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隐张嘴正欲婉拒,就听沈晚熹掩着嘴,用秦夜隐足以听见的声音,小声对老板娘说:“您别费心了,他不喜欢女人。”
老板娘一脸惋惜:“哎,现在的年轻人。”
“您忙您的,我自己逛逛。”
“好,沈小姐有需要再叫我。”
老板娘走的时候,又瞅了秦夜隐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挺好的小伙子,可惜了呀。”
沈晚熹憋着笑打量着架子上的盆栽。
秦夜隐揪住沈晚熹裙子的后领,将她扯回来,冷睨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沈晚熹扭头冲他翻了个白眼,一把拍开秦夜隐的手,低斥他说:“你别挨我!”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秦夜隐抬手捏住她的脸,威胁说:“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
沈晚熹不以为然地甩脸走开,继续看着架子上摆放的盆栽。
秦夜隐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复一下工作上的消息。
沈晚熹回头便瞥见秦夜隐玩手机的模样,以为是他逛得不耐烦了。
沈晚熹突然驻足在摆放多肉植物的区域,转头对秦夜隐说:“你真想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吗?”
正在回消息的秦夜隐骤然一愣,抬头瞧着沈晚熹,没有立马回答。
他觉得沈晚熹又在给他挖坑。
看秦夜隐一副谨慎的模样,沈晚熹故作生气地别头,不满说:“犹豫就是不想,那我们就地解散好了。”
秦夜隐伸手拉住她,顺应着晚熹的意思回答说:“想,你答应吗?”
沈晚熹满意地笑了笑,弯腰拿起架子上苹果大小的一个花盆。
盆中是一颗名叫“初恋”的多肉植物,叶片发绿,是一颗三厘米大小的小苗。
沈晚熹将花盆递给秦夜隐说:“你把这个拿回去养,等叶片变成粉色了,我就答应你。”
秦夜隐满脸写着质疑:“你在耍我?这能变成粉色?”
沈晚熹轻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秦夜隐将信将疑地接过盆栽,心里就盘算着一会回去跟奶奶打听打听再说。
沈晚熹没有告诉他这盆植物的名字,也没告诉他花语。
浪漫,真心,懵懵懂懂的爱。
就如同她的初恋。
这是她以前很喜欢很喜欢的一款多肉。
来都来了,沈晚熹还是进了一批货。
倒不是想让秦夜隐帮她搬东西,因为店里有送货服务,她只是图有人帮她付货款。
当然秦夜隐也不会计较这点小钱。
从花市回去后,秦夜隐没有立马去公司,而是拿着那个小盆栽回了秦家老宅。
找到了正在院里打理花叶的秦老太太,问:“奶奶,这东西能变成粉色吗?”
奶奶别头看了一眼,肯定地回答说:“能啊,多晒太阳就行了。”
“那要多久才会变色?”
“养得好的话,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只要一个星期……
秦夜隐心头莫名的激动又期待。
“小熹养多肉在行啊,你怎么不去问她?对了,你不是说小熹提出要跟你复婚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秦夜隐滞了滞,糊弄着回答说:“再多等一段时间看看她的表现。”
秦奶奶恨铁不成钢地骂他说:“人家小熹一个女孩子都主动提出来了,你还等什么?你还要把人家耗到什么时候?新闻上看你一天到晚对人家亲亲抱抱的,你莫非还不打算负责?”
秦夜隐举了举手里的花盆说:“我让她养这盆花,养成粉色了我就娶她。”
“胡闹。当年是你辜负了人家,你现在还有脸跟人家提条件?”
“她说对我有愧,我这是帮她减轻心里的愧疚感。”
秦奶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小熹这孩子就是心慈。不过我可告诉你,她再喜欢你,也禁不住你让她一次次失望,这次可别再辜负她了。”
“我知道。”
轻声的应答,也是他郑重的承诺。
回公司的路上雨过天晴了,等红绿灯的时候,看着阳光从挡风玻璃照了进来。
秦夜隐便将花瓶放到了阳光下。
多晒太阳,早点变成粉色。
一想到一个星期后沈晚熹就答应他了,秦夜隐不由喜上眉梢。
秦夜隐像是捧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把小花盆带到了办公室。
他把盆栽放在自己眼面前,一个小时浇三次水了。
看两份文件,又要拿起花盆瞅瞅。
傅景骞拿着早会资料走进来,就看见秦夜隐端着花盆打量。
“隐爷,你什么时候有兴致弄起这些玩意来了?”
“你管?”秦夜隐轻轻放下花盆,伸手将文件从傅景骞手里抽走。
“嘿嘿,瞧你一日望三回那劲儿,肯定是沈晚熹送你的吧?”
说着,傅景骞就嘀咕说:“那女人还真精,从您这要了百分之五的分成,就送您一盆几块钱的花就打发了,您还沾沾自喜的。”
秦夜隐冷眼看着傅景骞:“脸上的伤好完了?还是太久没去医院心里惦记了?”
傅景骞讨好一笑,立马识趣地换了话题:“还有个事。青青草原的喜羊羊又寄包裹来了。”
秦夜隐饶有兴趣地挑挑眉梢:“这次是什么?”
“我怕里面有危险物品,就让册册给拆了。又是一套鼠标键盘,看样子是上次的升级款。摆明就是看见咱们要发售新品了,就过来蹭销量了,简直无耻!”
秦夜隐若有所思地说:“照做。”
“隐爷,您不能这样纵容这帮人,这不是看您好说话才得寸进尺嘛。”
秦夜隐:“上次联名反响不错,圈子里对那套产品的评价也很高,不少人还等着出新款。只要对我们没有利益损失,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他直觉这帮人对云隐没有敌意,甚至觉得,这种理直气壮占他便宜的做法,跟那个张口就要百分之五的女人几分相似。
正想到这,傅景骞又突然说:“这人不会是沈晚熹吧?”
秦夜隐还以为傅景骞发现了什么指向沈晚熹的线索,问他:“你从哪看出来是她了?”
傅景骞想也没想就说:“从你的态度啊,你这么纵容这个喜羊羊胡来,不是她沈晚熹还能是谁?”
秦夜隐跨着脸冷睨着他:“滚。还有,别再让我听见你直呼她的大名。”
傅景骞瘪瘪嘴,嘀嘀咕咕地离开。
秦夜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小花盆。
虽然不确定“喜羊羊”就是沈晚熹,但他总觉得这个喜羊羊跟沈晚熹有某种联系。
取这种幼稚的名字,用这种得寸进尺的方式,都很像沈晚熹干得出来的事。