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交代,苏霓宁心中不安,她还想再说什么,可苏靖州已经闭目养神,不予理会。
郡府外,徐玉瑱等到米福,告知局势情况。
米福思量数息,道:“单单靠那些袭杀的贼人尸首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什么?”
徐玉瑱一愣,想来他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除此之外,米福又道:“目前来看我们都知道所有的事出自苏靖烨之手,偏偏翁离对他又很忌惮,若非江城子大人出言相助,恐怕这个堂审也没法立起来!”
“米伯,江大人为人大气,识礼明义,他只要帮我们”
“小玉瑱,你真以为江城子是帮小姐的?”
话不到底,米福再度拦话,这下徐玉瑱彻底懵了。
“米伯,你”
“小玉瑱,人不可貌相,更何况江城子来到这里的缘故就是代州府大人察看小姐的婚嫁选亲,他是有所图谋现在莫名出手相助,依照我几十年的经验,其中必有蹊跷最关键的是我不信外人!”
一句话说的明白,徐玉瑱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疏漏掉太多的东西。
心沉狂躁中,米福伸手摸了摸徐玉瑱的脑袋:“小玉瑱,这人得慢慢长大,你能够做到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易,日后必定是大才!到那时苏三房小姐可都靠你了!”
莫名的交代让徐玉瑱一怔:“米伯,我”
“不用多说!老头子我明白!”
淡然一句,徐玉瑱没了说话的机会,等到再露面时,这一老一小已经来到郡府旁边的衙门。
由于翁离暂时休堂,督邮付清已经回来。
看到米福,付清赶紧道:“米管家,书房说话!”
待米福、徐玉瑱进入书房后,付清道:“米管家,局势对你们很不利,我也无能为力!”
“付大人,我知道情况有变,但是还请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份上,再帮我们一回!”
对此,付清脸色有些难看。
“这”
“付大人,我听闻贵公子在燕京求学,一人独居在外,吃穿用度必定不易,苏三房在燕京有布帛商行,我已经交代过去,时时照料贵公子,也算报答大人多年来的相助之情!”
闻此,付清脸色瞬变不一,顷刻之后,他沉声:“米管家,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立刻派遣衙役缉拿在外潜逃的贼人!”
“现在?”
付清愣住:“米管家,天寒地冻,那些人就是给我十天半月,我也不可能抓到,区区一个休堂间隙,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大人,贼人抓不抓得住,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况且我会相助您尽快‘抓住!’”
话里藏话,付清会意以后,没再说什么,直接呼声门外。
值守的衙役何九匆匆跑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传话,派出所有人,全城缉拿袭击苏霓宁、苏霓晟的贼人,不得有误!”
“啊?”
何九顿时愣住:“大人,这会儿派弟兄们出去?外面可下着大雪呢”
“我的话没有听清楚?”
又是一声叱呵,何九只能缩了脑袋:“小的遵命!”
看到付清照做,米福这才起身:“大人,稍后我就会派人过来”
“尽快吧!”
模糊的话,如浪起伏。
只不过离开衙门后,米福发觉徐玉瑱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小玉瑱,你怎么了?”
“米伯,刚才那个衙役”
说到一半,徐玉瑱使劲摇头:“算了,先把小姐的事解决了再说其他!”
自顾转腔,他问:“米伯,明明根本不可能抓到那些贼人,你又何必要这么做?”
米福沉思瞬息,道:“抓不到是他们以为,抓的到是我们以为!等到他们以为我们抓不到却又真的‘抓’来后,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办?”
品着十分绕口的话,徐玉瑱豁然明了:“原来如此!”
但米福观察细致,他知道徐玉瑱刚刚有想法,一念迟疑,他问:“小玉瑱,府衙的里你的神情有变,似乎有事,说出来无碍!”
“那个衙差就是之前追我和王叔的人!”
“放心,等到小姐和老爷的事结束,一并找那些人算账!”
同一刻,城北官道上,周淮安确定没有贼人跟随,才悄悄入城,随后他径直赶往苏靖弛旗下的钱庄益德成。
掌柜得唐胜宗见之,顿时大惊:“霍兄弟,你不是和公子一起被追杀了?”
“二公子现在何处”
周淮安心知事情紧急,根本不理。
唐胜宗应声:“一个时辰前,二公子已经回来,现在估摸着在郡府接受堂审不过你这模样可得救治一下,否则伤疮袭身,你小命不保!”
一通急声,唐胜宗召人为周淮安医治,奈何周淮安心急,胡乱折腾几下,匆匆离开。
来到郡府,门外守卫的郡兵不让他进去,周淮安愤怒无比。
“有人袭杀我家公子,我侥幸逃脱,前来告罪,如何不让进!”
“乱吼什么?”
声落声起,刁傲从门内走出。
瞅着周淮安的模样,他很不屑:“一个奴才而已,再胡言乱语,我定然拿你入罪!”
“你”
气急满腹,周淮安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不远处一辆车驾驶来。
待其停稳,苏靖弛下车,周淮安立刻跑上前跪地:“老爷”
苏靖弛目藏深意,周淮安立刻推到一旁,跟着苏靖弛直视刁傲:“郡尉大人,不知我能不能进去!”
仅此一句,刁傲胆气泄了三分。
“苏二爷请!”
随即苏靖弛在朱厚、白行简的护从下向郡府内走去,周淮安见状,立刻跟上,这回刁傲硬是没在说一句话。
来到偏堂中居屋,苏霓晟得知老子来此,赶紧迎接。
“爹,您怎么来了?”
可苏靖弛带病在身,胸藏怒气,根本不理。
苏霓晟问安讨了个尴尬,只能立身旁边。
朱厚见状,稍加琢磨,他低声几句,苏霓晟脸色瞬变。
“当真?”
“公子,您就放心吧,这次你吃了大亏,老爷无论如何都要他们出出血,否则咱们以后还如何立足雁门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