到手臂上的碎片拔下,随意用撕下来的衣摆包扎好,诸伏景光晃了晃因吸入浓烟而变得沉重的头脑,右手伸到口袋里去掏松田阵平特制的破墙炸弹。
他不知道自己同期那出了什么岔子,但当爆炸声自耳际传来时,他就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冰凉的装置落到滚烫的手中,本应该是按部就班的行动,诸伏景光的脸色却瞬间差了几分,他直接将整个外套脱了下来抖了抖,却发现除了手上的那枚炸弹以外,什么也没有。
——少了一个。
褐发男人下意识抬头望着这并不长的走廊,距离神索的禁闭室不远处便是一堵厚厚的墙,他们原本商定的便是自这里破开,从另一个通道出去——届时会有人在那接应。
可现在,似乎是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准备的微型炸弹其中之一不知在混乱中落到了哪,一旦选择破开禁闭室,他跟神索想要离开只能原路返回。
可原路返回的话……
诸伏景光抬头望了一眼已经崩塌了大半的通道。
地面还在抖动,在滚动的火光舔舐下,周围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像是滤镜中的光斑。
并非是毫无生机,但九死一生似乎都是保守的说法。
而如果破墙出去,赶在这边被爆炸波及之前去找外援,或许是存活率更高的做法。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热得浑身冒汗,他攥着微型炸弹,站在交叉的路口。
隔着一道墙,q版客服问:【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千代谷早织道:【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他们策划的,如果我不是c或者彻的姐姐,一个合格的公安应该选择破墙离开寻找其他办法,保全自己为主。】
q版客服:【所以?】
千代谷早织靠在墙上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些宠溺地摊开手道:【他肯定会选择我。】
不管是现在依旧锐气满满的降谷零、诸伏景光,还是藏着桀骜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比起主线中的他们都大胆太多了。
千代谷早织利用各种信息差和暗中的小手段护住了他们,同样也导致他们的危机意识并没有原先那么强烈。
萩原研二没死,松田阵平不会变得冷漠激进;诸伏景光没死,降谷零做自己的时间大过于波本。这本就是千代谷早织带来的蝴蝶效应,因此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但她不后悔。
苦难致使人成长,但并非要为了成长强行经历苦难。
如果可以,千代谷早织巴不得躲在她爸妈后面安安稳稳当一辈子的普通人,她或许会如愿以偿成为侦探,然后碰到个有缘人,简简单单度过一生。
而不是操蛋地坐在爆炸中心,等待着被人“英雄救美”。
q版客服对这一个敢救一个敢接的两人啧啧称奇,它问:【那你们等下怎么出去?当着他的面你也用不了道具吧?】
千代谷早织垂着眸,洁白的睫毛挡住了她有些复杂的眼神,她道:【原路走不通,但引爆这半场的炸弹还是行得通的。】
q版客服大惊失色:【你们别在这玩殉情啊?!剧情还没走完呢,我不介意清理掉你说不用道具的那句话!】
千代谷早织想拍死这个不在状态的客服,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自有办法……这次就当给这几个家伙一个提醒。】
现在有她护着、还有主线的存在,这些混蛋死不了还能造作,那以后呢?
如果主线结束,如果她不在了……
不管是拆弹警察还是刑警公安,能寿终正寝的都没多少。
要知道,死亡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轰!”
已经卡顿的电子音在炸弹中化作了呲呲的电流声,外界的光照进了这昏暗柔软的房间,带着硝烟和炽热。
诸伏景光的身影出现在大洞后面,背着光站立,仿若从天而降的战神。
但很快,战神就变成了狼狈的土狗。
诸伏景光灰头土脸地从洞里钻进来,脸白得仿若刷了层漆的墙面,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在一片混乱中扫描着这个房间。
‘前辈!’
