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他我出去过。”沈晚熹躺回床上,对一旁正在调药剂的夏诗槐说。
夏诗槐开玩笑说:“怎么?真出去给你男人买绿帽子了?”
沈晚熹:“只是怕他啰嗦,被他知道得唠叨我一宿。”
“那倒是。”夏诗槐对沈晚熹的说辞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过多追问。
……
伊仟家靠近别墅角落的一间卧房里,没有开灯的房间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柳曦穿着丝质睡袍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打开床边柜子底下上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盒里装着一沓零散的照片,有的是从网上下载图片自己打印出来的;有的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有的照片残缺,像是刻意将照片中其他人剪掉了。
照片大小不一,但相同的是,照片中的人都是秦夜隐。
剪下的照片大多都是她还在沈家的时候拍的。
其中大多都是秦夜隐和沈晚熹的合照,所以她剪掉了沈晚熹所在的部分。
唯一一张完整的照片,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拍的,而沈晚熹还夹在她和秦夜隐中间,于是她将照片中沈晚熹的脸涂抹得面目全非。
这也算是她和秦夜隐唯一的一张合照……
其余的都是后来这些年秦夜隐上新闻时留下的照片,她都一一保存了下来。
这些年她就是靠着这些照片熬过来的。
她迫切地想要替代沈晚熹的位置,想站在秦夜隐身边,想尝尝被人呵护宠爱的滋味。
而沈晚熹一天不死。她就要多受一天的煎熬。
计划一次次失败,让她有些失去耐心。
她最近了解到,沈晚熹身边有个医术高明的朋友,这恐怕也是沈晚熹可以从中死里逃生的原因。
结合衍龙那边反馈的信息,她或许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第二天,沈晚熹和往常一样躺在医馆客厅的沙发上输液。
秦夜隐今天有早会,送孩子去上学后便回了公司。
沈晚熹聚精会神地看综艺时,医馆门口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沈晚熹扭头朝着门口看去,惊讶地发现来人竟是柳曦。
“熹姐?你也在这儿?”柳曦面露惊讶之色。
沈晚熹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柳曦会出现在这里。
夏诗槐的医馆是不对外开放的,来的都是些她熟悉的朋友。所以沈晚熹看见柳曦时有些诧异。
“柳妹妹来这儿做什么?”
柳曦笑了笑说:。“一个朋友推荐我来的,听说这里有位医术高明的小姐。”
夏诗槐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了柳曦一眼,又用询问的眼神瞅了瞅沈晚熹。
看夏诗槐的反应,显然她也不清楚柳曦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就是夏医生吧?我们之前在熹姐家里见过。”
夏诗槐客套询问道:“姑娘有事?”
柳曦轻笑解释说:“我是来看病的,我以前出车祸造成腰伤,一直反复,听闻你医术高明,所以才来冒昧打扰。”
夏诗槐和沈晚熹对视了一眼,沈晚熹也想看柳曦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便对夏诗槐回应了一个准许的眼神。
夏诗槐微笑说:“是想做针灸疗法吧?请随我来。”
夏诗槐将柳曦带到了另一边的针灸馆,沈晚熹目送两人离开。
最近蹊跷的事儿太多,沈晚熹总觉得柳溪的出现并非巧合。
夏诗槐并没有亲自接诊,而是安排了她的徒弟。
接待好柳溪后,夏诗槐就回到了沈晚熹这边。
“这不是你情敌吗?她怎么找过来了?”
沈晚熹:“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夏诗槐:“没说什么特别的,但感觉不是来看病的。”
沈晚熹默了默,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柳曦来这只是好奇,沈晚熹到底是如何从死里逃生的。
毒药是她亲自注射的,不会有差错,如今看来,是这个夏诗槐帮她找到了解药。
不过,上次在沈晚熹家里看见她在输液,今天又在输液,恐怕并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她要先搞清楚沈晚熹目前的情况,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柳曦做完针灸理疗便离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晨时分,在所有人都安然入睡时,柳曦悄悄潜入了医馆的电脑,无声无息的拿走了医馆所有的病人档案。
先是看到了沈晚熹的治疗过程,繁琐复杂,看得她眉头紧锁,决定明天请这方面专业的朋友帮她分析。
再往后面看时,她意外发现了沈晚熹的流产记录,时间就在几天前……
第二天柳曦找了对有一定研究的专家朋友,得知沈晚熹所使用的救治药物副作用是造成记忆损失,甚至是彻底失忆……
柳曦勾起了嘴角,感觉像是老天爷在帮她。
……
沈晚熹又在夏诗槐的医馆呆了一周,苏齐遂的实验药物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而所使用的治疗药物副作用却在一天天累积加强,这几天沈晚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记忆在衰退。
每天早上醒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喝断片了。
总是要躺在床上恍惚半天,才能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秦夜隐也能感觉得到沈晚熹这几天反应有些呆滞。
每天早上醒来面对她茫然的表情,秦夜隐都会觉得内心忐忑。
叫她的名字有反应后,他才能松一口气。
“今天暖和,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秦夜隐像照顾小孩儿一样,将沈晚熹牵到门边,帮沈晚熹穿上了外套和鞋子。
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秦夜隐紧紧牵着沈晚熹的手带着她上了车,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湖泊。
两人坐在草地上,沐浴在阳光下,沈晚熹靠在秦夜隐的肩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浅笑说:“我现在是不是像老年痴呆啊?”
秦夜隐失笑:“说什么傻话?”
沈晚熹:“感觉自己变得笨笨的。”
秦夜隐:“笨笨的也很可爱。”
沈晚熹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如果我真的忘记你了,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担心。”
“我是觉得爱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肯定会很辛苦。”
秦夜隐笑着将她的头轻轻压在自己怀里,语气里洋溢着幸福:“爱的是你,怎么会觉得辛苦?”
沈晚熹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担心,她不知道以自己遗忘速度,能不能撑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