他将话无声地在嘴边滚了一圈,很快在降谷零特意标注过的角落找到了靠在那的单薄身影。
因为爆炸产生的气流,神索披散的长长的雪发被掀到了身后,她蜷缩在角落没动,只有那双无法聚焦的眼眸却随着他的走动望了过来。
像是一个长在角落里的菌菇。
诸伏景不合时宜地产生了这种想法。
神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有感觉到这剧烈的变故,又或者说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毫无差别。
诸伏景光看着那张苍白又熟悉的面孔,心底莫名一酸,仿若有只手肆无忌惮地将他的心脏裹挟着下坠,牵动着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产生了格外难捱的凝滞感。
‘对不起……’
他错过太多,来得太迟,甚至连救援计划都弄巧成拙,完全没有学到c平日里运筹帷幄的一分一毫。
当时萩原对着图纸皱眉的表情是那么明显,但诸伏景光却沉浸在救出神索的构想中,没有继续与他细究下去。
现在想想,应该便是这基地底下还有其他装有炸弹的夹层,非拿专业仪器探查。是不可能被他们寻到的。
诸伏景光无法否认自己在c屡次顺利的行动下,对组织产生了一丝轻视的心理,而降谷零同样也因神索的存在少掉了许多挫折。
终究是他们的失误。
不过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所能做到的便是拼尽全力将神索给带出去。
诸伏景光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握上她瘦削的手臂。
神索的手臂很凉,他攥紧之时都有些担心自己会烫伤她。
“谁!”
到了这一步,神索才下意识收紧了拳头,低且警惕地问了一声。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但本就无力的身体甚至连拳都无法攥紧,反倒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小动物,看着更让人想要欺负。
诸伏景光心如鼓擂,他坚定不移地将神索的手下压,近乎是用擒拿的手法将神索按在墙上,在她的脚踹到他之前,诸伏景光更快一步地又用自己的膝盖抵住了她的动作。
‘前辈……’他无声地又喃喃了一声。
神索的脸近乎是肉眼可见地褪去了仅存的血色,她涣散的眼眸其中泛着潋滟的水光,带着凶狠瞪着诸伏景光,却在出声前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诸伏景光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有种得逞的感觉,但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细细分析自己的想法。
他迅速从小腿上拔出一柄钢丝钳,将那有些恼人的耳罩给拆除,贴在神索耳边用轻巧的气音喊了一声“前辈”。
神索偏灰的眼眸瞬间瞪大了。
诸伏景光放开摁住她的手,见对方没继续扑腾,便接着俯身,用那柄顺来的钢丝钳对着并不粗的锁链的连接处绞起来。
一只冰冷的手附上了他的脸庞,诸伏景光下意识收敛自己用力时略有些狰狞的表情,他抿着唇,近乎是放纵地让神索描摹他的样子。
他希望神索能记住他的样子,但看到对方这个动作,诸伏景光还是心中酸涩难忍。
前辈的视力……彻底没办法治好了吗?
“我会带你出去的。”他低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是我来迟了。”
“违抗命令,擅自行动,是吧?”神索低咳了两声,用沙哑的嗓音道,“你还想我夸你?”
此话一出,之前所有的怀疑和踟躇全部都全然消散,留下的是后知后觉冒上来的——非常熟悉的心虚。
诸伏景光没说话,他手一抖,青筋绷起,锁链应声而断,他将钢丝钳放回口袋,胳膊穿过神索的腿弯,干脆利落地将她抱起来。
神索似乎没想到他的这番动作,受惊般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在反应过来后松开手,乖巧地揽住自己长长的发丝,放到胸前。
“前辈,如果能出去你再骂吧。”他闷声道,强忍着被扎伤的手臂传来的刺痛,钻过炸出来的大洞往外看。
此时爆炸已经平息了大半,大片黑灰色的碎末和石块堵塞着通道,其中还窜着些没有燃尽的火焰,与他所处的位置隔着一个特制的铁门,却像是隔离开了两个世界。
诸伏景光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后方,如果那枚炸弹没有遗失的话,他现在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
心中的烦闷和自责不由自主地攀上心头,让诸伏景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
“怎么了?”神索的声音传来,还有些哑,她又咳嗽了两声,变作他们平日相处时更加熟悉的声音,甜美且淡然。
“除了你还有谁?降谷?还有那两个爆处组的小子?在组织面前玩炸弹,你们胆子还真是大……没有告诉彻对吧。”
诸伏景光下意识道:“你怎么都知道?”
神索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闭着眼靠在诸伏景光的胸口,从身后小窗漏过来的阳光落在她的头顶,将那已经化作雪色的长发映得根根分明,连微微颤动的眼睫仿若散发着荧光。
诸伏景光莫名有一种她会被晒化的感觉,下意识便抱得更紧了。
“想好怎么出去了吗?”
“额……嗯。”诸伏景光将外套罩到她身上,低声道,“我带的炸弹少了一颗,但通道没有完全堵塞,可以走原路回去。”
“原路返回……”神索皱了皱眉,“自爆炸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诸伏景光一怔,心中迅速回顾了一遍过程,估算了个时间道:“六分钟左右。”
“六分钟……”神索重复着,她紧紧皱起眉,喃喃道,“触发装置的位置……有些来不及——”
话音未落,两人瞬间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刚才停止的爆鸣声又一次自四面八方传来,犹如一条横冲直撞的巨兽朝他们的位置扑过来。
“这底下还有炸弹?!”诸伏景光上挑的猫瞳睁大了两分,忍不住脱口而出,“是想将整个基地炸飞吗?”
“为了防有外人入|侵|□□在重要基地底下都会铺设足够全部炸飞的炸弹,你们运气好只引爆了一半,但不代表另一半不会延时触发!”
神索的眼睛睁开,她迅速揽上诸伏景光的脖颈,在他耳边厉声道:“回那个房间!”
诸伏景光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身体就下意识顺着命令行动起来。
他躬身钻进去,猛烈的爆炸自身后涌来,滚烫的气浪扑到衣服上,瞬间就产生了火光,震耳欲聋的响声让两人的耳朵都是一阵轰鸣。
诸伏景光的手一软,与神索一并扑倒在柔软的地面上。
他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有些发黑的视野中依稀能看到神索撑着手坐起来。
“抱歉……”他有些胡乱地苦笑着道,“是我……”
“闭嘴!”神索走到诸伏景光的身边,在感受到热度后条件反射收回了手,接着将那件外套胡乱地对着诸伏景光拍打,直到那火苗灭了以后,才把外套重新披回他的身上。
她拽着他的袖子,强行将他给拽了起来:“还能动吗?”
“还好。”诸伏景光甩了甩头,眼前的黑点消散,除了背后火烧火燎的疼外,一切都还在忍受范围,他单手抹了把汗,转头发现身后已经是一团糟。
神索拽着他朝里走,这种柔软的铺物并不防火,甚至还很易燃,沾上爆炸的火光后便迅速蔓延开,很快就呈包围的形式将两人围困在了房间里。
这显得神索让他们进房间就像是送死一样,甚至还比不过原路返回。
诸伏景光将问句卡在喉咙里,默不作声地理了理外套的领口,将神索的手攥得更紧。
送死就送死吧,违反一次命令就够了。
他看着神索走到房间的角落,那个她常待着的地方,那苍白的手在墙上摩挲了一会后下摁,很快一块墙体便凹了下去,露出一个干净整洁的浴室。
“啊。”诸伏景光发出了短促的呼声。
听到声音,神索微微侧了侧头,她的脸色很差,但诸伏景光还是从她的面上看出了一丝无语。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神索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总得找个地方收拾个人卫生……
地面在摇晃,仿若经历一场地震,身后又是一声巨响,神索迅速拽着诸伏景光进去,将门关上。
但显然这个小隔间也撑不了多久,天花板已经出现了塌陷的痕迹,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诸伏景光迅速打量着这个小房间,目光在蒙着一层薄灰的浴缸上扫过,心中大抵明白了神索的计划。
在这种四处都在爆炸的环境,朝外冲已然不可能,他们所能做的便是找个足够稳固的地方苟住。
这风险自然也是很大的,但比起十死无生,也算是一种生机。
诸伏景光完全不知道神索到底怎么在他几乎完全没透露计划的情况下,分析出那么多的东西,甚至连后路都想到了。
白发女人在晃动间有些站不稳,她摸到水管的位置,打开阀门,干脆利落地指着接口处,指挥诸伏景光:“敲开!”
诸伏景光将口袋里的钢丝钳拿出来,狠狠地朝着她指的位置敲去。
“邦邦!”
几声落下,本就不粗的淋浴管子断成两半,一股强而有力的水流喷涌而出,将诸伏景光淋了个满身。
他迅速推开一步,水流向上冲了一段距离,便因重力落下,一半洒到地上,一半落到浴缸里。
“轰!”
本来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向下塌去,巨大的石板带着千钧的力量,眼看就要砸到神索!
诸伏景光头脑一片空白,身体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他拽住神索的胳膊,朝前猛地一扑,近乎是压着与她一并摔进了平滑的大浴缸里。
“唔……”
天旋地转、陡然转换了位置的白发女人发出了一声呻|吟,那双灰眸得极大,连眼睫的扇动都加剧了几分。
似乎有灰尘落到眼中,神索的眼眶红了大半,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前辈,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看着近在咫尺的神索的脸,有些无措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
神索当然不会哭,她只是皱了皱眉:“我没事,你现在什么情况?”
诸伏景光勉强将手撑在光滑的浴缸壁上,勉强让自己不要整个人压到神索身上,却完全没办法伸直起身。
刚才塌陷下来的石块正好横亘在浴缸上方,像是一块镇石一般将两人盖在浴缸里。
诸伏景光试着抬起头,发现也只能仰到与浴缸边缘平行往上两厘米左右的位置,而神索则是整个人躺在浴缸里,被他遮得严严实实。
这样勉强有个好处,起码外面再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他还能挡一挡。
“前辈。”他苦笑着道,“在这边被彻底炸毁之前,好像只能先这样了。”
神索没说话,她微微阖上眸,仿佛很疲惫。
诸伏景光看着她抿到泛白的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比起他,神索在无声的环境里待了那么久,陡然接触这爆炸的响声,她没暂时性失聪都很幸运了。
这次事情还真是狠狠地打了自信满满的他们一个巴掌。
距离他进来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松田阵平肯定是能反应过来,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看看松田他们与组织的人谁更快。
只不过……挨骂和处罚估计是逃不过了。
诸伏景光撑着手,呼吸随着力气的耗尽而变得粗重。
他努力睁着眼睛,原本是想要安慰神索,想想c平日里的作风,又转口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这次公安还是来了不少人。”
“只要炸弹不在这正下方,我们都不会有事。”
“行了,诸伏君。”神索轻轻地叹了口气,“撑不住就省点力气。”
诸伏景光一怔,他下意识挪动了下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靠近神索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属于女性柔软的肢体让诸伏景光有些无措。
在半黑半明的环境下,神索那张苍白柔美的脸格外有吸引力,让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他从未与女性有这种距离的接触。
尤其是神索还微微启唇道:“全部松开,趴到我身上。”
诸伏景光:“?!”
“快点!”
不容置疑的命令声让诸伏景光下意识松开了手,他浑身僵硬地靠在神索的肩膀,仿佛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以及汩汩的水声。
水声?!
诸伏景光蓦然一惊,他的手向下展去,这才发现浴缸底层不知何时以及积了一层凉水,正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向上攀升着。
刚刚被他砸开用于防火的水管此刻还在兢兢业业地往外喷水,正好落到了浴缸里。
按照这个速度,只要救援不及时,他们没被爆炸给搞死,也会淹死在浴缸里吧?
诸伏景光又想往上支棱一下,发现他仰头仰到酸也就只能探出口鼻的位置,而在他下面的神索更是完全没法动弹。
诸伏景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前辈,这浴缸的塞子……”
“小腿那边,你够不着。”神索接话道,“所以现在让你先休息一下,毕竟等下还要撑着呼吸。”
她突然勾起唇,有些恶趣味地道:“你是不是想到其他的什么地方去了,诸伏君?”
诸伏景光顿时感到面红耳赤,恐惧和慌乱搭配上陌生的悸动让他有些说不出话,半晌才道:“在这种情况您还是别逗我了。”
“啊,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吗?”
“怎么会习惯得了啊。”诸伏景光的声音哑的厉害,却带上了一分活力。
墙壁还在抖动,火苗已经烧尽了墙纸,顺着门缝往里面吐着艳红炽热的舌头,露出一个大洞的天花板还簌簌地撒着灰。
他们仿佛身处末日之中,周身皆是足以至死的危机,相对间却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诸伏景光很焦虑,他又一次撑起手肘,想要将背上的石板掀开,但沾了水更加湿滑的浴缸让他极难借力,努力了几次只觉得背后更疼。
“别折腾了。”神索的声音很浅淡,她双手放在胸前,以极其规整的姿势躺着,水流侵染上她的发丝,让白发微微浮起,她道,“省点力气。”
诸伏景光声音一哽:“那你呢?”
“这种情况能活一个就活一个难道不对吗?”神索冷静地道,“诸伏君,如果你还不想退休的话,就别意气用事,我也不会谢谢你。”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水充满整个浴缸,处于下方的神索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到任何氧气。
这权宜之计的藏身之所,仿佛是另一个至死的牢笼,它好整以暇地披着生路的伪装,转头又将这希望剥夺得一干二净。
所以说,他们今天的行动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好像除了加快神索的死亡过程外,没有任何效果。
诸伏景光咬着下唇,鼻子酸得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很可怕,又很庆幸神索看不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神索似乎觉得这种冷酷的话过于伤人,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咳,为什么要来救我?我记得降谷零好像知道我的意思吧。”
“因为你是我的前辈。”诸伏景光强调着“我的”,他定定看着她的脸,哑着嗓子道,“可是现在看,好像又失败了。”
“前辈,我是不是很没用。”
神索的嘴角渗出一缕鲜血,她侧过头轻咳一声,血溶在水里,不见踪影:“没用称不上,鲁莽是真的,两天时间就敢这么对付组织,要是真的这么好对付,它会还没被消灭?”
诸伏景光柔声道:“谁叫你把我们宠坏了。”
神索:“?这还怪我了?”
诸伏景光执着地道:“所以请务必坚持到出去,然后痛痛快快把我们骂一顿。”
“我上次的检讨还放在家里,应该拿来给你看看的。”
他话音刚落,想起神索看不见的事实,有些慌张地吞下接下来的内容,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能呐呐地道:“前辈……”
神索扯出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她似乎许久没有真实地笑了,哪怕经常在电话里与诸伏景光开玩笑,但也从来都是以轻笑和调侃为主。
诸伏景光很难过,他没办法让自己跟着笑出来。
“话说……”
水漫到了神索的下颚处,她有些朦胧地道:“zero上次叫了我好几声姐姐,你不来一声听听?”
诸伏景光感受到唇间出现了一抹血腥味,他尽力向前挪动了一些,倔强地道:“出去再喊。”
“诸伏君……”
神索睁着眼睛看他的方向,甜美的嗓音缱绻地吐出“hiro”这个单词,笑容比刚才更自然,还带着丝撒娇的感觉,目的昭然若揭。
诸伏景光呼吸一滞,他感觉嗓子堵得慌,磕磕巴巴了半天才道:“你别这样……”
“哪样?”神索不为所动。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背后的疼痛已经麻木了,直接麻到了他的脸上、头顶,连舌头都被冻结一般,含糊了半晌才吐出“姐姐”这个词。
他下意识俯下身去,将滚烫的面部浸到冷水中,感受着神索因为笑而发出的微颤。
早织……
他想喊这个。
水位越来越高,神索的长发随着水流飘起,划过诸伏景光的脸颊,也遮挡了他的大半视线,女人如同即将安眠的睡美人一般阖着眸,仿佛彻底放弃了挣扎。
诸伏景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没有藏住的眼泪自灰蓝色的眼中落下,很快融入了一片冰凉中。
“早织。”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诸伏景光将自己沉入水中,带着一片空白的决绝,狠狠地磕上了那苍白又柔软的唇。
!!!
那双闭上的眸陡然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